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口要反駁，我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道：“都沒有。可是你卻僅憑道聽途說就隨便定義一個人的好壞，真是不知所謂！還有，我原原本本告訴你，我和我男朋友認識十年，我們在一起十年。你嘴裡的那個小三不是我，是你的杜萌姐姐。”
說到這兒，我忽然覺得自己何必呢，說了這麼多，解釋這麼多，不就是爲了證明自己的這一份愛情是純粹的麼。
“算了，說這麼多你也不會懂……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但我的愛情，決不允許你的詆譭。”
一場鬧劇，草草收尾，雖然季婉處理得很低調，但是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3點的會議上，銷售組各個噤若寒蟬，蔣麗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我不知道她還會在同事面前怎麼描述我藉着身份，如何如何欺負她一個小職員；我也不想知道別人眼裡我大張旗鼓爲自己“鳴冤”這樣的“作秀”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一場自導自演的肥皂劇。
我在意的，是我要爲自己的愛情正名，哪怕沒有幾個人在意。
季婉還是個跟沒事人一樣，三言兩語將銷售組新出爐的方案批了個一無是處，並且完全站在銷售策略的角度，專業詞彙一個一個地往外蹦，名詞解釋得估計比他們經常做這些的還準確。
蔣麗的抱怨並不是一個特例，我相信銷售組每一個員工或多或少都對技術組有怨言，蔣麗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
季婉最後並沒有對蔣麗做任何處罰，但相信監控室裡那短短半個小時的煎熬，也就夠她受的了。會議結束後，銷售組的方案在會議當場被季婉進行了整改，說實話他們坐立不安，因爲單從專業角度，他們給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會議的最後，季婉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忽然幽幽地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讓銷售組所有的人都羞紅了臉。
她說：
“我知道，這幾天兩個組之間意見會有不合，你們老是加班，有怨言正常。但是自己沒有盡力，把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這是不對的。開會前我專門向吳總監覈實過，你們組組長杜萌，這幾天沒來上班，是她自己寫的申請，也是吳總親自批覆同意的。
公司的請假制度一向嚴謹，如果你們不信，可以自己去人事部去問，再不濟也可以問問你們的組長。我不太清楚，關於杜萌不來上班是被總監強行調休，且是因爲得罪了某位同事，這樣的流言是從何而來，身爲總設計師，我不想再追究過去的事情。但是，流言止於智者，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理智的判斷力，我不希望這種事情還會有下一次，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裡，散會。”
散了會，白菲菲摸進了我辦公室，又開始八卦：
“聽說你今天發威了？”
我瞪她：“你別惹我啊，我氣還沒消呢。”
“不是不是，我是崇拜你啊。”白菲菲兩眼放光，說：
“你是不知道，其實咱們技術部門的爺們都可挺你了，都說你和季工兩個人乾的漂亮。這一週沒少被銷售組膈應，合個作真是費了姥姥勁兒了，我們都忍不住想罵他們。
分明就是他們覺得你和吳總監聯手停了他們組長的工作，所以他們就各種小動作，真是無聊！”
“其實那其中也有出色的員工，有些都是被杜萌當槍使了。有些麼，估計是被她洗腦了。”
“可不麼，今天季婉當大夥的面戳穿杜萌請假不來上班的事情，真是過癮。你別說，我還真以爲吳總監怕你們倆見面尷尬，所以讓你們關係緩和才讓她調休的。沒想到竟然是她自己申請調休的！還滿世界的哭訴是被迫休假，我也真是佩服這種人，這法子都能想得到，她就不怕穿幫麼。”
“有什麼好害怕的，”我淡淡道：“一個請假調休很正常的事情，吳總監日理萬機，他批准了就完了，難道他還會貼公示說杜萌是自己請的假麼？別人更不會多問，那她就有自有發揮的空間嘍。這一次也多虧了季婉姐，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全力地幫我，比我態度還強勢。流言啊……真是害死個人，我這次也算是服了，能遇到這麼腦殘的人。”
“杜萌她究竟想幹什麼啊，上一次打她巴掌的是我，又不是你，這人不在公司，還想着法兒的陰你，也太狠了。我就說你對她太仁慈了，有些事情你不反駁，別人就會覺得你軟弱可欺，所以這次我要表揚你，做得好！就該拿出點領導的氣勢來，還反了他們了，什麼胡話都敢說。”
我暗自摸摸胸口，很沒出息道：
“其實我跟你說實話，我當時就是被氣瘋了，纔會衝出去跟他們理論，就是腎上腺素刺激的結果，我也沒有想到那個時候季婉也在，現在想想，幸虧她在，不然我估計我一個人身單力薄，說不定就……慫了。”
白菲菲哈哈大笑：“你啊你啊，那點出息！不過說真的，以後你還是小心一點杜萌吧，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看看這次杜萌幾句話，請個假就整出了多少事兒，這個女人還真是深不可測。”
我點點頭：“我以後會小心的。”
“好了，好在事情都過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季工手起刀落，流言肯定是要消停一段時間了，所以你只需要好好做你的工作就是了。其實有的時候，也沒必要要求每個人都喜歡自己，主要在意自己的人懂就好了。”
“嗯，菲菲，我會的。”
“一會就要下班了，一起回家？”
我搖搖頭，道：“你先走，這一次季婉幫我這麼大的忙，我想請她吃個飯謝謝她。”
白菲菲點點頭，表示贊同：“這倒是，你是得好好謝謝人家。”
“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吧。”
“不行，今晚我得回家吃，我媽做了一大桌子菜，我可不敢放她鴿子。”
“唉……真羨慕你一回家就有飯吃。”我哀怨地看着她，白菲菲得意道：
“那很簡單啊，你現在立刻飛去S市，相信衛堯非常願意爲你洗手作羹湯。”
“少貧了你，趕緊走！”
白菲菲一吐舌頭，消失在我的面前。
快到下班的時間，我給季婉打了個電話。
“季婉姐，我是采薇。一會下班我們一起吃飯吧，上一次我不是爽約了麼，正好趕上週
末，不如賞個臉？”
季婉沉默了一下，才“嗯”了一聲，道：“你是要謝我今天的事情吧。”
“……”
還真是一針見血。
“呃……是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呢？”
“有空，不過我不吃辛辣，不吃生鮮。”
“呃……好，我們去吃正常的晚餐。”
和季婉接觸越久，就會發現她那種孤冷不近人情的性格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所以，我已經開始慢慢習慣她突如其來的善變。
最終，我還是選了一家粵菜飯館，點的菜一水兒沒有辣椒，這對於我那麼愛吃辣椒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但是爲了捨命陪君子，我忍了。
“老闆，上一瓶白酒。”季婉十分豪爽，我心有惴惴道：
“季婉姐？”
季婉的臉上難得有意思笑容，她說：
“我好久沒有喝酒了，陪我來幾杯怎麼樣？”
我嚥了一口口水，尷尬道：“說實話，長這麼大，我還沒喝過白酒呢，我怕我喝醉啊。”
季婉十分鄙夷地看我，道：“你不是北方人嗎，難道還沒有我這個南方人能喝？”
好吧……我怎麼就覺得她彆着一股勁兒呢……這哪裡是來吃飯的，分明是來找茬的……
“行吧，我少喝點……”
這下是真的要捨命陪君子了。
倒了小小的一杯，我站起身，十分誠懇地說：
“季婉姐，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說真的，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恐怕我今天還真的會有理講不清。”
“這事就不提了，來，我們喝酒。”
“哦……”
硬着頭皮喝了一杯下肚，我的整個食道都像是燒了起來。
真不明白它究竟有什麼好喝的！
大概是喝了酒壯膽，我坐在季婉的對面也沒有那麼拘束了，說起我們從前的過節，我實在沒忍住，就道：
“其實季婉姐，說真的。當初你派我去找衛堯，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誤打誤撞，或許我還不能和他重新在一起。爲這個，我還得敬你一杯。”
“你們真的是青梅竹馬，在一起了十年？”
“差不多吧，我們倆是屬於那種相愛相殺類型的，我們雖然認識很久了，但是真正在一起都是上大學的時候了。而且一直都是異地戀，也挺不容易的。我今天這麼生氣不是因爲別的，就是我受不了別人詆譭我和衛堯之間的感情。明明是杜萌從中破壞我們感情，明明是她做了那麼多傷害我們的事情，可是她卻誤導別人，讓他們誤會我們，我是氣瘋了。現在想想，也挺沒勁的，跟他們較真是在是浪費感情。他們是不會懂得。”
“你們感情一直很好？”
“還好吧，季婉姐你相信嗎，我們雖然也經常吵架，但是我們從來不冷戰，從來都很相信彼此。”
季婉笑了笑，好像還不相信，她說道：
“你們異地戀，你就真的不擔心他會移情別戀嗎？”
我搖頭：“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