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逃出牢房並非易事,需要合適的契機,至少不是在這種密封的房間裡。
“竟然有這麼多人?”顏夕環視其他的牢房,男女均是分開關押,就他們一如既往關在一起。
“如今戰亂,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人,販賣人口是現在最掙錢的營生了。”香菱說道,從被抓住她就已經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不論是到哪裡,至少不會活活餓死,她已經死心了。
“爲什麼不反抗?”這裡那麼多年輕力壯的男人,難道就此認命了?
香菱搖搖頭,道:“反抗的話就是死路一條,就算是一條賤命,誰又想去送死呢。”
“這些人會被賣到哪裡?”顏夕問道。
“女人大多都會被賣進樓裡,命不好的會被賣進軍營裡,男人也一樣,可能會被賣到別的地方做苦力,也有可能被送進軍營裡上前線去送死。”香菱說道。
東陵國直到十年前平息戰亂,百姓過着和平安穩的生活,但是其他小國依舊是戰亂不斷,所以很多事情多少還是能夠聽到一些,只是沒想到如今竟然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小孩子呢?”這裡還有很多小孩子,小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算把他們賣了做苦力,也不可能。
“小孩子應該會暫時留下來等到大一些再賣掉,或者賣給富貴人家裡,培養成死士或者殺手,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香菱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顏夕不禁疑惑地問道。
“這裡的人都知道,東陵國有晏王守護,百姓一直過着和平的生活,但是其他小國的百姓年年飽受戰亂之苦,也就有了這些不法之徒,聽說還有一個叫‘赤盟’的賊匪,勢力龐大,各國各地都有他們的人,這些個事情,大家多多少少都能聽說一些。”當時她還很同情他們,現在……香菱將頭埋進雙膝裡,心忍不住的往下沉。
顏夕輕柔地摸着香菱的腦袋無聲地安慰她,眼神閃過一絲凌厲,‘赤盟’的匪幫嗎?說不定這裡就是。
她的脣角勾出冷凝地弧度,之後只能見機行事,若是能夠走出這個牢籠,她便一定要抓住一切可乘之機,逃出這裡。
地牢裡的人每天都會減少,然而他們這些初來乍到的人彷彿被這些賊匪遺忘了,過去十天依舊是除了每日送來一餐食物,其餘時間便是不理不睬。
本以爲這種情況會一直到他們被賣掉那天爲止,可是誰知……
當夜,看守地牢的兩個人滿臉通紅醉醺醺地走了進來,身子歪歪扭扭的在地牢裡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間牢房的門口。
“嘿,這裡的都是新來的吧?”匪賊眯着醉眼往裡面看了看,裂開滿嘴黃牙笑道:“果然,這還沒分配呢,嘿嘿嘿……”
“喂,這裡不行,老大說了這次的買家要些乾淨的貨色,新來的不能動。”另外一個稍顯年輕的人見狀,勸阻道。
“滾,這裡這麼女人,老子就玩兒一個,其他乾淨地送過去也一樣。”黃牙的賊匪明顯是酒醉人膽大,一把揮開年輕的賊匪,拿出鑰匙將牢門打開。
此時,牢裡的人全部驚醒過來。
顏夕凌厲的目光閃過精芒,將香菱護在身後,知道機會來了,雖然不清楚外面還有多少人看守,但是此時這裡只有兩個人,而且還是醉鬼,最重要的是他們拿着鑰匙。
若是錯過這次,恐怕很難再尋到其他機會了。
這麼想着,她暗藏在袖口地銀針滑落到指間,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個黃牙的賊匪挨個挑選這裡的女人,然後看着他走到自己的身前停下來。
只見他伸着脖子朝着顏夕的身後看了看,然後一把推開顏夕:“走開。”隨後滿臉淫笑的走近香菱,笑道:“嗯,這個不錯,小美人,跟我走吧。”
說着,他抓住香菱的手腕想要將她拉走。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不要啊。”香菱奮力地掙扎,想要掰開鉗制住她的手,可是憑她的力氣根本是徒勞,她絕望的向旁邊的人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所有本來看向她的人紛紛別過頭,無視她的求救,縮在自己的角落裡,香菱見狀,幾乎就要絕望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細微的呻吟聲,隨即鉗制她的手突然鬆開,黃牙的賊匪睜大瞳眸直直地倒在地上,衆人驚恐地看着,開始引起了騷動。
年輕的賊匪見狀,還不明所以地走進牢房,慌張地喊着:“怎麼了,怎麼……”話還未說完,他整個人都直直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顏夕迅速地從賊匪的腰間扯下鑰匙,拉着香菱的手,跑出牢房,開始一間一間將牢房打開,邊說道:“快逃吧,大家快點逃。”
被關在牢裡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的牢房被人打開,告訴他們讓他們逃,便紛紛揣着慌亂的心跑出了牢房。
整個地牢裡有三百多人呼啦一片衝了出去,瞬間,外面亂成一團。
顏夕牽着香菱跟隨擁擠的人流跑出牢房門外,就看到幾百名匪賊拿着刀劍和弓箭和牢裡的人衝撞起來,她牽着香菱偷偷地沿着牆壁走着,然後扯着一團混亂,躲在了草堆裡。
“研兒,我們現在怎麼辦?”香菱細小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恐懼,全身亦是微微地顫抖着。
顏夕感覺到她的害怕,道:“別怕,走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找個藏身之處,再從長計議。”她現在對這裡人生地不熟,想要順利的逃出去,至少要摸清楚地形才行。
“嗯。”香菱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不知道爲什麼有她在身邊竟然會讓她如此安心,所以她相信她,不論哪裡她都願意跟着去。
諾大的前堂裡,一個小嘍羅踩着飛快的腳步跑進來單膝跪地,道:“老大,不好了,那些犯人逃跑了。”
阿煉凜冽地眸色瞬間看向他,銳利的眼神彷彿能將人撕成碎片,讓那小嘍羅渾身一顫。
只是還未等說些什麼,門外又跑進來一人,喊道:“老大,不好了,打過來了,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