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手中的匕首,眼看着便要再次划向那傷痕累累的地方,卻不想身後金光大勝,衆人皆掩住了眼睛。片刻後,隨着光芒漸漸散去,沁寒睜開眼,卻發現追月被一個人抱着,騰在半空之中。
那人長身玉立,衣袍翻飛,青絲如歌,眼梢那顆妖媚的淚痣赫然在目。
“師兄!”沁寒輕輕一喚,卻見出雲的身形仍舊是有點虛晃。九色聞言,三步並作兩步的奔過來,“你回來太好了!”
出雲不言語,靜靜的凝着懷裡的追月,緩緩落下腳步。沁寒卻發現,出雲身下,步履虛浮。
“師兄!你……”沁寒上前觸碰出雲的手臂,卻是一陣冰涼,雖有實質,卻無生氣。
見沁寒驚詫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出雲也未曾遲疑。他抱着追月,便往塌前走,“我只是受她二十七日心頭熱血,真魂並未完全恢復。只不過今天我似乎聽到她在哭……”
說着,出雲便將追月放倒榻上,替她掖好被子。
“師兄,你可知……”九***上前將事情說破,卻不想沁寒伸手打斷了他。
“師兄,你如何只受二十七日血飼,便能聚成人形?”
出雲見追月昏睡,便起身,“我的真魂原是師尊賜予,這次損耗殆盡。只是不知爲何,受追月之血,好似另有一股靈力也同時灌入,以至於我即便受血只有半數,卻能聚成人形。”
“難道,是天書催動了陰極之力?!”九色輕輕一嘆,不想卻被出雲聞得。他猛然回頭,睨着眼前的衆人。
“天書?”出雲一把將九色掕到眼前,“你是說,你們取出了天書?攙”
沁寒和九色正要回答,卻不想身後進來兩個人。
“出雲!”上官傑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光閃在眼裡。一旁隨他一起進來的無常更加是驚詫無比的看着出雲,連話都沒有說一句。
片刻,無常才微笑着上前道:“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這下天都算是有救了。”
出雲睨着眼,脣角邪魅,“我不在,有勞各位。”
九色便要上前意欲解釋天書之事,卻不想瞥見上官傑幾近不了察覺的朝着自己搖了搖頭。雖然他不知道他是何意,卻也能揣度出,似乎他不想讓自己在此刻提起天書之事。
“師兄,你剛恢復真魂,不如讓我給你把把脈。”九色見機行事,岔開了話題。
不用說,出雲剛纔亦是瞥見了上官傑的眼神,他便順水推舟道:“好,有勞!”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九色從出雲的腕上移開手指,“無礙,即便有些元神不穩,調息幾日便好了。”
而此刻的無常,並沒有心思在聽他們的場面話,他一直死死的盯着榻上正在昏睡的追月。他懼怕天書不假,可他因爲情蠱被追月吸引也是不假,看來翩翩沒有撒謊。
無常轉動眼眸,看到了一旁坐着的出雲,不覺眸光一沉。沒想到自己躲在賀蘭山修煉魔功二十多日,他便能聚魂成形,如今這計劃看來是需要變一變了。
“師兄,我來,正是要稟報下闋和欲毒之事。”無常變了臉色,微笑着對着出雲便是一拜。
“無常首座不必客氣,只是我剛恢復真魂,實在無力處理此事,不如就交給你和沁寒處理。”出雲說着,往邊上挪了挪,“我聽着便是。”
沁寒聞言,點了點頭,“無常師弟,你儘管說,你與上官前輩近日來對欲毒一事,可是有了進展?”
不等無常開口,上官傑便上前道:“欲毒,卻有人是天都內應,將毒下在下闋水源地。”
“只是之前有人說看到下毒的似乎是個女子的身影……”說着無常看了看榻上的追月。
不想出雲輕哼一聲,“嗯~”。無常隨即收回眼神繼續道:“最近這半月,天都平安鎮上,似乎出現了一個吸食活人精元的妖怪,傳言也是個女子的樣子。”
沁寒和九色都看着無常,不知道他是何意。而此刻上官傑卻丟給出雲一個眼神。
“那無常首座,可有懷疑的人?或者,有沒有人親眼見到?”出雲輕闔着眼眸,似乎一句漫不經心的詢問。
“這……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天都,似乎並沒有很多女子……也只得那一兩個罷了!”他一句話,眼前的四衆都開始警覺的看着他。
正當大家不知該說些什麼繼續下去的時候。突然一名弟子在門外,匆匆進來行禮,將一節墨竹管交到沁寒手裡。
怎麼回事,這是靈域纔有的傳信方式,難道是初雪有事。沁寒想着,便將墨竹一段的玉塞取下,片刻便有幾行紅色的靈域文字浮現在半空之中。旁人雖看不懂,但是,卻看着沁寒的眉頭越來越緊。片刻之後,沁寒將手裡的墨竹管,一個狠戾,便捏碎了。
“師兄,何時?“九色上前看着沁寒手裡的齏粉。沁寒怒氣沖天,並未開口,倒是一旁的上官傑淡淡道:“初雪被欲魔吞了真魂已有三十日。靈域鳳玄遍尋無果,特來告知天都。”
“什麼!“九色頓時怒髮衝冠,“這該死的……”
“天都平安鎮有吞噬精元的妖怪,會不會是……欲魔?”九色突然靈光一閃,“醫著上也有記載,欲魔損原型便要吞噬數百條精元,纔可恢復身形,又或者吞噬更多有靈力修爲之人,便可以一抵十。”
說着,沁寒也開始深思起來。
“我看,是否下闋弟子無故失蹤一事,也是欲魔所爲。她料定燈下黑,不會這麼快被我們發現。”上官傑走上前說這話,卻一個勁的朝出雲使着眼色。
“好,各位這些天也都累了,不如今日便各自下去休息,明日將此事一一解決。”說着出雲便朝牀榻走去,他坐定在追月身旁。
無常感覺到身上情蠱越來越明顯的壓迫,又苦於天書的靈力,剛纔便將欲魔推出來,纔將衆人的矛頭都指向她,自己也要繼續安靜的呆在暗處,觀察情勢的變化。只是修煉魔功,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只怕不多時便會被他們察覺,如今便趁機退下重新籌謀一切。
“那便這樣,我先告辭。”說着,無常轉身便走,手裡血脈下噴張的情蠱之蟲差一點就不受控制。如今不再看到追月,稍稍動用靈力,便將蠱蟲重新安分的呆在體內。
見他走遠,上官傑幾步走到出雲眼前,想要解釋,卻不想出雲一個壓制不住,脣角溢出一絲血跡。
“師兄!”九色上前一把扶住他,上官傑也驚在那裡,只有沁寒仍舊冷冷的看着殿外。
“沁寒,初雪的事,我們都會盡力。”上官傑拍了拍他的肩臂,“只是,恐怕他們吞噬初雪的真魂,目的不是這麼簡單。”
見他仍舊不言語,隨即轉身“九色,出雲傷勢如何?”
“剛纔我見你給我使眼色,我纔沒說師兄他十分虛弱,真魂不穩,隨時可能都要散去,只有繼續血飼……”
“追月是否體力不支?”上官傑看着榻上的追月,九色正要開口,卻不被出雲打斷。他有些輕喘的開口,“上官,你是不是看出無常他……”
“是!他頭頂黑氣繚繞,應該是魔君的暗黑魔功……”
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殿裡寂靜無聲。沁寒終於有了反應,美麗的眸子眯成一條縫。
“是不是搞錯了?”九色還是不敢相信,師尊的入室弟子,會和魔域的人扯上什麼關係。
“不僅他有,那日,我之所以要跟隨天琪去迦葉殿查探,是因爲,天琪頭上的,比無常的更甚。”
聽他這般說,沁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九色也是搖着頭,“沒想到,我天都如今這般……”
“無常,我早便察覺,因此纔將追月體內的情蠱逼出,打入他的體內。他若想解僱,除非找到欲魔,或者對追月不利。”
“你那日散盡靈力,就是爲了救追月?”九色詫異的看着出雲,出雲卻沒有回答,他緩緩的伸手,在追月滲着冷汗的額頭上拭了拭。
“如今,陰極之力在此,只怕魔界的人更加不會放過她。”上官傑看着榻上的人,輕嘆。
“你們是如何拿到天書的?”出雲一邊爲追月拭汗,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詢問。
“是她下了萬年冰原,找到暗黑之源,將天書帶回來的。”九色看着榻上的人,轉眸看着出雲,“師兄,原本我等修仙之人,不可參與紅塵。我不知你爲何與她這般親近,只不過如今她爲救你,甘願放了自己的心頭熱血,我也無話可說了。”
出雲聽他這般說,身形不禁怔了一下。
“你說是她下萬年冰原去取的天書?”出雲將九色的話重複了一遍,轉身看着他們幾人,“所以,上官傑你見到了紫蝶,才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是!不僅如此,而且追月還……”九色轉頭看了看沁寒,生怕自己將不該說的也說了。
沁寒感覺到九色的眸光,放下手裡的東西,轉眸淡淡的看着出雲道:“追月她爲了救你,不禁放了心頭熱血,而且打算將自己的心還給你,以助你恢復人形。甚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