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漪聽了,就笑:“只要你對我道了歉了,我就告訴你。”
春琴見秋漪拿自己就像一個耍猴的一般,也就說道:“姐姐,要我道歉,其實並不難。我心裡想的,不過就是姐姐您能多眷顧眷顧咱們姐妹的情分,在墨染面前,與我說一些好話。”
秋漪聽了,更是對着春琴笑道:“嗯,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果然,我會在墨染的跟前與你說一些好話。只是,這道歉——”秋漪說着,便看着春琴身邊的一盞茶。春琴聽了,知道這一關逃不過,也就將那茶盞放在手心,對着秋漪一字一句地說道:“好,姐姐在上,春琴這廂有禮了!想既然咱們是姐妹,從前我說過的那些蠢話做過的那些蠢事,從此可都就一筆勾銷了吧!”春琴說完,對着秋漪就將手中的茶盞奉上了。秋漪也就接過,對着春琴悠悠說道:“春琴,這可不是我逼着你!真正,這是你心甘情願的!”秋漪說着,就喝了一口春琴遞過來的茶,說道:“這茶水實在也冷了一點。”
春琴一聽,只得再次硬着頭皮道:“是麼?若果然冷了的話,那我這就去續。”
秋漪聽了,也就搖頭對她說道:“不必了。我不過也就喝一口。嗯,你這裡的確也是對我道過歉了,我也就不爲難你了!”秋漪說着,也就站了起來,悠悠看了一眼春琴屋子裡的薰香爐,也就說道:“你娘昨兒個從家裡出來哀求我的事,我已經都對墨染說了!春琴,其實這樣的事兒,你何必將你娘牽動出來呢?真正,這些話兒,你同我說也就夠了!”春琴一聽,也就訥訥說道:“是麼?我——當時也的確沒想到要說!卻是我娘搶在了我的前頭!其實,這些事,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娘知道的,說到底,也是我無能,進柳府這些久了,也還是不能將墨染的心牽住了!但我到底也忍不住,因此都告訴了我娘!”
秋漪聽到這裡,也就對春琴感嘆道:“春琴呀,看來你娘果然是疼你呀!”
春琴就道:“秋漪,但是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到底孤單。若是一個月內,能得墨染一次眷顧,我也就心滿意足了。”這話,其實也並非春琴的真心。但對她而言,自己這一關到底要熬過去。哼哼!雖然眼下難過,但只有騙過了墨染,仗着母憑子貴的,她在柳府裡又能混得風生水起!現下,這做小伏低的,也就先做小伏低了吧!“秋漪聽了,也就對着春琴微微一笑,說道:“春琴,行了,你就不要和我再說那些好聽的話兒了!你娘說的,我都一一轉告了墨染了,墨染聽了,似乎也起了惻隱之心。”看着春琴期待的目光,秋漪就又道:“我過來,其實不過就是爲傳墨染的一句話的。墨染說了,本來今天晚上就要過來的,但到底今天事情也多,回來也晚,因此就不過來打擾你了。不過墨染明天卻是有空。他告訴我,說今天晚上會來你這裡。因此,趁着這一天的工夫,你便將墨染
喜歡吃的那些東西都預備下了吧。以免,到時候準備來不及。”
春琴一聽,即刻就道:“真的?”
秋漪就笑:“怎麼,你難道心裡還不信麼?”
春琴聽了,也就低了頭,說道:“姐姐,我確實是不敢信。你可知道,這都快半年了,墨染可是一回都沒來過我這裡!真正,我擔心時間一長,我連墨染長什麼樣子,我都會忘了!”
秋漪聽了這話,也就說道:“是麼?瞧你說的,這話聽起來,只是有些傷感!好了,反正話兒我已經帶到了。你既然知道了,趕緊預備就是。”秋漪說着,轉身就要走。春琴就道:“姐姐,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你——你不在這裡多坐一會子,吃些東西麼?”秋漪聽了,就道:“不了。話兒說完了,我果然也要走了。”秋漪說着,就要喚玳兒和瑁兒進來。
春琴就道:“姐姐,不過今日我卻想和你多說會子話。”
秋漪聽了,也就將頭轉了過來,對着春琴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是麼?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不過,我且問你,到了明兒個晚上,難道你還要穿這樣難看的衣裳麼?”
春琴聽了,就訥訥地道:“怎麼,難道這樣不妥麼?”
秋漪聽了,就搖頭說道:“不妥,不妥,自然是不妥。哪裡妥當?你穿着這樣老氣難看的衣裳,墨染見了,只是要被你氣走的!你這是不莊重!你平時不是很愛打扮的麼?儘管將你那些穿的好看的衣裳都拿了出來吧!”春琴心裡有鬼,聽了這話,也就在思怔:若不按墨染的意思行事,拂了他的意,惹他生氣了,那自然不好。但若是換下來的話,她又擔心自己的肚子會泄了秘密。不如,待會姐姐走了後,她就將小腹用白布一層層地纏起,再穿上一件稍微寬大的衣裳,想來墨染也不至於一下就能看出來。因此,春琴果然也就換了一副神色,對着秋漪說道:“姐姐,春秋只是聽你的話!你說怎樣,那就怎樣!”
秋漪聽着春琴的話,心裡更是篤定她有心事,因就對春琴說道:“嗯,你果然這樣聽話,那便就好了!”秋漪又交待了幾句,方也就出了去。待出了麗春堂,玳兒和瑁兒知道了明兒個晚上,大少爺就要來麗春堂用晚膳,聽了心裡就不服。怎麼大少爺這好了傷疤忘了疼?怎麼見大少奶奶回來了,就又往麗春堂去了?玳兒和瑁兒真是不理解。對此,秋漪是這樣解釋的:玳兒,瑁兒,我知道你們聽了,肯定不開心。但,到底春二太太也是大少爺的偏房,大少爺這一天到晚地,只是呆在落雪軒,與那麗春堂卻也是冷落。說來,春二太太也是我的妹子,我這個做姐姐的,總是要眷顧一點自己的妹妹。不然,時間長了,這柳府的下人,可是要爲春二太太說好話兒的。
秋漪的這個解釋,其實也很勉強。玳兒和瑁兒聽了,心裡只是不能接受。玳兒聽了,就撅着嘴兒道
:“可是,大少奶奶,分明大少爺對您是發了誓的!這樣,又算得了什麼呢?再說,如今滿府的人也都知道,當初春二太太能進柳府,可不就是靠的將大少爺灌醉的詭計?若不是大少爺喝醉了,事情又哪裡會這樣呢?”
秋漪知道這個時候,當着玳兒和瑁兒的面兒,自然不能說出內情。秋漪就道:“你們倆個,其實也是想多了!其實,大少爺也不過就是同情她,晚上和她吃一會飯而已!”瑁兒聽了,心裡還是不服氣,因就說道:“可是,大少奶奶,我和玳兒是知道春二太太的性子的!她心術不正,這下好不容易見了大少爺,我擔心她會恨不得一下將大少爺吞下去了呢!大少奶奶呀,你可要提防着一點纔好!”秋漪聽了,也就笑了一笑,這才又對玳兒和瑁兒說道:“我說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看來,這樣的話兒,我以後果然不能同你說了!”
玳兒和瑁兒一聽,不禁互看了一眼,方道:“大少奶奶呀,我們就是擔心你!”秋漪聽了,想了一想,也就說道:“你們果然擔心我?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玳兒和瑁兒一聽,也就齊聲說道:“大少奶奶,外面擔心您,自然是真的!難道,這話還要拿出來說麼?”
秋漪聽了這話,也就對她們微微笑道:“好,你們果然忠心,我聽了這話,心裡當真很高興。”
玳兒和瑁兒聽了,更是齊齊說道:“大少奶奶,我們非但忠心,無論什麼事兒都是願給大少奶奶您做的!”
秋漪聽了,也就對她們道:“是嗎?那現在我就有一樁事,因無暇分身,也就只得託付給你們了。”玳兒和瑁兒一趟,果然心裡就激動起來。“大少奶奶,到底是個什麼事呢?”
秋漪就和走到一處僻靜的芭蕉叢裡,將玳兒和瑁兒叫了過來,低低地耳語了一番。玳兒和瑁兒聽了,心裡幾乎不敢相信,張口就要說話。秋漪看了下四周,阻止了她們說話,又低聲說了一句:“你們兩個可是給我記好了,你們這些天要做的,就是這些事兒。且記住了,不管做什麼,都不能對別人泄露半個字去。”玳兒和瑁兒聽了,自是忙不迭地點頭兒。秋漪囑咐完了,也就和玳兒和瑁兒離開了芭蕉叢。
回到落雪軒,秋漪覺得有點困,因就想躺下小睡一會。玳兒和瑁兒輕輕收拾了一下屋子,也就要出去。這時,墨染卻是從外面回來了。見了秋漪已然躺下了,墨染就輕輕走了過來,對着秋漪笑道:“你吃了飯了麼?”
秋漪就道:“吃過了,早吃過了。對了,方纔我去了麗春堂了,春琴知道明兒晚上你就要過來了。”墨染聽了這話,心裡渾不在意,口裡只是說道:“雖然困,但還是要睡到牀榻上去。總是午睡在榻上,我真的擔心你會感冒了。”秋漪聽了,也就拉着墨染的手,笑道:“不會的,我的身子骨一向好。我倒是擔心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