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冷靜點。”藍衣男子聲音醇厚,卻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溫憐冷眼看了看他,說道:“司文書,你有什麼資格說本公子?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這麼欺負阿瑾?”
天下第一莊玉龍莊主司文書一身溫和儒雅的氣質,此時卻也是冷着陰寒之氣,冷聲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自作主張,阿瑾還淪落不到要你劫獄才能得以保命的地步。”
溫憐冷着眸色轉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儘管狼狽不堪,卻仍舊顯得沉靜從容的男人,眉頭緊蹙,說道:“阿瑾,你到底是何打算?”
三人一起望着蘇瑾,只見他依舊低着頭一動未動,也未迴應一聲,可是幾人仍是耐心的等待着,良久,聽到一聲沙啞低沉聲音:“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的廢物有資格質問本公子嗎?”
溫憐聞聲一愣,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而他身邊的司文書亦是沉着臉色,緊抿雙脣,不語。
他們的確是在來的路上被人伏擊,因此與阿瑾約定的時間晚了兩天,可是沒想到阿瑾竟是淪落到這般境地,這是他們所料未及的。
“爲了一個女人讓自己淪落至此,讓我們看到你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我又有何不敢問的?”溫憐眼中蹦出寒光,冷冷地開口說道。
終於,蘇瑾的頭微微地擡起,垂下的眼眸驀地睜開,凌厲的寒光直直地射向溫憐,幾人同時一顫,怔楞在那裡。
這雙紅眸中除了冷凝的寒光一無所有,沒有夾雜着任何情感,只是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只這一眼,便讓人從頭到尾徹底陷入冰窟之中。
這還是人類嗎?這根本不是屬於人類的目光,甚至比野獸銳利的冷光還要讓人徹骨冰寒感到絕望。
“阿瑾,你?”溫憐沒有了先前憤怒的氣勢,完全被蘇瑾冷酷的眼神所震驚,隨即轉過眸色狠厲地瞪着上官煜。
上官煜面無表情冷靜地說道:“他走火入魔,現在恐怕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分不清楚了。”這也是他一直放任阿瑾在這裡的原因,沒有這些玄鐵所制的鎖鏈束縛,恐怕那天的慘況還會發生。
爲了制止阿瑾,不僅是他與阿木、裴辰星和朱伯清都深受重傷,還死了幾百名御林軍,身體四分五裂,血流成河,宛如人間煉獄。
最後亦是阿瑾因爲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才讓他們有機可乘,制止了他的所作所爲。
即使沒有暴露身份,那天所造成的殺戮慘劇亦是不能讓阿瑾全身而退,因爲他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犯下的殺虐,百口莫辯。
“本王再說一次,都滾出去。”蘇瑾冰冷的聲音在陰森幽暗的牢房中再次響起,隱隱透着一股殺氣。
本王?司文書沒有放過他的自稱,難道真如太子所說,阿瑾連自己到底是誰都分不清楚了嗎?
“阿瑾?”司文書喚了一聲,但是眼前的人卻是低着頭紋絲未動,更是毫無反應。
“可惡。”溫憐憤怒地一拳打在鐵門上,咬牙切齒地說道:“君—陌—染。”
若不是他們着了君陌染的道,怎麼會趕不及與阿瑾匯合,有他們在,阿瑾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惡,他絕對不會放過君陌染的。
“我們先出去吧。”上官煜說道,再不出去阿瑾恐怕又要發狂了。
司文書面色冷凝,眉頭緊蹙點了點頭,道:“想讓阿瑾死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哈哈哈,就憑你們?”幽森恐怖的笑聲從喉嚨壓抑地發出,只聽蘇瑾冷冷地說道:“本公子會讓他們求着我出去,我要讓他們一個一個跪在地上以死謝罪,你們兩個別妨礙本王,否則本王殺了你們。”
上官煜無奈的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溫憐和司文書出去,兩人面色深沉,最終沒有回答蘇瑾的話,隨着上官煜出了地牢。
“阿瑾一直是這樣嗎?”司文書問道。
“從兩天前他走火入魔開始,就一直這樣,雖然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蘇瑾還是封晏,至少他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上官煜說道。
“哼,蘇瑾也好,封晏也好,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個老不死的想讓阿瑾死,本公子就不能輕易地饒了他們。”溫憐冷哼地說道。
司文書看了看溫憐,附和道:“那就讓他們看看,東陵國沒了皇商蘇瑾,沒了戰神封晏,東陵國將會面臨怎樣的結局。”
“你們兩個放肆,在本宮面前竟然敢出言不遜,當真以爲本宮不會拿你們怎樣嗎?”上官煜厲聲呵斥,這樣明目張膽的談論東陵國的興衰存亡,真當他會一再容忍嗎?
溫憐冷笑一聲,道:“我們是江湖中人,向來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若你們讓本公子不爽快了,本公子就讓這景陽城雞犬不寧。”
“上官煜,阿瑾若是出事,別說是掀了景陽城,恐怕那些人會將整個東陵國都顛覆,這一點我想你最清楚不過了,孰輕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還是說在你心中皇位更重要?”司文書醇和的聲音微冷,但是卻不是危言聳聽。
上官煜眸色驟冷,突然,他似乎想到什麼,顛覆東陵國?難道父皇是想?
原來如此,他沉下心神,對溫憐和司文書說道:“本宮拭目以待。”說完,他匆匆地轉身離去。
溫憐和司文書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煜離開的背影,眯起了危險的眸色,脣角勾出冷凝酷寒的笑。
皇帝下詔,告知天下,皇商蘇瑾乃與戰神封晏爲同一人,是以欺君罔上,罪不可恕,念其舊日之功勳,免除連坐之罪,將其秋後處斬,以儆效尤。
此詔一出,天下譁然。
不僅僅是因爲蘇瑾與封晏竟然是同一人,更是因爲東陵皇帝竟然要將其斬首,這分明就是斬斷東陵左右羽翼,讓其再也不能凌駕於各國之上,四大強國之間,再不足爲懼。
這對於東陵國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噩耗,但是對於其他國家來說便是天大的喜訊。
尤其是西楚國開始蠢蠢欲動,再次舉兵進犯的意圖十分明顯,邊境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