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都覺得不合情理,晏王和蘇瑾到底是什麼關係?蘇瑾爲何擁有和晏王一樣的紅眸?明明是蘇瑾的血玉竟突然之間變成晏王的虎符?
所有的疑問幾乎是一瞬間形成,然後在腦中一閃而過。
“夕兒可是想到什麼?”蘇瑾笑問。
顏夕擡眼看着蘇瑾,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都沒有。”蘇瑾果然是故意爲之的,他是想讓她看清什麼?意識到什麼嗎?
“嚴將軍,竟然懷疑自己的主子是細作,以下犯上該當何罪?”蘇瑾站在顏夕的身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嚴錚,眼中泛着幽冷的光。
都說東陵國第一公子蘇瑾溫文儒雅,驚才絕世,但是這半個月來,在他們的眼中,完全言行相悖,有時他們都能感覺到不寒而慄的驚怵。
更讓他們不解的是,王爺向來與蘇瑾勢不兩立,可是這段日子卻是任由蘇瑾在軍中任意妄爲,他們時常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們到底是在聽從誰的命令?
就彷彿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們束縛住,掙不開逃不掉,如同提線木偶一般任人驅使,這樣的感覺很糟糕,尤其是最近他們之中從未有人再見過王爺。
他們覺得在看不到某個角落似乎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本將軍只服從王爺的命令。”嚴錚沉着臉說道。
“哦,那就是說將軍要無視血玉的存在,想要違抗王爺的命令?”在顏夕轉頭看他的一瞬間,蘇瑾對她露出溫和地笑。
衆位將軍看到蘇瑾極速轉換的面孔,嗤之以鼻,更加看不順眼這樣的僞善者。
嚴錚怒目而視,無言以對,鐵拳重重地錘落在桌子上,咚地一聲發出一陣巨響,然後大步走出了營帳。
“蘇公子,這就是你帶她來此的真實目的嗎?”寧無涯看着蘇瑾,強大的氣勢給人一種壓迫感,如有重負壓在身上。
蘇瑾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說道:“呵呵,誰知道呢?也許是呢。”
寧無涯眼眸微沉,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而其他幾位將軍見狀,也相繼離開。
裴辰星走到蘇瑾地身邊,說道:“我要見王爺。”
“可以哦。”蘇瑾笑的十分愉悅,點頭答應。
裴辰星冷着臉也隨即出了帳篷,只是他剛走出營帳,便被等在外面的幾位將軍團團圍住,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解釋。
“阿星,王爺到底出了何事?我們覺得有權知道,一直受到蘇瑾的擺佈,現在已經到極限了,王爺爲何一直不出現?現在軍心動搖,就連我們也忍不下去了。”
嚴錚棱角分明的臉異常冷峻,高大強壯的身體產生無形的壓迫感。
裴辰星緊握雙拳,臉上盡是隱忍的暴怒,吼道:“如果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覺得我會置之不理忍到現在嗎?”
他一拳打出去,最終輕輕地落在嚴錚的胸膛上,然後轉身離開。
本來相安無事的,在每年的三月到九月,白天卯時到戍時是王爺存在的時間,而晚上纔是蘇公子出來活動的時間,十年來如一日,從未發生過異常。
可是自從那日王爺失蹤與雲七小姐關在洞穴中整整一夜之後,一切都變了。
那個人到底是王爺還是蘇瑾,他已經分不清了,到底該如何是好他也完全沒有頭緒,只能這樣什麼都做不了,他不能爲王爺做任何事情,他真沒用。
“這樣真的好嗎?”顏夕問道。
她看不到蘇瑾的臉,完全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何表情,而蘇瑾爲什麼要這樣做?他到底要做什麼?她已經完全迷茫了。
阿木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他慢慢地走到蘇瑾身邊,輕聲喚了一句:“公子。”
蘇瑾擺擺手,道:“下去吧。”
帳內安靜下來,蘇瑾抱緊顏夕,鼻息間充斥着她的味道,讓他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也讓他貪戀不已。
蘇瑾本身就好似一個無法解釋的謎團,不僅讓周圍的人深陷其中,就連他自己恐怕都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此時抱着她的這個男人,就好像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掙扎着,用力的呼吸着,一雙無形的手伸向她,似乎在像她吶喊求救。
蘇瑾顯得脆弱無助的樣子刺痛了她的心,顏夕緊緊回抱着他:“蘇瑾,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嗯,我只要有夕兒就心滿意足了。”
蘇瑾地脣慢慢勾起,顯得邪惡猙獰,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緊緊捂住嘴,眼眸睜大瞳孔收縮。
隨即將臉埋進顏夕的脖頸間,狠狠地將她揉在懷中,彷彿要揉進他的身體裡才肯罷休。
夜,寂靜無聲,蘇瑾驀然睜開雙眸,透過淺薄地月光,紅色的瞳眸顯得異常幽深,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旁邊熟睡地人兒,半晌,起身穿衣走出了房門。
後院的山池亭榭中,銀白的面具閃爍着清幽地冷光,男子卓然而立,直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才轉過身子。
“屬下見過王爺。”裴辰星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說道。
男子低睨着紅眸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沒有言語。
“屬下見過王爺。”裴辰星似乎不甘心,再一次說道。
這次男子擡步走近他,然後俯下身子,從面具的背後傳來一道詭異地聲音:“你認爲封晏還會再出現嗎?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說完,男子起身,一腳將裴辰星踩在地上,狠狠地碾壓,冷聲道:“你若安分守己乖乖聽從本公子的命令,留你一條小命倒也無妨,但是你若試圖想要召回封晏,本公子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因爲,封晏已經死了。”
裴辰星忍着背上的疼痛,堅定而執着地說:“王爺,您快醒過來,晏王軍需要您,東陵需要您,天下百姓更需要您,求您,快醒過來吧。”
“你還真是不肯死心啊,那你要不要看看這張面具背後的究竟是一張怎樣的面孔?”男子一腳踢開裴辰星,漂亮地手指放在銀白的面具上,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