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摔了好幾次,她費力的喘着粗氣,呼出的氣讓她知道自己還有一絲溫度,因爲她的手已經被冷到沒有了知覺,全身似乎都被凍死了,神經也變得十分的遲鈍。
這樣的情況讓她一時也不知如此是好,莫非是要等到鳳棲寒回來?可她不希望他知道,於是鼓足了力氣再次起來,但是前面有太多的失敗了,這次也不例外,她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全身凌亂着,因爲冷而蜷縮着。
她不知怎麼辦,現在的她已經動不了了。當她不還不肯放棄的時候,好在李錦珠與李娘恰巧路過,想着可能沒有人就打算好心的去幫着打掃一下。
“娘,姐姐怎麼還沒有回來?”李錦珠邊說邊推着門進去,而李娘不解的搖頭隨着她一起進去,方纔還說到不見白棲月,這時白棲月就躺在地上。
“子笙!”李娘驚呼,不知她怎麼會蜷縮在地上,地上一灘冷水。
“姐姐!”李錦珠亦是驚呼,兩人馬上的跑過去,觸碰到她的手臂時竟然被她的溫度所驚嚇到,李娘費力的將極近的昏迷的白棲月。
李錦珠馬上拿着厚實的毛毯蓋在她的身上,用盡自己的體溫去給她溫度,“姐姐,姐姐。”
“子笙,子笙,子笙!”李娘大喊,見她仍然是昏迷不醒,便小力的拍打着她的臉龐,而已經被凍的沒有了知覺的白棲月哪裡還有可能會馬上醒來。
“珠兒,你趕快去打盆熱水來!”李娘見她還是不醒,李錦珠得知火急火燎的跑出去。
李娘看着仍然是沒有醒來跡象的白棲月,心中愈加的恐慌,在被褥中摸索她的手,來回搓着想要給她溫暖。
“子笙,你可千萬不能出事,鳳公子去哪裡了?”李娘不知她爲何就變成這樣,只是一些只慌亂到不知怎麼辦。
“娘,熱水來了。”李錦珠跌跌撞撞的端着熱水過來,那熱水都因爲冷水而都快撒完了,但好在還是有熱水的。
李娘顧不得水有多熱,李娘擰起毛巾往她的臉上敷,輪流了好幾次,李錦珠一直在跑來跑去的幫忙活着,許久之後白棲月的體溫纔有一些好轉。
“子笙,子笙!”
“姐姐,姐姐,姐姐!”
李娘與李錦珠不停的喊着白棲月,而已經有一些意識的白棲月渾渾噩噩的醒來,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還是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你們…是…你們啊。”白棲月並不知道她們是誰,可是轉瞬間想到這個時候就只有李娘與李錦珠了,爲了不讓他們發現,便佯裝能看到的樣子。
可就因爲只是這一點遲疑,李娘還是聽出了貓膩,悄悄的示意着李錦珠叫走到她的身旁問:“珠兒,你來幫子笙蓋上被子。”
李娘知道,而白棲月不會不知道,她用心的傾聽着李錦珠的腳步聲,知道她在自己的左側,便伸手將被子假意的蓋上了。
李娘見她似乎並沒有什麼事,見她臉色慘白手腳相比方纔已經好很多了,“子笙,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鳳公子呢?”
“他去買東西了。”她不告訴李娘真正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以李孃的教養,推測分析不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也絕對不能讓她們知道。
“姐姐,你怎麼了,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請啊!”方纔看到白棲月昏迷還沒有哭的李錦珠竟然在她醒來後,開口說話時沙啞虛弱的聲音心疼到哭了。
白棲月聽得見她的哭聲,用耳邊分辨着她的方向,強顏歡笑的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用手微微遲鈍後撫摸着她的頭,“珠兒,別擔心,我沒事。”
話是這麼說,可是李娘去聽出了別的意思,也許是經歷了人世間的滄桑歲月,李娘總能在一些善意的謊言中聽出真心話。
“子笙,我爲你換個房間吧,你的體溫這麼低。”李娘提議,剛纔還問着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現在卻轉移了話題。
“好。”白棲月輕鬆的答應着,李錦珠在這時攙扶着她,而李娘卻在這時放了手,白棲月察覺於是悄悄的便將牀邊的情況都摸透了。
她在李錦珠小力的攙扶着用自己僅剩的力氣走路,李娘憂心忡忡的看着她瑟瑟發抖的背影,這樣確實沒有什麼,可是李娘卻看的彆扭。
“娘,快來!”
門外響起李錦珠的聲音,李娘聞聲而出,只看到蘇顧與御靈獸擋住了她們的去路,李娘上前禮貌的說:“公子能否相讓?”
蘇顧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一味的看着在閃躲他的白棲月,蘇顧是大夫,一眼便能看出白棲月的毛病。
只是她一直低着頭,總是有意無意的閃躲着他的視線,白棲月並不面前的是誰,擡頭看着他說:“勞煩請讓一下。”
白棲月說完就快速的低下了頭,但是隻是那一瞬間蘇顧就已經看到她的瞳孔了,她的瞳孔沒有聚焦,所以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你過去吧!”雖然蘇顧沒有讓路,但是他身旁的御靈獸也看出了她的不適,自動的給她讓出一條路。
白棲月微微含首,在李錦珠謹慎的攙扶下走到了新的房間,李娘本想着馬上跟過去,但是蘇顧叫住了她。
“請等一等!”蘇顧轉身對着李娘說,但是他的聲音足以讓雙目失明而其他器官十分靈敏的白棲月聽到了。
李錦珠本想讓她躺下好好休息,可是叫她不走,無奈得問:“姐姐,你爲什麼不走呀?”
白棲月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擡頭,並沒有說話,而是就站在門邊上,傾聽着蘇顧與李孃的對話。
“她已經雙目失明瞭。”蘇顧也不避諱,就這樣放心的說出來,他以爲李娘會很驚訝,可是李娘沒有,李娘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臉上只有一點點的吃驚,更多時候的是意料之中。
李娘也不扯別的話題,直接問他能不能醫治,他能夠看出來就說明他是大夫,那大夫一定有本事。
“公子,你能否治好子笙的眼疾?”
李娘開口問,而同樣也是聽到的李錦珠反應是十分的吃驚,驚愕的放了手,雙眸睜得十分的大,可是她這樣看着並沒有任何的事情,爲何就會突然被說是失明瞭。
“姐姐,他,說的不是…真的!”李錦珠十分的不肯定,從她的反應上看似乎就沒有把這個當成一回事。
“他說的是真的。”白棲月抿脣最後還是開口說了,擡起手掌卻只有漆黑的一片,她知道自己擡起了手,可是,她看不到。
“姐姐…”李錦珠同情她可憐她,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一直想要說話卻不知說什麼,斟酌之後只剩下姐姐這兩字。
“我沒事。”同樣的一句話,讓剛剛纔擦乾淚水的李錦珠又再次哭泣,李錦珠挽着她的手臂,哽咽道:“姐姐,你怎麼會這樣,你這麼好,老天怎麼能這麼對你。”
作爲局外人的李錦珠只能是爲她心疼,可是作爲當事人的白棲月卻是波瀾不驚,她的內心好像已經麻痹了,對這些早就有了前車之鑑。
如若她不挺身而出,那麼變成這樣的便是他,她已經失去了一次他,已經對不起一次他,她不能讓他再爲自己受傷害,所以成爲這樣子她無怨無悔。
“姐姐,珠兒一定告訴姐夫,讓姐夫帶你去找大夫!”這是她能爲她做的,只有找到鳳棲寒,她的眼睛就有希望了。
“不必了。”
“爲什麼呀!”
白棲月平淡的說着,李錦珠不解的詢問着她,可是她只是牽強的一笑而過。
“她的雙眸很難根治…”身爲一個大夫,所要做的就是懸壺濟世,爲天下的百姓解除生老病死之苦,只是面對這麼棘手的事情,他也無從下手。
“公子,真的沒辦法嗎?”李娘不死心得問,儘管她相信蘇顧是一個資深的大夫,可她也絕對不能放過任何的一點希望。
蘇顧嘆息,沒有了回答聲,只有陣陣的哀嘆,御靈獸不懂,認爲他的醫術十分的高超,不明白事情的難度,皺眉問:“爲何不幫她們啊,她們這麼可憐。”
御靈獸的話也着實讓蘇顧爲難,蘇顧騎虎難下的看着對他充滿期待的李娘,最終還是無法違背自己的職業道德。
“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醫治她。”在放棄和希望之間他選擇了希望,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那就謝謝公子了。”李娘感激涕零,這樣白棲月也不會因爲一時找不到大夫而導致更加的失明。
“不用客氣。”蘇顧委婉回答,作爲一個有責任心的大夫,在病人面前要義不容辭。
“那就請公子隨我來。”
李娘說着,說完就在前面帶路,蘇顧尾隨其後,李娘以爲白棲月不知道,但是推門進去,白棲月就站在門口。
“娘。”李錦珠見到她身後的蘇顧與御靈獸,馬上的就抹去自己的眼淚,小聲的叫着李娘。
“珠兒…”與白棲月正面撞上的李娘也是一陣窘迫,不知該如何去面對白棲月。
白棲月想能知道自己雙目失明的而且還那麼好心那就只有蘇顧了,微微擡頭看着他,不吝嗇將眼睛暴露在他們的眼中。
“我的眼睛我自己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知道。”白棲月在說的時候臉上佈滿了幸福。
“爲什麼,姐姐,爲什麼不告訴姐夫?”李錦珠疑惑的看着白棲月,而白棲月在淺淺一笑之後小聲的說,“他不需要知道。”
這麼說當然也是有自己的原因,想必蘇顧與李娘應該都能夠知道,蘇顧望着她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尊重她的選擇說:“我定會醫治好你的眼疾。”
“子笙,你好好的注意吧!”李娘望着臉色還是蒼白的白棲月,心疼的對她說。
白棲月點頭讓李錦珠放了手,她一人慢慢的走過去,雖然並不是佝僂,可是這麼看着是步履蹣跚,她只是看不見前方的路,只好伸出雙手在面前不停的來回擺動,腳上一點點的摩擦着地板而走。
她爲何會一個人走,因爲她知道鳳棲寒若是看出了一點不妥就會猜疑,那麼他就會知道自己有事瞞着他,那她爲何又讓李娘她們保守秘密。
白棲月獨自一人走到了牀前,不知該如何上去,在牀邊被撞了一下,險些又摔倒,李娘馬上跑上去,卻被她推開了。
“子笙…”李娘就是眼睜睜的看着她自己艱難的爬上去,像是一個脆弱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很虛弱卻還要執着,而自己卻不能幫什麼。
白棲月安安靜靜的轉身假寐,她不想睡卻在不知不覺中渾渾噩噩的誰去。
“娘,姐姐真的沒事嗎?”李錦珠總覺得她會出什麼事,誰也不能保證在安靜的背後會隱藏着什麼。
李娘皺眉,望着白棲月已經睡去了,無可奈何的搖頭與蘇顧一同出去,出到門口時還是不放心的詢問:“公子,這件事情還是告訴鳳公子吧!”
知與不知那是兩碼事,但都是關係到她的安全,李娘自然是爲她好,可她既然開口了卻又不忍心。
“這件事讓她自己說吧。”蘇顧亦是無奈,不知怎麼解決,也許這個時候就需要他自己去面對。
無奈之舉只有這個了,李娘艱難的點頭送着他們離開,蘇顧與御靈獸一起出去,御靈獸疑惑的問:“爲什麼不告訴那個鳳公子?”
御靈獸初經人事,很多東西都不知道,詢問着蘇顧這個過來人,但是他沒有得到正確的答案。
“也許是有苦衷吧。”作爲只是一個路人的他怎麼又會知道那麼多。
“每個人都有苦衷,是嗎?”御靈獸問他,而蘇顧猛地想起他和久安鳳的過往,啞然失笑的搖搖頭。
御靈獸不懂,但也沒有再問下去,兩人一起走出去,也不知去哪。
——窯子——
鳳棲寒記住了當時的路線,很快的就來到了那個機關前,只是還沒有動手鶴清就出現了。
“放棄吧,你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