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哦?先是電梯下降那樣,有噁心嘔吐感出現。接着更可怕的,有一種被剝離的感覺,不只是手足、軀體,甚至是整體的意識,難道靈魂出竅?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只覺得靜寂,絕對死寂的靜寂。原來沒有一點聲響絕對的靜寂無聲,也是這樣的難耐,以至可怕。
驀地,像是像是經過了一下電擊,夏一陽身體裡的什麼東西復甦了,首先回復的是直覺。他似乎在墜落,又像是在漂浮。漸漸視覺像電視鏡頭裡的漸現一樣恢復,先是前方的較爲明亮的綠色開始顯現,他周圍都比較暗,越往前越亮,接着周圍幾個身形也出現了來。
他比較靠後,自己的身邊最黯淡,只將將能看見自己的手臂在向前伸着。兩個剛可以分辨出的形體,在他稍前一點漂浮,從衣服上看應該是杆子和妮妮。稈子似乎還保持着剛纔才墜落時的姿勢雙手抓着側前方的竹竿,象鏡頭裡的定格一樣無聲的向前滑。而妮妮卻有點不同,她完全脫離了原來的樣子,像處於一種完全的放鬆狀態,在緩緩的翻轉着。
在他們稍前邊一點,還有個灰白色的影子,光線不明看不很清楚,應該是個禽類動物。夏一陽只感覺前邊的綠色再向他們飛快的移過來,可移近了也就迅速變得暗了下來,自己周圍的情況卻又總沒什麼變化。
他們在向着什麼方向滑行,向前、向上、向下,無法斷定。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漸漸的他感覺出來了。他們似乎在一個綠色的長廊裡滑翔,就像列車移動時,倒像是前邊綠色的東西在向他們這反方向移來一樣。四周的黑暗在前邊延伸出去慢慢顯出綠色來,像透視畫面一樣,越向前邊遠方,光線漸明,綠色也越濃,直至延伸成遠方一個綠色的光點。
倏然,他們像是轉了一個彎,還沒等腦子回過味來,接着又是一個彎,就好像坐在車裡,被甩向一邊一樣,可又看不出漂浮着的身體的變化。
剛再次轉過來,驟然前方光芒大現,把他們飄着的身體罩住在一片強烈的綠光之中。他們的身體也出現了強烈的反光,光線的極度變化,使眼睛失去了視覺,一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過了一會,夏一陽的視力恢復了些,他定睛一看,正前方似乎出現了一個綠色的房間,由於距離的不斷縮短,正迅速的由小及大的變化着。應該說是個綠竹搭建的竹舍,竹舍裡清脆空蕩,很是明亮。竹舍地面略高於他們漂浮的方向,底邊下面卻是黑漆漆的。
整個竹子房間像是被剖面打開一樣呈現在他們前邊,似乎在等他們進去。在進身很深的緊裡邊,夏一陽又看到了那種熟悉的飄飄渺渺的鏡像。那個因爲距離遠變得小了多的人形影像似乎是漂浮一樣的虛晃在那裡,只是周身也被映成了綠色。他下半部分被什麼東西擋着,上身朝着他們幾個漂浮的方向,似乎平伸着雙臂。直到 這時,夏一陽才感覺到了好像有一種暖暖的東西在他們周圍迴旋着。
這種感覺與他在冰縫大吼時的感覺很是接近,無怪乎這麼怪異的事情發生了這麼長時間,他卻沒過分的害怕;原來有這樣的感覺拱衛着他的周身。他現在似乎鬆了口氣般的,精神剛稍稍輕鬆了一下,可隨即又焦急起來。
剛纔一直都沒有什麼感覺,像失重一樣,悠悠滑翔的他們,突然有了微微向下沉墜的感覺。他們的漂浮方向有點偏下,向黑漆漆的地面下沉去,眼看就飄到地板前了。
就在這時,那種死亡的靜寂突然被打破,空氣的流動聲,風過竹林的沙沙聲,喊聲、**聲撲面而來!撲棱棱前邊的大鳥,撲閃着翅膀飛進竹舍,落到竹舍地面上,搖擺着向前走。
“就是這個扁毛畜生撞得我。”夏一陽聽得自己的嘴裡發出像鋼鐵撕裂般的那種聲音,極爲刺耳。只見那鳥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好像聽懂了夏一陽的話。這是個喜馬拉雅雪雕,它還會不好意思?
現在不妙的是,稈子和夏一陽斜斜地有點向下飄去,正朝着分割着上面綠色光芒和下面沉沉黑暗的地板剖面。而像是完全失去控制的妮妮稍稍上邊一點,滑向了竹舍方向。看線路和姿態,她會像剛纔的大鳥一樣,直接滑進那個看起來很寬敞、幽深的竹舍中去。而夏一陽和稈子卻好像飄滑得沒那麼輕盈,他們越來越向下沉。這時好像稈子也開始驚呼起來,聲音也是那樣的刺耳,他在努力伸手,夠向妮妮,可是咫尺之遙,卻一點沒有接近的跡象,而妮妮也似乎沒有一點反應。
眼看他倆就要撞到地板着上綠下黑的分割線了,兩人猛的向下一沉,耳邊只聽得撲棱棱的聲音又接近了,“又是這東西!”夏一陽無助的想去用手抓住地板的邊緣,只看到那灰白色的影子,又撲下來,在想喊什麼,來不及了,他們一同又墜入了無邊的死寂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