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就道:“除了他們,別人就再不知曉了。”
秋漪聽了,眉頭更是緊蹙了,因對墨染道:“幸而洪氏還不知道。若她知曉了,只怕府上更要掀起軒然大波了!”
墨染就道:“秋漪,我比你考慮得更細緻。所以,如今我也一直瞞着青城。”墨染便又對秋漪嘆道:“如今,我還沒有報仇雪恨。諸事未明,我並不能對青城說起這些。但我到底不是柳府的血脈,因此有朝一日,我還要將這些還了給青城。
秋漪聽到這裡,心裡就有些明瞭了。“墨染,你是爲了顧忌洪氏,是不是?”
墨染就點頭。“不錯。府內好些事,我都還沒查出個眉目呢。我需要時間。因此我卻是不能焦急。若是急於求成了,只恐就壞了事。”
秋漪聽了,就嘆:“雖咱們手頭並無什麼證據,但要說洪氏就此無辜,我卻也是不信的。她既敢對我行綁架一事,那與別的事上頭,膽子一定也就更大。”
墨染聽了,想了一想,就道:“秋漪,咱們還是睡覺吧。今日你既知道了真相,我這心裡,其實也放寬了許多。因對着你,再也不要藏着掖着了。我也不願對你,始終戴了假面具。”
秋漪聽了,就道:“墨染,不管前頭的路是平坦是曲折,我總願意陪你一路走過。”
墨染聽了這話,心裡更疼了。“秋漪,你這樣說,叫我於心何忍?真正,這若要有什麼,我只希望自己一力承擔,再怎麼也不願牽連了你的。”
秋漪就嘆:“墨染,我到底是你的妻子。這你要有真有什麼,我怎麼避也是避不過的。你莫如還是讓我面對的好。”按着本朝的律法,這一人犯了罪,跟着他的母族、妻族也都要受牽連之罪。墨染如何不懂其中的厲害?因就嘆了一嘆,對秋漪道:“你這樣說,只叫我的心,更是沉重。”
秋漪就道:“墨染,你不用這樣想!好了,你說的對,咱們還是趕緊睡覺吧。明天的事,還有一大堆兒呢!”
翌日天明。果然墨染已早早起了來。秋漪心裡還有一樁事,她看着默然忙忙碌碌的洗漱,就幽幽道:“墨染,你那塊玉玦呢?我從未見過什麼玉玦,因此心裡頭實在也好奇。”
墨染聽了這話,面上就有點不好意思,因就轉過身子,幽幽對秋漪道:“你真的要看?”
“我果然要看。”秋漪就在榻上與他笑。
墨染被她看的更不好意思了,因就抿着脣兒道:“你,現在就要看?我將它藏起來,讓你瞧不見,爲的就是不想你多心!”秋漪聽了,就故作一本正經地道:“我沒有多心。我不過是起了好奇之心!”
墨染就笑:“好,你要看,我這拿來與你瞧!”墨染說着,趕緊又將鞋穿好。秋漪見了,就在後頭道:“你可是將它藏在屋子後頭的葡萄根下,且還用土埋了?”
墨染聽了,心裡就吃了一驚。因情不自禁地問秋漪:“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說罷卻又朝她微微一笑。秋漪也穿戴好了,聽了這話
,就在他後頭笑:“那一夜,你行動鬼祟,只以爲我睡着了,因此就下了牀,去了那葡萄樹下。不過,我到底也是君子,見了也只瞄了一眼,卻是未跟了你身後偷看,也並未在你出去的時候,將這東西從葡萄樹根下挖了出來!”墨染聽了這話,臉就有些紅。因對秋漪道:“我那樣做,果然就是怕你多心!不過,此事既然說開了,將它拿出來,又有什麼呢?”秋漪見了,就問:“墨染,我問你,果然你心裡沒有什麼想頭兒麼?”
墨染心裡明白秋漪的意思,聽了就笑:“我能有什麼想頭呢?我有了你,已然十分滿足了。”
秋漪就笑:“果然就是這樣麼?你當真沒有騙我?”
墨染就道:“我自然沒有騙你。”秋漪就問:“如果,有朝一日,你見了那洛家的姑娘,且那個姑娘美若天仙呢?”
墨染就道:“且不說她真的美若天仙,即便就是天仙下凡,我也是一點不羨慕的。”
“墨染,你當真這樣想?我想,此話你到底還是不要說的這樣早。我想你若真見了,只怕心裡頭懊悔的只想一頭撞了牆的。”秋漪見墨染神色堅定,心裡自然滿意,因就情不自禁地想揶揄一番。墨染就道:“我爲何要一頭撞了牆?你在我身邊,我擁有你,如何甘願就死?”
秋漪見墨染口中說起‘死’字,只覺得大不吉利,因就道:“行了。我且信你的話就是。你不必和我賭咒發誓的。到底,一大清早的,說這些話兒也不吉利。”墨染聽了,就對秋漪笑道:“你不是說要看玉玦的麼?來,我帶你去窗後。”墨染說着,便攜了秋漪的手。他二人起得早,這廂到了屋子外,玳兒和瑁兒皆不知道。到了那粗大的葡萄樹下,墨染看着樹根,就對秋漪道:“你等一會,我這就將它們取出來。”
秋漪在一旁見了,忍不住就嘆:“墨染,我真覺得我過分了!”
“哪裡過分?”墨染低着頭,並不明白秋漪的意思。
“這是你的祖父贈了給你和洛家後人的定情之物。不管有沒有我,只要你願意,你都可以重新拾起這樁婚事。如今爲了我,你將這藏着的玉玦再挖了出來,看起來鬼鬼祟祟的,真像一個做賊的了!”
墨染聽了,一手還是趕緊挖,一邊就道:“秋漪,你又多想了。”墨染已經從樹根底下將那裝着玉玦的墨盒子取了出來了。他小心拂去盒子上的泥土,對秋漪說道:“你想看的,就在這盒子裡頭。”秋漪看了,便幽幽地道:“墨染,我果然要看麼?”
墨染聽了這話,心裡只覺奇怪,因道:“怎麼了?這不是你一心想要看的麼?我取了出來,如今也不瞞你了,你怎地又這樣說?”
秋漪就笑:“墨染,我只是心裡緊張。真正也奇怪,如今看你手裡捧了這隻盒子,我只覺得這盒子裡裝的東西,是我的一般。”
墨染就道:“不用多想了,我打開與你瞧。”墨染說着,果然就將盒子打開了。墨色的盒子內,放着半塊圓形的玉玦。秋漪見這玉玦,雖埋與
土中多時,但仍不改碧色光滑,心裡不禁爲之一嘆。秋漪便對墨染道:“看來,那洛家的後人,手裡也拿了半塊的玉玦,這些,都是你們以後見面的憑證。”
墨染就道:“如今,我只將這些交與你收藏。你我既已打開心扉,那我便更是不瞞你什麼了。”
秋漪聽了這話,就搖頭道:“何必要交給我,倒顯得我心眼小似的?”墨染聽了,不禁就要笑。“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你收藏了,便如同我收藏了一樣。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秋漪聽了,就嘆息:“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事。”墨染心意已決,他看了秋漪一眼,就道:“好了,就這樣決定了。這些玉器之類的東西,果然還是你們女人收藏要妥當一些。”
墨染說着,便將盒子遞到了秋漪的手裡。秋漪看着手裡的盒子,就對墨染說道:“那我果然就收下了?”
墨染就笑:“你果然就要收下。你不說,我並不知你很早就知道了這樣一件事。”秋漪聽了,果然臉就有些紅。夫妻二人回到房內,秋漪將盒子收好了,墨染就對她道:“好了,這會子,咱們也該吃飯了。”
話說,瑞安回了柳府後,洪氏和春琴更是蠢蠢欲動起來。這一天,洪氏帶了一點點心,忽然就出現在瑞安住着的凝霜榭裡。瑞安正吃完早飯,見洪氏不知爲何過來了,心裡自然覺得奇怪。
洪氏見了瑞安,上前就笑:“表少爺,聽說你回來了,我這懸着的心,立時也就放下了。”洪氏說着,又把一盤點心放在了凝霜榭門前的石桌上,對瑞安又笑:“表少爺,這是我做的一點點心,還望你收下。”
瑞安見了點心,想了一想,就道:“如此,瑞安謝過姨娘了。”瑞安本要出去,但見洪氏一副不想走的樣子,只得請她又坐下了。洪氏看着瑞安,就幽幽地笑:“說來,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紅豆做的點心,都是有一人在我跟前說了,我這才記下了。”
瑞安聽了,自然就要問:“姨娘都是聽誰說的?”
洪氏就一本正經地道:“我是聽秋漪說的。秋漪說表少爺你就愛吃這個。秋漪還說,素常你去落雪軒,也總是拿這些招待你。”洪氏想想又道:“真正秋漪與這些事兒上也細心,怪道她那樣稱墨染的心。不過,她的心裡,分明也是關心你的。”
瑞安聽了這些,心裡頭自然覺得甜蜜,因就對着洪氏說道:“表嫂行事一向周全。這府裡的人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她都是記在了心裡的。”
洪氏聽了這話,卻就故意搖頭,因對瑞安道:“哪裡就是?”
瑞安聽了,就問:“難道不是這樣的麼?表嫂行事總是一視同仁。這也並無什麼稀奇的。”
洪氏聽了,就大不以爲然道:“秋漪這是對你如此。我們青城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秋漪可是半點不上心呢?我對她提起幾次,說青城喜歡吃棗泥餡的酥餅,可是秋漪她就是記不住,見了青城,總是弄些乾的脆的給他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