玳兒和瑁兒一聽，也就對着穗兒點頭道：“這樣好，這樣果然就好。想大少奶奶見了你，果然心裡只會更高興的！”玳兒和瑁兒說完，倒是將老管家給支開了，只是握着穗兒的手，輕輕熱熱地進到屋子裡去。秋漪在裡邊果然也就在一心等待了。見了穗兒走來了，秋漪還只感覺如在夢中一樣的。小穗兒也看見了秋漪，見了她第一面，口中就哽咽說道：“大少奶奶，小穗兒又回來了。這幾年，小穗兒的心裡頭只是一時半刻未曾將大少奶奶您忘了的！”小穗兒說完了，還要對着秋漪跪下來。秋漪見了，一時也仍不住心裡哽咽，因就趕緊將小穗兒攙扶起來說道：“小穗兒呀，你回來就好！我哪裡要我對着跪下呢！不過，我問你，這幾年，你的病果然好了麼？”
小穗兒聽了這話，更是對着秋漪點頭。小穗兒也是哽咽地說道：“大少奶奶，這兩年內，小穗兒是真的想你！”秋漪就將小穗兒拉着坐了下來，又對一邊站着的玳兒和瑁兒說道：“你們兩個也都和小穗兒說了話了？”玳兒和瑁兒一聽，也就點了點頭。秋漪便囑咐她們兩個說道：“你們趕緊去庫房裡找幾件小穗兒穿得合身的衣裳和鞋襪來。從此以後，她便又和以前以前，和你們在一起了。我只願你們相處得和和睦睦的。”秋漪說完了，也就又對着小穗兒道：“小穗兒呀，以後呀，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秋漪看着小穗兒，其實心裡有更多的話要說。一時，玳兒和瑁兒退下去了，秋漪便對着小穗兒說道：“小穗兒，我見了你，心只想起從前那樁懸案的！你且告訴我，到底當時李大麻子都和你說了什麼，因此你才那樣驚慌！”小穗兒也是一肚子的話兒要同秋漪說，聽了大少奶奶已經這樣問了，小穗兒也就道：“大少奶奶，這件事只是和姨娘洪氏拖不了干係的！我的病好了後，心裡可是得清清楚楚，分明那李大麻子那樣對主子，就是受了洪氏的指派！大少奶奶，如今老天保佑，我小穗兒的瘋病到底是好了。如今，我可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活證據！大少奶奶，果然害你的人就是洪氏！”
秋漪聽了，也就點了點頭，又對小穗兒說道：“其實，你不和我說，我也知道那李大麻子和我無冤無仇的，又哪裡會有那樣大的膽子！縱他有，也是洪氏借了給他的！不過，現在李大麻子也死了，那李大麻子是咬舌自盡而死的，這死之前只是不吐出洪氏的名字，真正也拿他沒辦法！”小穗兒聽到這裡，趕緊又道：“主子，如今我到底回來了，我的腦袋瓜子也好了。大少奶奶，咱們這就去找洪氏算賬！”秋漪聽了，也就將小穗兒的手又緊緊地握住了，說道：“小穗兒，你不用這樣急。到底，大少爺還沒回來呢！你且先下去，好好吃上一頓熱飯菜，洗上一個熱水澡。到了明兒個，你再來見我。”小穗兒聽了，也就點了點頭，對着秋漪說道：“好，小穗兒總是聽大少奶奶的吩咐。大少奶奶要做什麼，小穗兒總是在後面第一個替大少奶奶效勞。”見小穗兒的嘴巴還是和從前一機靈，彷彿她只是回了一趟老家，在她身上什麼不幸的事兒也不曾發生過，秋漪聽了，一時也就在心裡感嘆不已。秋漪就對小穗兒說道：“小穗兒呀，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好了，趕緊下去和你
爹孃吃頓好飯菜吧。這事，我也不急。”
秋漪心裡很篤定，待小穗兒出去後，她便又等了一會子，果然，天色暗降下來後，墨染也就從外面回來了。進了落雪軒，墨染就問秋漪：“你吃了沒有？”秋漪聽了這話，也就擡了擡眼睛，心裡思怔墨染到底知不知道小穗兒回來了一事。看着墨染疲憊的神情，秋漪猜測他大概還不知道。秋漪就笑：“我沒有吃。單等着你回來吃呢！”墨染聽了這話，便嘆了一嘆，對着秋漪溫言說道：“怎麼了？我不是說過的麼？我這不在家，抑或有什麼事情，你在家裡，總是不要等我。我到底不想讓你餓肚子。”秋漪聽了這話，也就對着墨染笑道：“墨染，今兒個我非要等你回來，只心我心情特別好。”
墨染一聽秋漪說這個，也就問：“是麼？那你說來與爲夫聽聽，今兒個你在府裡，都遇到了什麼好事情？”
秋漪忍不住，就將小穗兒回了柳府一事告訴了墨染。墨染一聽，墨染心裡也很高興，因就坐下來說道：“真正極好，這真正是極好。這小穗兒又回來了，且身體又好了。”秋漪也就道：“墨染，那小穗兒什麼都想起來了。她告訴我，那李大麻子背後果然就是洪氏在撐着。本來，這洪氏也想叫李大麻子將小穗兒一併殺了的，只是小穗兒後來偏巧瘋了，洪氏見她沒有威脅了，這才手下留的情。”墨染聽了，也就點了點頭，對着秋漪說道：“秋漪，這樣果然就好。看來我苦等了幾日，不想事情在小穗兒這裡就發生了轉機，這當真是再好不過。”秋漪聽了，也就對着墨染說道：“墨染，那既然如此，那咱們趕緊就去靜心苑裡一趟，將此事告訴了姑媽和瑞安！你看可好？”墨染一聽，也就點了點頭，但想了一想後，又問秋漪：“不過，小穗兒回來了，且還又帶着她的爹孃，想這會子，這府裡上下也都該知道了吧！既然他們都知道了，那洪氏那裡必然也是遮掩不住的！”
秋漪聽了，就道：“那，墨染，咱們果然就該先下手爲強了？”墨染聽了秋漪這話，就沉吟了一會子，方對秋漪道：“其實，我想引出的還有別個。不過，我還想去姑媽那裡一趟。”墨染說完了，又對着秋漪囑咐道：“不過，到了明天，我還想請你着人去將從前伺候老太太的丫頭同貴也給找出來。同貴這丫頭，想當初一定也知道一點事。不管是多少，總是我就是不能放過。”墨染這樣一說，秋漪心裡也就明白了。秋漪就對墨染說道：“墨染，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老太太也是被人害死的？你要藉此找出害死老太太的真兇？”墨染就道：“不錯。同貴一定知道一點事。不過，今天晚上，我的心裡卻又有了一個好主意。”墨染說着，便將此話附在秋漪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秋漪聽了，也就說道：“我想，洪氏那裡聽了小穗兒回來的消息後，必然心驚！好，雖然天也晚了，但我到底也要派人出去找同貴。姑媽那裡，我就不去了。”墨染聽了這話，也就對着秋漪點了點頭。
話說，墨染和秋漪出了晚飯後，二人都各自有籌謀。墨染去了靜心苑，見了柳氏，就道：“姑媽，瑞安呢？”柳氏聽了這話，也就對着墨染說道：“瑞安呢，和含珠在一塊說話兒呢！真正，我也不知道，這一
天裡頭，他們哪裡有那樣許多的話要說！”墨染聽了，也就對着柳氏說道：“姑媽，我來，是爲了告訴你一件事的！我覺得，今天晚上，大概時機也就成熟了！”墨染對着柳氏，也就將小穗兒回來一事告訴了柳氏。其實這些，柳氏這裡也已經知道了。她聽了，就看着墨染，慢慢說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墨染聽了，也就說道：“姑媽，我想今晚就去嚇唬洪氏。想這會子，她聽說小穗兒回來了，心裡一定不安。”柳氏聽了這話，想了一想，就對着墨染說道：“她不安是一回事，可到時，我只怕她反咬一口，說咱們誣陷。墨染，這人無恥起來，可是沒有底線的！”墨染聽了姑媽這話，也就默了一默，方道：“姑媽，這個我也已經料到，但我實在是不想等了。我不信她見了老太太的魂魄，還會做到那樣若無其事。”柳氏聽了這話，也就對着墨染嘆息道：“好，我聽給你的就是。”柳氏說完，便又對裡屋喚道：“絮兒，你快給我出來！”
“夫人，我來了！”這說話的，還是絮兒。絮兒出了來，給柳氏行了一禮，又給墨染也行了一禮。柳氏看着絮兒，就笑：“你這丫頭，今兒個晚上，我果然有一樁要緊的事要囑咐你。”
絮兒一聽，也就對着柳氏說道：“夫人，絮兒只是聽夫人的派遣。”原來，這幾天裡，柳氏在靜心苑裡想前想後的，因又有墨染的提醒，心裡越發覺得絮兒的突然離開，這背後一定是有什麼隱情。因此，柳氏便就着人去了一趟絮兒的老家，說自己身子不大好，心裡只是想着她，絮兒聽說了，心裡也就當了真，也就跟着馬伕回了柳府。絮兒告訴爹孃：說她要趕緊去柳府一趟，到底是夫人身子不大好了，想夫人待她從來也都是好的。現在跟隨爹孃住在一起，日子也過的安逸，但心裡到底不寧靜。趁這會子，農田裡也沒什麼事，不如就讓她跟隨馬伕一趟，去柳府看望看望夫人，如此，也算不忘從前的情意。絮兒的爹孃聽了，也就勸她過去一趟。不但如此，一大早地，絮兒的爹孃就給絮兒備了一個筐子，在那筐子裡放上了自己種的什麼紅薯芋頭栗子等東西。絮兒也就背了在身上，坐了馬車，一同又回到了海陵城。
見了夫人，絮兒只覺得比從前更是親熱，且又將那些土特產都拿了出來。柳氏的心裡也很喜歡。待到了後半夜，柳氏便又問絮兒，到底之前是因何離開了柳府，如今她只想弄個明白。絮兒聽了夫人這樣一問，也就將那花匠和春琴苟且的事兒，都告訴了柳氏。柳氏聽了這話，當真覺得心驚。果然，這府裡竟是發生了這樣一樁的醜事！絮兒便又對柳氏說道：“夫人，說來當時我也是糊塗！那葛花匠真真假假的，只是將我給矇住了！好些話，我不敢往深處問他！但現在想來，當時我不該就那樣子走的！”柳氏聽了，也就對着絮兒說道：“你還是一個孩子！知道了這樣的事，當然不知該怎麼辦！不過，你如今回了我這裡，只管住在我隔壁的暗室。我已經囑咐過那馬伕了，如今這府裡從上到下都不知你又回了我的身邊。”柳氏便又對絮兒說道：“不過，絮兒，你只管放心，等這件事水落石出了後，我依然叫人將你送到你親爹親孃身邊去！讓你們共享天倫之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