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宮裡,一片沉寂。沁寒坐在案前,九色立在身旁,墨生和五尾兄弟站在下手處。
客座上卻是美髯公鳳玦正襟危坐,鳳玄正嬉皮的嗑着瓜子,鳳啓坐在最下手處。對面則是一臉風輕雲淡的上官傑。
“我說,我徒弟的情況如何了?”鳳玄嗑着瓜子,眯着眼看着座上的沁寒。沁寒原本就對鳳玄非常熟悉,自己的妹妹又拜在他門下多年,德他教育照顧,自然是更加感激。
“初雪在後山寒潭恢復的不錯,想來不用百年,便可重新成就元神和真魂,匯聚身形了。多謝鳳前輩關心。”沁寒走下桌案,恭敬的站在鳳玄身前攖。
鳳玄擡頭看了看他,點頭道:“那便好!”
“我們還是言歸正傳。”鳳玦接了一句,“沁寒首座,你可知那無常的下落?”
“前輩,經過上次一役,那無常不是已經被打散了真魂禁錮在忘川之下?前輩可是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沁寒試探性的看了看鳳玦,在靈域,他們也算是早就相識,只不過鳳玦離開靈域十多年,他們這些晚輩對他都是敬而遠之,總覺得他一臉嚴肅沉悶。“不過,前些日子,忘川附近確實不太安寧,怨靈之氣似乎時重時輕,我也派弟子去探查過,均無所獲。不知前輩指的是,是不是這件事。”
鳳玄低頭不語,鳳啓欲起身說話,卻被他按住。鳳玦嘆了口氣,”我靈域無能,昨日,無常在我靈域外圍,將追月劫走了。那位天都新晉的弟子靜虛,爲了救追月,也遇害……償”
一語出,衆人皆大驚,那小一輩的弟子們,都竊竊私語。
“追月,我等也都知道,她便是陰極之力的宿主,無常將她擄去,應該不會立即加害與她,多半是想湊齊陽極,用來提升魔力,稱霸六界。如今我等前來,就是來商量對策。何況,這陽極……”鳳玦欲言又止,擡眸看了看沁寒的臉色。
沁寒擰着眉,沒想到當初讓他們將追月帶走,如今還是不能避開這禍事。見他沉默,直爽的九色便忍不住開口道:“鳳前輩,難道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被他一問,頓時幾個人臉上都不好看。鳳玄繼續嗑着瓜子,鳳玦不言語。
“是這樣的,在下惹追月姑娘不高興,她便纏着在我靈域療傷的靜虛師父帶她離開,結果剛出了靈域大門,便被無常截住。當時只有在下一人在,我師父等都是鞭長莫及。靜虛師父也是因爲這樣,纔會爲了救我們而……”
鳳啓有些慚愧,他頓了頓,“靜虛小師父本事天都弟子,只因他親授師父被困無常手中,他纔不得已助他們……”
鳳啓覺得自己說的有些混亂,隨即收住口。一時間大廳裡寂靜無聲,卻只聽見鳳玄的嗑瓜子聲。鳳玦瞪了他一眼,他便也收住了嘴。
沁寒走回案前,“既然各位都在,那麼大敵當前,我想他爲了將魔功練成,稱霸六界,肯定是要再次來我白玉宮的。諸位看,是我們主動還是靜觀其變?”
“我們可以等,可是追月懷着身孕,只怕……”九色低聲嘟囔了一句,沁寒側眸睨了他一眼,他便噤聲。
“你們剛纔說什麼?”一個聲音,風輕雲淡的冷漠。衆人皆驚,回頭看去,卻是一襲緋色的長袍,髮絲用一根玉色的髮簪綰起,胸前廢糜繁華的花朵旖旎一路,延伸到腳下。細長的鳳眸,美豔的淚痣,猶如水墨畫般的臉龐……
見無人回答,出雲淡淡的走到桌前坐下,“剛纔,你們在談論什麼?”這一次,他的語氣明顯讓大家都感覺到一絲濃重的寒意。沁寒突然覺得,之前的出雲真的回來了。
前幾日,他醒了。九色一陣高興,沁寒卻有些不踏實。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他試探了幾次,出雲都是呆愣的,木木的看着自己不言語。
直到今日,他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彷彿又回來了。
“是在說天都叛徒無常。”沁寒上前稟報道。
“無常……叛徒……”出雲眸光微茫,看着沁寒,等着他給自己一個解釋。在出雲還未醒來之前,沁寒便和九色商量好了,如何將他破碎的記憶續上。如今整個天都都忘記了追月曾經是這裡的弟子,只是知道她和陰極之力和靈域有關。
“師兄,你這不是在救治天都弟子的時候,被魔界的偷襲,才身受重傷,一直在賓館內閉關恢復真元。”沁寒說了一段試探性的看着出雲,見他似乎沒有任何的異常反應,這才繼續道:“不想,無常竟是妖界赤練女領主的夫婿,爲了奪取天書和陰陽二極的秘密,才潛伏在此數百年。在您受傷後,被我等識破真實身份,便弒主奪權,成了魔域的新魔君,他欲得到天書和陰陽二極,促動魔功,妄想稱霸六界。”
“剛纔……”出雲突然打算了沁寒的話,“我聽你們說,那個陰極宿主,叫什麼名字?”
衆人被他一問,頓時冷汗涔涔,半晌,九色纔開口說了那兩個字:“追月……”一邊說,還雙眼死死的盯着他。
“哦——追月……”出雲重複了一遍,衆人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這人是什麼來歷?陰極之力怎麼會在她身上?”
衆人見他如此問,更是哥哥都噤若寒蟬不言語。甚至沁寒都是疑惑的看着他,一動不動。
“怎麼?”出雲剛要問,卻聽到鳳啓說起,“這女子是我的未婚妻人域東麓國的帝姬。”
“哦,帝姬……”出雲點了點頭,“鳳公子,還沒成婚便做了父親,真是好福氣。”
一句話,大家都五味雜成,情緒複雜。沁寒暗自輕笑,這位出了名的性格乖張的,又回來了。而一旁的鳳氏一族,都低頭不語。鳳啓更是在身後將拳頭擰了又擰。
“如今即便這樣,那我們不必着急,那廝既然要天書,要陽極之力,必然會自己上門來的。”
鳳啓正要說什麼,不像九色先他一步上前道:“師兄,你今日感覺如何?不如我給你把把脈?”
出雲擡手擋開了九色,“不必!你帶幾位下去歇息,我想,明日那廝便會前來。”
“那我們是不是需要商量下對策?”沁寒上前建議,鳳玦也站起來點點頭,表示贊成。
出雲脣角一彎,微微笑道:“那倒不必。”衆人疑惑的看着他,卻見他低頭將茶杯裡的茶葉緩緩挪開,“今晚本尊便去會會他。”
“師兄,你的意思是……”沁寒臉上一陣驚喜。
“他既然如你們所說,將惡靈都吞噬進體內,與成就魔功,那他在月圓之夜必遭反噬,若我們過了今晚,等他找上門來,只怕是無法將他降住,不如我們趁他尚未完成魔功,便去打個措手不及,或許更有勝算。”
“那我靈域也前去助力。”
“不必,鳳公子,你留下便好,其他兩位前輩,還是回去靜候。如若我白玉宮無能,未能將他降住,好歹我正派還需留的一絲勁力,以圖日後。二位前輩德高望重,靈力過人,便守住我天都和靈域兩界。有勞!”說着,出雲竟難得的對着他們人拱手施禮。
鳳玦和鳳玄也不推辭,隨即點了點頭,“既如此,鳳玄留下,照看白玉宮,我回去便是。”不等他們反應,鳳玦便已經騰在半空之中,看着地上的鳳啓道:“我兒多加小心。此去,多多協助尊者,將媳婦帶回來便好。”
這些話原沒什麼,只是“媳婦”那兩個字,衆人皆聽到耳朵裡。
“是!孩兒遵命!”鳳啓施禮,低着頭看不到情緒。鳳玦對諸位點了點頭,便飛身離去。鳳玄纔將鳳啓拉起來,拍怕他的肩,搖了搖頭。
鳳啓上前微笑道:“不知出雲尊者對今晚的行動有何計劃,鳳某願聞其詳。”
出雲微微一笑,“鳳公子不必着急營救您的未婚妻。”
鳳啓一時尷尬噎住。
而此刻的忘川彼岸,無常定定的跨坐在一塊巨石之上,黑色的衣袍被何種翻騰的水霧掀起又落下,是不是有猙獰的白骨從河面上伸出,又落下。那黃黑色的河水,看下去就好像無底洞一般恐怖,似乎隨時都會將人吸下去,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追月被扔在一大叢的彼岸花叢裡,身邊燦爛如血的花朵,映襯着她慘白的臉和一臉的怒氣。
一旁走過來一個只有半張臉的人,另一半的臉不知道還存在不存在,只是隱在袍子裡,看不真切。
她緩步走到追月眼前,看了看追月。追月下意識的抱緊自己的膝蓋,警惕的看着她走過來,又轉身走去無常身後。
“你打算將她怎麼處置?”開口便知道是個女子的聲音。只是那拽住風袍的手,卻是猶如枯枝一般慘白破爛,幾處皮膚都已經潰爛,流出黑色的液體。
無常轉眸動了動,依舊不言語,只是這麼緊緊的看着河水滾滾而去。
不多時,無常站起身,緩步來到追月身前高高在上的睨着她,眼睛裡是說不出的情緒。追月緊張至極,她用手抓着地上的花莖,一步步的往後挪着,生怕眼前的人一把衝過來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另一隻卻是死死的護着小腹。
無常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蹲下身道:“你很怕我?”
“誰說我怕你?”追月強作鎮定的坐起來,結巴道:“何況……何況待他們找來,還不知道我們倆……誰先死呢!”
“他們?”無常邪魅笑着,“他們有多厲害,能不能殺我,我不知道,不過你的嘴巴倒是挺厲害的。哈哈”
無常狂笑着轉身,翩翩站在一旁,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追月,滿臉的疑惑不解。好像眼前的人與之前有什麼不同之處,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待我將真元修復,別說他們,即便白玉宮的人都來了,也不能把我如何,統一六界的人,遲早是我!”
“這話說的未免有些早……”一個聲音,邪魅低沉卻充滿了玩味和戲謔,話語裡的情緒卻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翩翩和無常猛一回頭,怎麼有人來了,他們卻未感覺到任何的靈力靠近。不想他們一轉頭,便看到半坐在幽雲背上的人。一身緋色衣衫,和幽雲那純白色的絨羽交相輝映,顯得格外妖冶美麗。
無常眯着眼,冷峻的看着眼前的人。地上的追月也是疑惑的看着半空中那個傾國傾城的人,半晌都沒有移動眼眸。片刻,千夜閃動着巨大的羽翼也緊隨其後,背上站着長身玉立一身玄衣的人。
“慕笙哥哥!”追月看見鳳啓,驚呼了一聲,卻被翩翩一把將她扯住。“你放開我啊,你這個妖怪!”追月掙扎着,想要擺脫。
鳳啓見到地上的追月正被翩翩擰住,心下一急,“你放開她!”
“呦,鳳公子,你這是在求我還是在命令我?!”翩翩聞言,一聲冷笑,一把掐住追月的咽喉,將她提了起來。
“你放開她……”鳳啓話音未落,卻見一束金色的靈力之光被飛速的朝翩翩的手臂飛去,只聽得一聲慘叫,她便縮回手,將追月丟在地上。追月不斷的咳嗽,喘着粗氣。
無常看了一眼,“果然還是白玉宮的出雲尊者雷厲風行,出手果然狠利。”
“與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何須廢話。”出雲妖冶的一笑,將手裡的髮絲打着卷,瞥了一眼地上的追月,隨即轉眸看着無常道:“怎麼樣,你打算也來試試?”
無常篤定的一笑,伸手便催動幻力,不多時,只見到一白一黑兩股靈力在黑夜的蒼穹下戰在一起,追月木木的看着,根本看不清楚。
“還不快起來,小心着涼!”鳳啓和千夜落地,便上前一步將追月扶起。追月仍舊在看着虛空之中打鬥的那兩束光影,突然回神,看到身旁的鳳啓,頓時一臉尷尬。
“慕笙哥哥,對不起,我又闖禍了。我不該鬧離家出走……”追月低着頭,鳳啓警惕的看了一眼不遠處被出雲打傷的翩翩,她微微側過頭。鳳啓收回視線,拉住追月道:“自小你不闖禍便不能活。”他將追月拉近身邊,時時刻刻都防備着,“只可惜,靜虛小師父,爲了救我們……”
追月的眼淚一下子便出來了,鳳啓將她攔在懷裡。突然頭頂的虛空之中,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響,一大片金光散開,將着忘川河邊照的一片光明,好似從未有過天明的地獄也有了白晝。
追月將頭埋在鳳啓懷裡,鳳啓閉着眸子,將她摟緊,一旁的翩翩卻是好像沒有認識反應一般,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相擁的一雙人。天空之中,白光散去,一切歸於平靜。虛空之中站着衣袂飄飄的兩個人,一紅一黑,分外扎眼。
“你的真魂好似不太穩。”出雲淡笑,睨着眼前的人。而無常已經是有些輕喘,脣角似乎還有隱隱的血漬滲出。他伸出手指,將脣角的血漬拭去,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他冷哼一聲,點點頭,“不錯,天書果然是天下奇物,如此短的時間,你不僅恢復了以往的功力,甚至還有所精進。”
出雲輕哼一聲,“再好,你也得不到!”說着,便又要匯聚靈力,卻不想無常突然側眸看着地上的鳳啓和追月,一個轉身,閃電般的光束朝他們二人襲去。出雲眸光一凜,瞬間變沒了蹤影,鳳啓和追月只覺得眼前一亮,便見出雲直直的站在自己眼前,伸手接住了無常的幻力之劍。
“打不過便偷襲,妖物果然是妖物……”出雲一身呵斥,騰出一隻手,掌心匯聚出一把金色的靈力之劍,一眨眼便朝無常襲去。
鳳啓摟着追月,往後退了幾步,二人看着眼前纏鬥在一起的人,氣氛緊張得好似都不無法呼吸。
“他是誰?他身上好香!”追月擡頭看着鳳啓,一雙碩大的眼瞳純淨得好像靜潭一般,“慕笙哥哥,你要不要去幫忙?”
“我去了,你在這太危險。何況出雲尊者一人便綽綽有餘。那人是白玉宮叛徒,來此之前便說要清理門戶。我等外人,不好插手。”
“出雲尊者……”追月低下頭,抿着脣,轉頭又看了看虛空之中的人。
“怎麼了?”鳳啓感覺到追月的異樣。
“沒,沒什麼……只是感覺到心裡有些不舒服……”
“可是無常那廝傷了你?可有動了胎氣?”說着鳳啓便握住追月的手腕。
“哈哈哈,外人?我看只有你是外人,人家可不是外人。”一旁的翩翩見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頓時妒火中燒,她踉蹌着上前,冷笑着看着追月和鳳啓。
“你想說什麼!”鳳啓冷着臉,將追月摟在懷裡緊了緊,往後退了幾步和她保持距離。感覺到她的魔力已經極其微弱,但是用來對付追月還是綽綽有餘。
“她對於那個人,可不是外人,肚子裡的那個也不是。這裡算是外人的恐怕是你自己吧!哈哈哈哈……”翩翩尖聲大笑,追月聽得雲裡霧裡的,她一把拽住鳳啓的前襟,“慕笙哥哥,她說的我怎麼不明白?”
鳳啓將她的臉捧住,“你別聽她胡說,你只要聽我的便好,我這就帶你回去。”
言罷,追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轉過頭,偷偷的看了一眼翩翩那恐怖的臉面。鳳啓牽着她,朝空中的金光結界裡睨了睨。
突然鳳啓轉身,伸手便將一股靈力打在翩翩腳邊,“你別再跟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絕不會再手軟。”
追月看着鳳啓,一臉疑惑和無辜的樣子,深深刺激了翩翩。她看着腳邊那個仍舊閃着靈力的土坑,眉目一擰,大聲道:“不要下次了,今日我們便做個了斷吧!我不好過,這樣不人不鬼的,我也不會讓這個賤人好過!”
說着翩翩便朝追月襲來,鳳啓眸光一閃,轉身便將追月掩住,伸手便祭起結界,將翩翩的那雙恐怖的手擋在身外。他冷冷的看着在使盡全力衝擊結界的人。
“你走到如今,還不知道悔改?還要傷及無辜?”
“無辜?”翩翩面目扭曲,風帽掉落,只見那半邊臉已經成了森森白骨,而這一邊的臉也是血肉模糊。
“哇……”追月見狀一陣噁心,控制不住,便吐了出來。鳳啓見狀,趕忙上前給她輕撫了幾下,然後遞給她一個小瓶子聞了聞。
“她懷着的野種,你倒是很在意嘛難道這就是愛屋及烏?”翩翩一陣獰笑。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追月聞言,僵在那裡,鳳啓去阻止,卻已經是來不及,追月一把將他推開,走到結界邊,看着翩翩那不人不鬼的樣子,面色凝重認真,“你說誰是野種?”
翩翩見追月被激怒,輕笑一聲,放開了結界,抱着手臂道:“還有誰,就是你肚子裡那個野種。”
“你這個不人不鬼的妖怪,你竟然敢罵我的孩子。”說着,追月便要衝出結界,卻被鳳啓一把攔住。追月將他扯了過來,“慕笙哥哥,你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躲着我,是不是因爲這個?”追月有些歇斯底里。
鳳啓低着頭,半晌也不言語,追月隨即鬆開了手,她吹着肩,緩緩的走到一邊,靠在山石之上不言語。
天空之中,出雲絲絲盯着周圍瀰漫開的暗黑色的煙霧,紅色的雷霆是不是在黑雲之間閃現,卻突然不見了無常的身形。出雲眯着鳳眸,四下警惕的搜索着。
突然身側伸出一隻白骨手臂,欲偷襲,卻被出雲用靈力打散。
“哼,雕蟲小技,你即便拖延一時,恐怕也是得不到天書,喚不出陰極之力。”
說着,他伸手往後一掠,喚出真元,一大片白光,將暗巫驅散,只見無常正站在那漸漸散開的霧氣之中,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人,“那也未必,即便我得不到,你們也勝不過我!哈哈哈,你們修仙之人,不都是信命數,講因果,你不如看看下面……”正說着,他指了指腳下正在那裡僵持的人。
出雲聞言,斜眸,瞥了一眼,卻聞得翩翩對着虛空中道:“鳳啓,你別忘了,這孩子可是出雲尊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