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眼中顯得有些凌亂,卻又散發着熠熠光彩,呆呆傻傻地早就沒了之前囂張狂獰地姿態,只是很乖巧的點了點,輕聲應答:“額,嗯。”
佇立在一邊的七位將軍臉色又青又白,神思各異,高臺之下的人或許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他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位雲七小姐,真可謂是女中豪傑啊!
“我。”
蘇瑾剛想開口,卻被顏夕厲聲喝止,道:“沒讓你開口,不許說話,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蘇瑾再次點點頭,果真不語。
顏夕牽起蘇瑾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然後面對着高臺下的千萬東陵將士以及皖國人鄭重其事地說道:“我,雲顏夕,今天來到這裡,請今日在場的所有人爲見證。”
顏夕將頭擡起來看着蘇瑾,眼神認真而溫暖,大聲說道:“繁花似錦,繁華落盡,與君同在。細水長流,高山低谷,與君同享。日出日落,相濡以沫,與君同老。”
蘇瑾的紅眸流溢光彩,溫柔而深情,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向來精明的腦袋早已無法思考,只能站在這裡傾聽着自己強烈的心跳聲,和眼前的小女人溫情地話語。
“還有什麼?”他請問。
“還有?”顏夕想了想,又道:“生死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蘇瑾眸光流動,脣角微勾,笑了。
顏夕仰着頭,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容,說道:“阿瑾,我愛你。”
“雲顏夕愛蘇瑾。”
她大聲吼道,吼得高臺下上萬的人鴉雀無聲,吼得高臺之上七位將軍臉色由青到白,再轉爲紅色。
這,是我對你的告白,也是我的心聲。
你,聽得到嗎?
蘇瑾。
蘇瑾驀地閉上眼睛,溫暖的手掌扣住顏夕的腦袋按進胸口,黑暗幽深地內心彷彿被注入了一束明亮溫暖的光芒,隨之將所有的陰暗全部驅逐殆盡。
原來,還有這樣一個人,願意愛他。
一縷縷陽光照射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形成淡淡地輕輕搖曳地光暈,暖暖地,柔柔地,形成一幅美麗的水彩畫。
遠處,五官如雕刻般精緻俊美的藍色錦衣男子站在那裡,由始至終看着高臺上的兩個人,直到他們緊緊相擁,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寧靜美好的一幕,竟是這般刺痛他的眼,挖空他的心。
“世子。”玄風看着雲賢的樣子,有些擔憂。
“走吧。”雲賢微低着頭,似乎要將整個人都埋進陰影之中,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他的東西,他的寶貝,還有那顆心,遲早他要全部奪回來。
另一邊,東陵五萬將士已經以及皖國三萬降卒,還有皖國皇室和朝臣均是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心中萬馬奔騰。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什麼情況?
阿木一動不動地站着,看着高臺之上的兩個人,伸手一擦,將滾落在臉上的淚水擦去,眉眼彎起,笑的一臉燦爛。
七位上將軍面露尷尬之色,若是男子向女子表達愛慕之情他們或許更能接受,可現在卻恰恰相反。
程宇亦是目瞪口呆:“嗞嗞嗞,終於有人把這個大魔頭給收了,女中豪傑,佩服佩服。”
“閉嘴。”寧無涯冷聲道。
“哇,我倒是想,不過這兩個人到底還要抱多久?我算算,有半柱香了?還是一炷香?”程宇戲謔地說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太大了,被聽到了,顏夕輕輕掙開蘇瑾地懷抱,輕聲道:“阿瑾,我們回家吧。”
將這裡的一切全部結束,去創造只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家?蘇瑾一瞬間的怔仲一閃而過,隨後溫柔一笑:“好,我們回家。”
“他們,你要怎麼處置?”顏夕看着高臺下近十萬的人羣,說道:“他們可是我對你告白的見證人,你如果想要無視我剛纔愛的告白,那就將他們埋了吧,埋完了我們趕緊回家吃飯。”
雖然她是剛吃飽了過來的,但是這真情告白也是個力氣活啊,吼得現在都覺得氣短。
蘇瑾失神地看着女子,突然勾住她的纖腰,笑了:“你剛纔對本公子說的話休想耍賴,本公子可是有上萬人做爲見證,本公子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雲顏夕愛蘇瑾愛的神魂顛倒,魂牽夢繞,如癡如醉,如此,你便再不能反悔。”
“今生今世,有你,足矣。”顏夕彎起如月牙兒般的眼眸,明媚動人,她輕握蘇瑾的手,擡起頭,與他相視而笑。
這一日,不僅是皖國重獲新生的重要日子,也成爲了顏夕對蘇瑾愛的告白日。
皖國最終成爲東陵國的附屬國,並且派了皖國太子洛伽和皖月公主爲使節前往東陵拜朝納貢,正式確立兩國附屬關係。
東陵五萬大軍撤離皖國都城蒼邑,上將軍風冥飛領三萬精兵暫時留守皖國邊城,以防守西楚大軍。
顏夕和蘇瑾則會與皖國使節一同前往東陵都城景陽城。
蒼邑蘇宅
輕紗羅曼,軟塌之上,蘇瑾傾身覆在顏夕的身上,輕柔地說道:“夕兒,今日的話可否再說一遍?”
“什麼話?”顏夕挑眉,笑問。
蘇瑾就知道這個小女人不會輕易就範,於是低下頭,脣輕柔地貼近她的耳邊,炙熱地呼吸吐息在她的肌膚上,聲音輕柔:“我愛你。”
顏夕一怔,沒想到蘇瑾竟然來這招?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突然對她告白,這也未免太過敷衍了。
於是白皙地雙臂纏上蘇瑾的脖子,道:“你真狡猾,本小姐可是在上萬將士的面前對你真情告白,你卻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說,我豈不是吃虧了?”
“這三個字,本公子只說給你一人聽。”
蘇瑾脣角微揚,在她的脣角印下輕柔地吻,紅眸中充滿了暖暖地笑,彷彿是一種致命地毒藥讓她欲罷不能,甘願沉浮在他的目光之中。
顏夕終於知道,爲什麼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爲零,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說出這樣的話的男人輕浮不着調,但是現在聽到蘇瑾親口對她說,竟然覺得胸口慢慢地溫暖與甜蜜。
她已經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