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沁寒欲上前,卻被合歡先生伸出拂塵將他攔住。沁寒情急,“先生,尊者是我天都砥柱,這般……我如何向師尊交代?他……”
“不必着急,一切都是定數,虛無他早就知道,不然當初也不會散盡修爲喚來出雲這一世的輪迴。”
“那先生將他擒來,這是爲何?”鳳啓扶着傷勢,走上前看了地上的無常一眼攖。
“兩儀歸一,沒有煉化石如何使得。”
“煉化石……你是說……”鳳啓大驚,卻不想身後鳳玦卻嘆道,“原來他便是煉化石。”
正當衆人各懷疑慮之際,卻見追月和出雲的結界突然靈光大勝,一片白茫照的衆人睜不開眼,片刻後,聞得無常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便被吸入那結界之中。結界之中漾着光,不再看到三個的身影。只是結界一邊卻緩緩顯出一面鏡面,閃耀五彩的玄光。
合歡先生輕笑,“玄光鏡再次現世,各位不妨看看這段機緣。”
鏡面之中,晃晃白芒,天地一色,混沌不清。凝眉望去,好似一塊灰如鉛塊的天際,和黑灰色的水面接連在一起,海水不斷的拍打着海岸。
忽然一道金色的光芒,猶如墜星一般,劃破天際,伴隨着閃亮的火焰一頭撲進海里,天地震動,海水忽然瘋狂的翻涌起來,瞬間便將海岸吞沒。而那墜入海底的火團並沒有因爲被海水淹沒而熄滅,仍舊在咕咕的燃燒,甚至將海水都引得沸騰起來償。
一個閃電,將天空再次撕裂,閃電所到之處,地面竟紛紛裂開,露出地面的岩漿,猶如地下的火龍吐出的舌頭,舔舐着那皴裂的土地和海水。
天空下了滂沱大雨,閃電伴隨着沸騰的海水和偶爾形成龍柱的風,一片昏天黑地……
忽然一隻修長細白的手,從幽深黑暗的海水中探了出來。緊接着,便是一個猶如水鬼一般的腦袋,滿頭的黑髮被海水浸透,將那人的臉面全部蓋住,只有他呼吸的瞬間,將鼻息間的髮絲吹起,微微露出的下頜,線條俊美卻也是那樣蒼白,消瘦的肩膀,看起來像是一個尚未成年的羸弱少年。
他似乎體力已經消耗到極致,艱難的,纔將一絲不掛的身體挪到岸邊。而此刻,他已經完全虛脫了,一下子便栽倒在沙灘上。一陣海水侵襲而過,將仰躺着的人沖洗個乾淨。
劍眉入鬢,鳳眸緊閉,白淨的臉毫無血色,身材瘦弱,心口處被髮絲遮蓋,卻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六棱形金色印記,好似一輪旭日,雨點砸在他的身上,眉眼之上,他卻毫無反應,不知是死是活。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雨勢漸漸收住,晨風陣陣,東方露出魚肚白,一輪新日緩緩騰出海綿,將海水耀成明晃晃的金色。
海邊躺着的人,依舊不省人事,波浪此刻也變得溫柔,是不是的衝擊,將他的身體緩緩托起,如歌的墨發浸漬在水裡,好似水妖一般。
不遠處一片白芒之光,隨即一個人的身形隨着腳步聲的靠近,漸漸清晰起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一身修行的道士打扮,在少年身邊站定,一甩手中拂塵將一陣靈力灑向少年,隨後又望着眼前的海域,逡巡片刻,若有所思。
“咳咳咳……”一陣輕咳,地上的少年終於甦醒過來。老道長收回視線,慈祥的微笑着,“孩子,你可願意隨我回去?”
地上的人疑惑的看着他,就那樣呆愣的坐在水裡,也不言語。
“看來還未開蒙,只得隨老道回去吧。”老道士一甩衣袖,隨即地上的少年便已經換上一身月白長袍,青絲高書,整齊的站在他眼前。少年伸手看了看,又將自己的全身都看了一遍。
“此刻,正當日出之時……從今往後,你便叫曦和可好?”少年懵懂的看着老者,隨後竟輕輕的點了點頭……
老道士面露微笑,將手中拂塵一撫,兩人的身形邊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海灘之上,水波輕輕的拍打着海岸。而海岸的盡頭,卻是一片攝人的暗黑之色,那裡的樹木巨大,遮天蔽日,不見晨曦,
瞬間,卻在林子的邊緣,閃過一絲紫色的光束,飛過的掠過海面,好似一隻巨大的海鳥垂頭將海水之下的獵物銜入口中,隨後扇動着翅膀,沒入暗黑林中。
時光荏苒,依舊是那片海灘之上,處處都是出海歸來的漁民。還有三三兩兩的漁家女子在礁石之上織補着漁網,偶爾竊竊私語,言笑晏晏。
忽然,一羣人慌慌張張的從林邊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快跑啊!快跑!那個妖女又來了。”
剛纔還其樂融融的人羣,瞬間好似見到鬼一般,紛紛丟下手裡的東西,沒命的往漁村方向逃去,留下身後一片狼藉。
突然一個女子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哈哈,你們別跑呀,陪我玩會。”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那羣人卻被一股靈力提着,雙腳懸在半空之中,好像怎麼都沒辦法逃脫,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
“鬼啊!救命啊!”數個人已經在那靈力結界裡嚇得幾近崩潰。
突然一個藍衣女子出現衆人面前,美如畫的她看了看結界裡困住的人,有幾個已經翻了白眼吐了白沫,隨即她轉身看着虛空之中,好似在和什麼人說話。
“我的小祖宗,你把他們都嚇死了,還怎麼玩。”說着,她一揮手,撤去了半空之中的結界。衆人突然失去重心,紛紛摔在地上。
見到眼前美麗如仙的女子,他們趕緊跪在地上求饒,“仙女,仙女,你放了我們吧,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啊……”
“你們都走吧!”藍衣女子搖了搖頭,一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彷彿得了特赦令一般,衆人互相攙扶着不省人事的同伴,連滾帶爬的便作鳥獸狀散去。
藍衣女子見人都散了,側眸忍笑道:“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便見一抹赤紅如霞閃現在她身後。藍衣女子轉過身,看着她。只見她整齊的劉海下面,碩大如深潭一般的眼瞳,看了自己一眼,隨即將可口的櫻脣輕咬着,低下頭,握住藍衣女子的手,撒嬌般喚道:“心姐姐……”
“你下次再跑出來玩,闖了禍,我可不能幫你兜着了。”藍衣女子將她的手一撥,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佯裝生氣。
紅衣女子笑了起來,“心姐姐,你放心,義父纔不會管我作弄這些凡人玩呢!他總說,這些凡人都是蠢貨,玩玩也是擡舉他們了。”
“玉鏡!”藍衣女子握住她的肩膀,“你不可以這樣刁蠻,以後小心嫁不出去!何況,這些凡人有什麼錯,他們只不過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罷了,但這也不是你就去作弄他們的理由。”
“心姐姐,你是魔域的人,怎麼還幫着他們?難道是因爲你那個……”說着玉鏡突然收住了嘴,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陪笑道:“心姐姐,我的好姐姐,我又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藍衣女子一手指戳了她的腦門一下,“你呀!真是個天魔星!我真是無話可說了!我只盼着哪天也遇到個能治治你的人才好!”
“哎呀!心姐姐,別說這些了,你說今天帶我去吃好吃的,我們快去吧!”
藍衣女子將在一邊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女娃扯了過來,“我們可約法三章,第一不許……”
“哎呀!第一不許嚇人,第二不許私自行動,第三不許打架!心姐姐,你才六百多歲,怎麼比魔域那些幾千歲的老妖怪還要囉嗦!”
說着她挽起藍衣女子的手,“心姐姐,快走,快走啦!魔界天天吃那些無聊的東西,每個月我都盼着這天能出來吃好吃的。”
藍衣女子搖着頭,苦笑一下,拉着玉鏡一個轉身,便消失在海灘之上。
而在千里之外,仙霧繚繞的白玉龍山屹立在天都境內,山頂之上的白玉宮便是六界通往天界的必經。此刻正是晨課的時辰,幾聲洪鐘之音劃破那層層結界,漸漸消失在天際。
碧玉殿裡,虛無天尊正手持拂塵端坐在案几之後,下面坐着數百名天都弟子,個個都聚精會神的聽着他宣講着早課。
虛無講了一段,垂眸將下面的弟子睨了一邊,微笑看着坐在最前首的人。那人即便坐着背對着衆人,卻也能看出他身形頎長,氣息如蘭,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仙者之姿。
“曦和,你對這段,可有想法?”虛無語氣和藹,將手裡的經書輕輕放在案上。
四下的弟子都紛紛看着眼前的人,只見那人擡手行禮,“師尊,弟子認爲,欲而不得,便是痛苦煩惱的根源,豈不知,眼前一切種種皆爲虛幻,舍便是得,得便是舍,不必過於執着,應該學會看淡和放下。”
虛無捻鬚不語,半晌道:“那何爲得?何爲舍?得到什麼?捨去的又是什麼?”
“這……”眼前的人一時語塞。
虛無微笑道:“曦和,你跟爲師來天都多久了?”
“回師尊,約有三百年。”
“三百年了……”虛僞起身,將拂塵一掃,是一種弟子推下,“今日早課便到此吧!曦和,你留下!”
衆人皆弓腰低頭緩緩退出大殿,曦和轉身看了看退出去的人,會眸看着虛無,“師尊可是有事吩咐弟子?”
“徒兒,修行不僅是經書義理,還需親身踐行。”
“踐行?”
“曦和啊,你下上去吧,歷練一番,或許你終會明白何爲執着,何爲捨得,何爲因果。”
說着他伸出手,靈力一閃,便出現了一把閃着五色光彩的劍。
“這把慧劍,原是靈域雙駝融合上古隕鐵所鑄,爲師我將天都義理化作靈力注入其中,現如今便贈與你。望你可用它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曦和雙手接劍垂首,“謹遵師命!”
“此去,你不到性命攸關之時,不可使用靈力,凡事都需親力親爲。有難處,可以點燃爲師給你的信香。”
“是!”
“去吧!”虛無看着漸漸模糊在眼前的背影,意味深長的閉眸捻鬚,隨後靈光一閃便不見了蹤影,只剩大殿內那白檀香還在香菸嫋嫋。
正值盂蘭盆節的廟會,人域東麓國的街上,一片熱鬧非凡,人羣熙熙攘攘,小攤小販的販賣聲不絕於耳。
“心姐姐你快看啊,那是什麼啊!”玉鏡一陣驚喜的大呼小叫,放開念心的手,朝一個小攤奔了過去。
念心想要攔住,卻也沒來得及,“玉鏡!”念心伸手捉了個空,不覺搖頭跺腳。這小丫頭,每次出來就好像脫了繮的野馬一般,看什麼都新鮮。
玉鏡從架子上拿下一個羅剎鬼的面具,對着念心一笑,便將它戴在臉上,眯着眼睛,發出嗚嗚的吼叫聲,做着張牙舞爪的動作,隨後便是一陣笑聲。
“這是今天晚上盂蘭盆節的祭祀面具。”念心將她的面具取了下來,放回架子上。
玉鏡一把將面具拿了過來,“心姐姐給我買一個吧,我喜歡!”
“要這個?你還沒看夠這些?魔域到處都是一副鬼臉的怨靈,你實在沒看膩,去忘川邊看個夠就是了,別浪費我的銀子。”
“哎呦,姐姐,就給我買一個吧!不要多少銀子的,再說你去買藥,也用不了這麼多啊,實在不行……我的首飾隨便你拿去!”玉鏡見念心要走,一邊追着她,一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念心停住腳,看了一眼玉鏡已經着急的通紅的笑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算了吧,大小姐你的東西我可不敢要!我還是老老實實用自己賺的銀子吧!”
玉鏡見狀,噘着嘴。她知道,念心每個月都要來東麓,購買從天都運來的晴川冰蓮。而且只能用人域的銀錢,用幻力變出來的銀錢是萬萬不能用的,因此每次念心都做一些針線拿來東麓換錢買藥。
有次自己實在忍不住用幻力變出來的錢買了一個髮簪,結果不知道爲什麼,出了東麓便成了樹枝一個,氣的她一跺腳,將那樹枝生生插進了海邊的岩石中。
彷彿她的幻力出了魔域便只能用來打架。於是後來數次跟着出來,除了念心同意給買東西,自己便是一點樂趣也沒有,只能沒事找茬與人打架捉弄他們爲樂。
念心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嘆了口氣,“算了,我這人就是見不得人家哭鼻子。”說着轉過身,走到攤前付了錢,換來那個羅剎面具遞給玉鏡。
玉鏡接過面具,一下子便跳了起來,“心姐姐,你真好,你好人有好報,你的白公子也會好起來的。”說着蹦跳着又往前去找稀奇。
念心看着她,搖了搖頭,“如今這樣真實無憂無慮啊,希望你可不要遇到命中的那個人,不然,不知你可還能笑得如此高興了。”
念心,便是魔域的心魔。她原本是天界司香神女,因下凡偶遇人界才子白彥,動了凡心,被天界除名後墮仙成魔。白彥也在她墮仙那日遭到天譴,成了活死人。念心棲身魔域,卻從不作惡,只是心心念念想要救活她心愛之人。
後爲了救人念心便去天都偷盜龍血菩提,不想被天都長老追殺,幸而遇到虛無,憐憫她本性不惡,便交給她一個藥方,命她按照此方便可救治白彥,只是所需藥物必須用自己的勞力獲得人域的真金白銀前去換的,只有這樣,纔可抵消她二人所造業障,早日脫離苦海。
三百年前,魔君寂滅從海邊帶回來一個全身溼透的女娃交給她照顧。這孩子便是玉鏡。魔君時常來看她,教他一些小的法術,也對她頗爲寵愛,很多事都由着她。只是念心明白,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寂滅每月都會將念心喊去,詢問玉鏡的一些情況,似乎這裡面有什麼玄機。
“喂!想什麼呢!快走,聽說前面還有玩雜耍的呢!”玉鏡一拍念心的肩,念心嚇了一跳,隨即拍着心口,“小祖宗,你要嚇死我麼!”
“哎呀,姐姐,你是魔啊,魔還膽子這麼小!快走吧!’說着,便撒嬌着拉上念心便往前跑。
他們走開,原本站在不遠處小攤邊的人,卻丟下手中的東西,眯着眸子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此人一副道士打扮,背上還揹着一把劍,只是那把劍卻是用灰色的布裹着,自在劍柄之處,露出銀灰色的玄鐵,上面隱約看到刻着一個“嶗”字。
那人一揮手,隨即從不同的小攤前聚攏過來三四個人,也是同樣的打扮。那人低聲吩咐道:“跟着他們,別跟丟了,我去找大師兄!”
衆人點頭,紛紛隱匿身形,朝玉鏡而二人移動。那人握了握背後的劍,走進巷子的暗處,只見靈光一閃,便沒了蹤跡。
“來來來,瞧一瞧啊,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一個大漢光着膀子一陣奮力的敲鑼,身旁另一個男子,正在對着圍觀的百姓噴着火,人羣一陣譁然。
“哇!姐姐,你看,你看啊!原來凡人也會噴火啊!我還以爲只有亡靈……”玉鏡興奮的直叫喚,卻被念心一把捂住了嘴。念心四下看了看,“小祖宗,你說話小心點,這裡是人域,可不是魔界。”見沒有可疑,大家都在忙着看錶演,銅鑼的聲響蓋住了玉鏡的呼叫,她才鬆開了玉鏡。
玉鏡吐了吐舌頭,頑皮一笑,隨即又開始往人羣裡擠。
“喂喂!”念心一陣焦急,這丫頭出來了,就喊不住。她見玉鏡正在興頭上,也是無法,自己要趁天色還早,買了藥回去給白彥。這丫頭看樣子不看個夠是不會走,隨即她拉住玉鏡,在喧鬧聲中扯着嗓子,“玉鏡,你在這裡玩,千萬別走開,我就在前面藥鋪買抓了藥就來。”
“嗯嗯!你去吧!”玉鏡一心就在那雜耍班上,哪裡還顧得上念心說了什麼,隨便揮了揮手,便讓她走了。
“好好好!”一陣喧譁,雜耍班表演到*部分,人羣一陣驚呼。忽然,玉鏡轉身沒有看到念心,她慌了神。
“心姐姐?”追月在涌動的人潮裡前後看了看,都沒見到念心的身影。她一拍腦袋自言自語,“剛纔,她和我說什麼來着?”
“啊!對了,藥鋪!正好我也餓了,不如就去藥鋪找她,讓她帶我去聚芳齋吃好吃的。”玉鏡一高興,便腳下沒留心,一腳踩在一個人的腳上。只聽得一聲慘叫,便見一個書生模樣的柔弱男子,臉色煞白,身邊的書童扶着他,卻狠狠的瞪着玉鏡,好似要把她吃了一般。
“喂!你這個人,走路不長眼麼?!”那個書童惡狠狠的衝着玉鏡罵道,口水都噴了她一臉。
玉鏡原本被四下的百姓看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不想被惡奴咒罵,頓時也來了氣。
“喂!你嘴巴放乾淨點!誰沒長眼睛!你說誰!”玉鏡上前一把推在那個書童身上。
書童沒想到玉鏡一個看起來柔弱纖細的丫頭,力氣竟然這麼大,她往後一個踉蹌,便撞到自家主子身上,那個文弱公子又被撞了身子,輕哼一聲。
“哎呀……”
“小……公子,你沒事吧!”書童趕緊上前看了看。
“沒事,你不可與人爭執!”他輕聲訓斥,書童卻不甘示弱,“明明是這個野丫頭橫衝直撞,她還有理了!”
“咦!老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義父說的沒錯,你們若然都是蠢貨!”說着玉鏡手中竟然幻出一把匕首。她舉起明晃晃的匕首,便朝那書童刺去。
眼看着,便要刺上那書童的眼睛,卻不想忽然伸過來一雙纖細修長的手指,生生將玉鏡手裡的匕首夾住了鋒刃,玉鏡怎麼使勁都扯不過來。
玉鏡怒極,她一甩手,瞪着眼前的人。只那人長身玉立,青絲如歌,鳳眸微茫,刀削劍刻般的側臉,正一臉敵意的凝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