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花澗

百花澗實是靈神幻界內的一處美居,其內幽靜怡人、天清氣爽,百花四季不謝,瀑布一世長流,更有靈鳥綵鳳,蝶舞紛飛;

在瀑布湖泊之旁有座涼亭,名爲意語亭,此刻漫天雪正獨坐亭中,眼望湖水,身邊兩隻紫蝶不斷的上下飛舞,湖面微風輕輕撩動起她的長髮,似乎有無盡離愁之意,她手中緊緊的握着兩隻笛子,一隻是季寒蕭的,而另一隻卻和季寒蕭的笛子幾乎一樣,只是上面刻得字是個“常”字。

“百花爭豔競相開,清水碧波淡舒懷;此情此景心難動,一意只嘆美人哀!”

聽到詩聲,漫天雪眼中一動,轉眼看見一人慢慢走來,只見來人面如皎月,手持摺扇,神態瀟灑,滿臉的笑意,正是留千古。

漫天雪見他來了,原本滿是愁容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你不是跟棋古當下棋去了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此刻聲音柔情似水,跟之前與雨蘭馨爭鬥之時簡直判若兩人。

留千古微微一笑,輕拍了拍紙扇,轉而輕嘆一聲道:“下了三年,和了三年!實在是沒意思的很。”

漫天雪轉眼看向湖面,輕聲道:“你明明早知道結果,卻還是一如既往,到頭來落得個沒意思,這又是何苦呢?”言語之間滿是惆悵之意。

“你是在說我下棋之事,還是在說你我之事?”

漫天雪看了他一眼道:“有何分別嗎?你明知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借樹乘涼,並無其它;你還是相伴三年,我只怕到時候你付盡年華,得到的卻是空心冷落,我即便不忍但也不得不傷你的心了!”

“呵呵……別人都叫我薄情公子,要傷也是你傷心,我怎麼可能會傷心呢!”

漫天雪苦笑了聲,搖了搖頭,然後望着不斷被瀑布衝擊,盪漾出一層又一層水波的湖面,喃喃道:“我自十歲那年因爲孃親去世,被爹帶進這裡面之後,我以爲這一生也出不了靈神幻界了;又親眼見爹被凡夫子和南無所殺,便一心只想報仇,爲了能報仇,我不顧性命用血約之法召用蝶雙,又去浩瀚陰林奪得蒼穹印;卻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靈神幻界裡面能再見到常哥哥,而且他還被我設計利用……世事真是荒唐!如果他知道這一切,真不知道還會不會原諒我。”

留千古仰頭看了看天道:“這也是上天眷顧於你,他和我一樣,不想你這絕世之人一生都深陷仇海,情不由衷;既然我不能使你情轉意動,上天就找個能讓你改變的人!”

“誰也不會改變我報仇的念頭,誰也不會!”漫天雪語調堅定的說着,好像是在告訴留千古,又好像是在告訴自己。

留千古低頭笑了笑道:“那你帶雨蘭馨回來爲何?以你的個格,要麼殺了她,要麼放了她,怎麼會把她帶到百花澗裡面來?我看你是想再見他吧!”

“你……你胡說什麼,我只是想、想用這個丫頭來威脅南無而已,我纔不在乎其他人。”漫天雪略帶慌亂的回答着,她此刻的心便如水波不斷的湖水一般盪漾起伏。

留千古看着她此刻竟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被人說破心事一般有些羞澀,那嬌容之態秀美難言,這般模樣之前從未見過,不禁笑了笑,然後便不再說話。

他的出現真的能動搖自己心中那多年不滅的心念嗎?漫天雪在心中問着自己。

此刻,小曉和季寒蕭正在百花澗之外,遠遠的看着意語亭中的兩個人,季寒蕭看到百花澗裡花開百里,鳥鳴四方,再加上瀑布雅亭,真是仙境之所;漫天雪姿豔絕世,留千古挺秀俊朗,恍若神仙美眷一般。若不是之前已有交遇,季寒蕭定會讚歎不已,只是如今看去,他倒覺得如此容顏實在和她的心腸不配,還不如之前那個老嫗的樣子看着順眼,起碼錶裡如一……

小曉見季寒蕭愣在那裡,便推了推他道:“正好他們都在涼亭裡面,呆會我用水遁之術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就從後面繞到房子裡,雨師姐肯定困在裡面,你救了她之後再原路回來,我們就在天封園出口會和。”小曉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離意語亭不遠的兩間竹屋。

季寒蕭看了看小曉,不放心的說道:“師兄你要小心啊!不行就先逃走,千萬別正面和他們爭鬥。”

小曉回道:“我知道,我會小心的。你一定要把雨師姐救出來,他現在臉被劃傷,一定很難過。還不知道那個惡女人有沒有折磨她!”小曉越說越怒。雙眼逼視着涼亭裡面的漫天雪。

兩人商議已定,便分頭行事。

漫天雪坐在亭中,看着水勢洶涌的瀑布,輕聲道:“許久沒有下雨了,真想看看雨後的彩虹。”

她話音剛落,天空便淅淅瀝瀝的落下了雨點,湖面隨着雨點的的滴落,泛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漣漪;只是半空之中朗日依舊,並無半點烏雲,不一會兒雨停之後,瀑布上方映射出一道絢爛彩虹,色澤鮮豔,形狀美麗。

看到半空之中的美麗彩虹,漫天雪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轉過頭對留千古道:“你這高代仙靈滿身的靈力如今卻只用來喚雨招虹,討我歡心;而我縱有血海深仇,也是有心無力……真是天意弄人!”

留千古還未答話,卻發現水中浪花四濺,從水中端的站出一個人來,那人正是小曉。

留千古頓時變了臉色道:“水遁術!通天曉是你什麼人?”

小曉心知這留千古是師父同門,無論輩分還是靈力都不得不禮讓三分,便行禮回道:“這位一定是留師叔了,通天曉正是我爺爺,我今天來是因爲師姐雨蘭馨被漫天雪抓了,家師窮炎讓我先行過來禮行拜致,希望留師叔看在同門之義,能放了雨師姐,他稍後必親自前來道謝。”

小曉本想借師父之名說動留千古,若他肯幫忙,事情就好辦多了,不想留千古卻笑道:“窮炎要來嗎?那倒不錯,我們確實很久沒見了,不過你雨師姐是漫天雪抓的,我也沒辦法,至於放或不放,就是她自己的主意了。”

漫天雪見只有他一人,怒道:“怎麼是你來了,跟雨蘭馨一起的那個人呢?”

小曉回道:“他已經到淨浴山上了,有本事你就去山上找他,你現在最好放了我雨師姐,不然靈神幻界將再無你立錐之地!”

小曉嘴上說着大話,兩鬢卻冷汗直流,他心知自己這點修爲根本比不過漫天雪,更別說留千古了,這麼說不過是想激起漫天雪的怒意,好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季寒蕭順利的救到人而已。

果然,漫天雪還未答話,留千古便大笑道:“好囂張的話語,我倒要看看窮炎教了你什麼本事,讓你猖狂到如此地步。”話音一落,留千古手中的水墨山河扇在空中旋流輾轉擊向小曉。

雖然相隔數尺,小曉卻見那扇子迅猛無比,如一道白光一樣瞬間就至眼前,連忙念道:“上善形柔,空靈法透!水遁,入。”,瞬間遁入水中了。那扇子落了個空,又自行飛回到留千古的手中。

漫天雪右手指向湖面道:“蝶雙,讓他遁無可遁。”言訖,漫天雪身旁的兩隻蝴蝶渾身散發淡光,快速向河中心飛去,不一會停在湖泊的中心上方,留千古再次擊出紙扇,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猶如千斤大石落水一般,待水浪平息之後,小曉口吐鮮血的浮於水上,受傷着實不輕。

小曉十分不解自己如何被留千古發現蹤跡,看到半空之中停留的蝶雙,才明白過來,他雖受了重傷,但想到季寒蕭正在後面救雨師姐,自己一定要拖延時間,便不顧傷勢,強行又遁入水中。這次他在水中急速遁走,使得蝶雙無法判斷他的位置,留千古一時也難以下手,只是他這樣在水中遁走極耗靈力,難以撐的持久,他卻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儘量拖延下去,心裡擔心的卻是季寒蕭救到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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