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海軍大臣致法國總理
先前與你曾提到過的“皇家海軍”計劃已經成熟, 並且也已通過了戰時內閣的一致認可。如果這項計劃同樣也能夠得到你們的認可, 我們可以在發出通告的24小時內即刻從萊茵河的上游佈下兩千個漂浮水雷,並且在此後的每個星期都至少從萊茵河的上游投放一千個水雷。屆時, 德國卡爾斯魯厄以下一百英里的水域都會受到這些水雷的威脅。】
【達拉第先生致丘吉爾先生
您在早些時候發來的電報我已經收到。我感到很抱歉也很遺憾, 但我們不能同意從法國境內投放這些漂浮水雷。法國總統也已採取干涉措施了。如果一項侵略行動可能引起德國對法國的報復, 那麼這項行動就一定不能採取。】
【英國海軍大臣致法國總理
請恕我直言, 我們已經在去年的9月3日就已經向德國宣戰。但是直到六個多月後的今天,你們卻依舊保有着這種“不能讓敵人發怒”的做法。這是我無法認同的。希特勒任意地將水雷佈置在我們的海港,試圖摧毀我們的貿易。可作爲我們的盟友,貴方卻對此視而不見,這實在是令我感到費解。】
【達拉第先生致丘吉爾先生
如果同意英國海軍在法國境內執行“皇家海軍”計劃是我們的政府力所能及的事, 那麼我一定會贊同的。可現在的事實卻是貴方無視我們在芬蘭的孤立無援,芬蘭戰役的失敗已經致使我們的政府受到“重傷”。我們首先需要度過這個難關纔能有機會也有能力去考慮我們是否能夠去執行這個計劃。】
當芬蘭和蘇聯激戰正酣,法國的達拉第政府也躍躍欲試地在芬蘭戰場上投放兵力的時候, 英國海軍部終於在五個月的努力後完成了一項計劃——他們想要在法國境內的萊茵河上游投放數量龐大的漂浮水雷,並讓那些水雷最終經由萊茵河漂往身處萊茵河下游的德國境內。
如果計劃得到實行,這必定會給德國帶去一個相當大的麻煩。在英國的戰時內閣一致通過了這個計劃後, 英國的外交部也呼喊一手製定了這個計劃的海軍大臣“溫斯特·丘吉爾”盡全力與法國達拉第政府展開談判,並試圖說服對方也同意一起執行這個計劃。
只是可惜的是, 他們非但沒有得到法國政府的爽快贊同,法國總理達拉第還在被英國的這位主戰派催急了之後直接說出了拒絕!
但是時任海軍大臣的丘吉爾並沒有放棄, 他不依不饒地試圖說服對方,雙方就這樣開始了而一場拉鋸戰一般的扯皮。可是不久之後,達拉第政府竟是連這樣的扯皮也不能回給熱情滿滿的英國海軍大臣了!
這是因爲……在芬蘭一役中被“重傷”的達拉第政府下臺了。
就這樣, 中已經握有大量漂浮水雷,並且工廠裡還在製造着更多水雷的英國只得焦急地,並且又是虎視眈眈地等待法國新政府的組成。
新上臺的是保證會積極參與戰爭的,以雷諾先生爲首的新內閣。
在海軍大臣溫斯特·丘吉爾的提議下,英國首相張伯倫在雷諾先生上臺後邀請他來到英國,並與英國的許多政要以及許多各界知名人士一起乘船共遊海峽。這顯然是一次能夠增進兩國首腦之間關係的,充滿着善意的乘船共遊,而新上任的雷諾先生也欣然應允了這次邀約。
只是這樣的乘船共遊卻是令人費解地在雷諾先生訪問英國期間發生了兩次,而在他們第二次乘船渡過海峽的時候,一枚由德國投放的磁性水雷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中。
在一名海員驚呼着喊出他的發現時,身在自己主場的英國海軍大臣——雙眼放光的溫斯特·丘吉爾立刻就趕在在他們的首相張伯倫說出指示之前說出命令。
他對這艘艦船的艦長說:“用炮彈把它炸沉!”
“砰”一聲巨響,那枚威力巨大的磁性水雷就在海面上被炸飛,而在爆炸發生的同時,一大塊碎片就這樣向這艘搭乘了許許多多大人物的艦船甲板飛來!
它就這樣落在了一處空曠的甲板上,引發了一場並不怎麼美妙的混亂。而當發出了炸沉水雷這一命令的海軍大臣從艦長的駕駛室裡出來的時候,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還好嗎?我們剛剛炸沉了一枚希特勒投放在我們海域的磁性水雷!”
然後他就領着甲板上的所有人鼓起掌來。可想而知,當時也在甲板上的英國首相張伯倫會是怎樣的臉色鐵青!
那就更不用說……在甲板上的氣氛又慢慢恢復之後,海軍大臣丘吉爾又很快向受邀來此的法國總理詢問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執行“皇家海軍”計劃,什麼時候才能也像希特勒在他們這裡投放水雷那樣在德國的河道里也投放水雷!
對此,穩下心神來的法國總理在狠狠地譴責了德國人的野蠻行徑之後表示——他認爲,他們其實可以在挪威的海域佈下水雷嘛!
等一等,這又關挪威什麼事了!
…………
“號外號外!英國人行動了!”
“號外號外!英國人爲了封鎖我們從瑞典進口鐵礦石的航道,要在挪威水域強行佈下水雷了!”
在柏林的街頭,一名報童手裡抱着一疊今天份的報紙,在大街小巷上來回穿梭。街上有幾個在1933年之後就已經徹底失勢了的衝鋒隊成員,他們穿着褐色的制服,並攔下了那個報童,從他手上拿走了三份報紙,又給了他一點零錢,然後就揮手讓報童走了。
由於納粹的黨報《人民觀察家報》作爲納粹的宣傳喉舌,其言論具有官方性質,在這樣的重大事件中需要事件去確認他們究竟應該以多麼嚴厲的措辭,又該是如何與德國的民衆說起這件事,因而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德國的其它報社倒是先一步地對它進行了報道。
在挪威的水域佈下水雷,這可真是意圖再明顯不過的舉動了。
由於德國對於重要軍工原材料鐵礦石的需求極度依賴進口,並且有60%的鐵礦石都是從瑞典來的,因此從瑞典將鐵礦石運輸到德國的這條航道至關重要。
事實上,德國有一條屬於他們的,絕對安全的,從瑞典進口鐵礦石的航道。可問題在於,那條航道等到了冬天的時候就會被冰凍起來。到那個時候,他們從瑞典進口的鐵礦石就得從挪威水域繞道運輸過來了。
英國此舉,顯然是要斷了德國的冬季鐵礦石運輸。
那麼問題又來了,就連法國都會害怕德國的報復,作爲軍事勢力很弱的,北歐小國的挪威難道就會不怕了嗎?
他們當然害怕,但是在這件事上,是否要讓海上霸主英國來他們自家門口布水雷,這或許已經不是對此極度抗拒的挪威自己能說了算了的。
1940年4月4日,
貝希特斯加登。
這是一個享有阿爾卑斯山脈秀麗風景的地方,它同時也是德意志第三帝國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納粹以及的要員們更常居住的地方,並且這裡也可以說是納粹帝國權利的中心。
現在,希特勒就在這裡,聽着一衆參謀部的高級參謀們向他所作出的,有關應當如何面對這次挑釁的陳述。但是此時他的臉上已經顯現出了不耐。他等待了許久,而後還是不願繼續聽下去地打斷了那名參謀官的敘述。
“我以爲你們已經想好了要怎樣去奪取挪威以絕後患。但你們現在所拿出來的方案顯然還很不成熟,你們甚至還在考慮對於英國和挪威的報復性行動。這讓我感到很驚訝。”
就在這時,一名希特勒本人的衛隊成員在敲門後從這間會議室的門口進來,在他的耳邊輕聲告訴他,他的外交部長裡賓特洛甫,警衛旗隊旗長迪特里希,還有格羅伊茨少校都已經在門口等着他的接見了。
如果只是警衛旗隊的旗長迪特里希和近來希特勒眼前的大紅人格羅伊茨少校在外面等着,那麼參謀部的那些高級參謀們還會認爲他們的帝國元首也許會讓那兩個人先繼續等着,可現在連他們的外交部長都已經來了,他們就默認希特勒會讓他們先行離開了。
可沒曾想,阿道夫·希特勒既讓在門口等着的那看似完全不相干的兩撥人一起進來了,卻也沒有讓他們先離開。
而那名在國防軍將士眼中“笨拙”且“愚昧”,卻憑藉着對於帝國元首的絕對忠誠和超乎尋常的勇猛而深受信任的警衛旗隊旗長几乎是一進門,就用他那沙啞且粗獷的嗓音和他們的元首抱怨起來:
“我好容易才逮住了格羅伊茨少校,讓他和我一起來你這裡一趟。我對他說,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雖然現在還沒有打仗,但身爲我的營長,你就該多花時間在軍營裡訓練這些小子,而不是一週起碼有五個半天都待在黨衛軍的指揮部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可沒曾想,這個粗魯得幾乎要讓依舊還留在這間會議室裡的幾名高級參謀都要皺眉的傢伙卻是這樣輕易地就逗笑了剛纔還一臉不耐並且眉頭緊鎖的阿道夫·希特勒。
他在迪特里戲說完了這些話並開始打量起了屋子裡的那些參謀部高級官員的時候說道:“那你可得感到失望了,是我讓格羅伊茨少校過來這裡的。先前他和我提到過可以在下一場規模並不大的戰役中把包括‘德意志師’、‘日耳曼尼亞師’、‘元首師’和‘骷髏師’在內的數個作戰單位各自抽調一些兵力出來,組成一支混編隊伍。這樣可以檢驗和鍛鍊我們各個作戰單位的協調作戰能力。”
當阿道夫·希特勒說出這樣的話語時,和自己的長官一起來到這裡的綠眼睛貴族就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被當面戳穿的窘迫或是侷促。哪怕是在感覺自己的感情被欺騙了的迪特里希問他爲什麼不早說的時候,也只是稍稍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但是坐在不遠處的會議桌上的一名高級參謀卻會不自覺地看向這間會議室裡軍銜最低,卻輕易地成爲了矚目焦點的年輕軍官。直到……坐在他旁邊的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將軍用帶着警告和質問的目光看向他,他才收回自己望向曾經的國防軍參謀官,艾伯赫特·海因裡希·格羅伊茨少校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