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鬍子聞言,眼前一亮,看向高顴骨,淡然一笑:“看來,你們這些年,也的確沒有白忙活啊。居然有些東西,都是我所不知道的。”
“這是當然。”高顴骨毫不謙虛的自得一笑,繼續說道:“倘若他傷勢未好,那麼,自然不足爲慮。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五德老僧已經死了。如果是這樣,事情就更簡單了。我們所要找的東西中,躺着的,自然就不是五德老僧,而是那暗算他的人。但暗算他的那人,並不是摩尼教中人,也不可能清楚那一樁邪術。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世上。就算是在,多半那邪術也未競全功,畢竟,暗算五德老僧的,又怎麼可能分毫未損?你我聯手,還有幾分勝算。”
“暗算五德老僧的。究竟是誰?爲什麼我不知道?五德老僧,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能暗算他的,絕非等閒之輩。”小鬍子皺眉,追問道。
“呵呵……當然不是無名之輩,而且,這個人你應該聽說過。”高顴骨看小鬍子一眼。一字一頓的道:“正是一德老僧。”
一德?
我呆住了。
一德老和尚?
一德老和尚暗算了五德老僧?
一德,我並不陌生。
孫雲非、九蠱毒姑一夥,之所以對錢珞一家下手,以至於整個西田村都遭了毒手,就是爲了尋找一德留下的東西。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想不到,這裡再次出現了一德老和尚的音訊。
一德。
五德。
九德。
一德老僧,應該是人,那五德老僧自然也是人,可九德老僧卻是一隻猿猴。但是,這三者都在佛門,以德字爲法號,彼此之間,肯定有所關聯,可……究竟是什麼?
我有些想不通。
不過,我很確定,高顴骨口中暗算五德的一德。十之八九就是錢珞先祖的主子。雖說時間上有一點誤差,並不吻合,但也能解釋的通。
畢竟,老蠱王、老苗人都能活個一百多,甚至三百多歲,更何況是一德?
與一德、五德有關的九德老和尚,血肉煲湯,可是被稱之爲神仙湯的。
九德能被稱之爲神仙,有佛陀心腸,想必名不虛傳。
而高顴骨說的清楚,一德乃是暗算五德,那麼,這個德字,是不是與道行有關?
畢竟,如果道行高的話。哪裡需要暗算?完全可以一力鎮壓!
我破罐子破摔,索性再次發問,將心中的疑問,猜測說出。
小鬍子和高顴骨對視一眼,目光有些驚奇,旋即,小鬍子點了點頭:“這個德,的確可以理解成道行的高低,德之前的數字越高,道行便也越高。”
聽小鬍子這麼說,我便知道我猜測的接近事實,但也只是接近而已。
“一德的確很厲害,但也不至於能重創五德吧?而且,他們道行相差的很遠,一德怎麼可能成功?”小鬍子提出了質疑。
“正常情況下,一德當然不可能成功,只可惜,他比五德會算計,也更有魄力。”高顴骨一頓,接着道:“因爲,一德僞裝成了方臘的子嗣,以身犯險,被五德種下了邪術,且不加抵抗。而最終,一德憑藉種在體內的邪術,反推出了部分邪術全貌,出其不意,在邪術即將成功,五德志得意滿的一刻,重傷了五德。而且,一德本身道行也很是精深,憑藉道行,完全可以剋制五德種在其體內的邪術。”
“竟有此事?”小鬍子一臉訝然,隨即搖頭道:“你認爲那棺槨中,最終躺着的,是一德,可我卻不這麼認爲。一德再怎麼謀算,可不至於算計死五德。因爲,五德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身份。”
“什麼身份?”高顴骨皺眉。
“魔域傳承!”小鬍子吐出一句話。
“什麼?魔域?這怎麼可能?當年,魔域不是全毀了麼?怎麼可能……”高顴骨大吃一驚。
“的確,魔域的確是毀了,但不是全毀,只是不成氣候而已。”小鬍子直接道:“當年,摩尼教傳入中土,受到本土道教的打擊,迫不得已,與本土教派融合,採納了一些理念,這才得以傳教。而其中,摩尼教的一支,便與魔域學術交流,術法混合,形成了一個全新的分支,這個分支的最後一代教首,便是五德。也就是說,即便五德受了重傷,也未必沒辦法修成邪術。”
“有這等事?”高顴骨愣住了:“那一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德應當就在這九副棺槨之中,亦或者,直接被五德干掉,餵了那東西。”小鬍子淡道。
“可是,照你這麼說,五德老和尚,豈不是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高顴骨皺眉,有幾分擔憂。
“那倒也未必。”小鬍子又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五德老和尚的邪術,似乎雜糅了許多東西,而這些東西,我乙天一脈,恰好掌握了一部分。這麼多年的分析研究,其中有幾種術法相剋,但不相生,五德老和尚雖然學究天人,博聞廣識,但未必便能通融古今,雜糅太多,令他這門邪術,有了太多的變數,有可能成功,但失敗的可能性,更大!遠比成功的可能性要大!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賭。”
“賭?”高顴骨臉色微變。
這未免太虛無縹緲。
萬一運氣不好,那可就是必死。
“沒錯,賭!賭他不會成功!賭他諸多術法反噬,道行盡失。成功了,我們,不!我們其中一個,就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如願以償,如果失敗了……也不過是早解脫幾日罷了。”小鬍子冷道。
“可這次,我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這小子身上的捨身蠱,還沒能治癒,就算五德老僧真如你所說,遭了厄運,我們也未必成功吧。”高顴骨皺眉。
“嘿!那東西乃是魔域流傳出來的,你覺得,蠱壇的所謂捨身蠱,能強的過那東西?”小鬍子冷笑:“別忘了,魔域當年可是不知葬了多少佛道魔的高手!”
“嗯。”高顴骨臉色這才略緩。
“你說,我們兩個,最終誰能得償所願?我猜,一定是我。”小鬍子自信一笑。
“哼!”高顴骨手中青銅尺一晃,刀鋒出鞘,森然道:“不用猜,那個人,必然是我!不會有其他可能。”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呵呵……或許吧,不過,在此之前,你我最好還是先同心合力,找到那東西再說。”小鬍子不以爲意的淡笑。
“也好。”高顴骨深深看了小鬍子一眼。
“那就把你們那一脈,有關那東西的記載,分享一下吧。”小鬍子淡笑。
“好。”高顴骨緩緩說出一段繞口難懂的口訣:“乾九坤六壬三……”
我卻神思不屬。
剛纔小鬍子和高顴骨暴露出一則消息他們之所以帶我去蠱壇解蠱,似乎並不是爲了這地方,而是真的爲了解蠱,只是沒能如願,這才退而求其次。
那……難道這裡,不是蠱壇?
那爲什麼又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爲什麼我們被蠱壇下手昏迷,卻出現在了這裡?
這裡面,究竟還有什麼是我不懂的?
還有,那爲什麼老苗人會有種種反常?
這一切,將我徹底弄迷糊了。
而也就在這時,小鬍子和高顴骨忽然找到了什麼突破口,小鬍子身子一縱,直接飛向我。
“錚!”高顴骨直接一記青銅尺刀斬來。
小鬍子不得不變招,與其交鋒。
“你做什麼?不是說好了找到那東西之後再動手決生死嗎?怎麼,你反悔了?”小鬍子勃然大怒。
“哼!有什麼好反悔的,只是早送你上路晚送你上路的問題罷了。不過,這小子從現在開始,不能再由你我二人中的任何一個挾持,省的到時候,拿來當擋箭牌。”高顴骨冷笑。
“看不出,你的城府還挺深。”小鬍子盯着高顴骨,忽然一笑:“也罷,只是,萬一遇到什麼地方,這小子自己過不去,又當如何?或者,裡面有什麼兇險,這小子提前掛掉,那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這……”高顴骨一猶豫,便道:“那就共同挾持!”
“好。”小鬍子爽快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身子一飄,直接各自拽住我一臂,猛的飛撲巖壁。
竟是要去撞擊巖壁!
這還不撞出腦漿?我嚇得魂不附體。
眼見近在咫尺的巖壁,頭破血流腦漿迸濺的場景,我已經可以預見,不由自主的出於本能,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想象中的撞擊,並沒有發生。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頓時呆住!
我們,居然出現在了一處樹林中。
我回頭去看,後方便是那九座祭壇。
一個念頭冒出我的腦海,我們……進入了巖壁之中?
障眼法?
我驚疑不定的看向這片樹林,頓時魂飛天外!
這看上去佔地數畝的樹林,居然都是一棵大樹的分支,有點像是鳥的天堂,乃是一木成林。
可是,這絕非榕樹,整株樹都是遍體血紅,而且,主幹上,還顯現出一副人的面龐。
不獨如此,樹枝杈縫隙中透出的一幕,更令我眼睛大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