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人中,皇上,掐人中,絕不能讓娘娘失去意識啊。”穩婆靠不近顏夕的身邊,只得在一旁焦急的說着。
夏賢聞言,手忙腳亂地狠狠地按在她地鼻息下的人中穴位,瓔珞和冬兒邊抹眼淚邊換水拿藥,其他人更是想着辦法焦急不已,一時間,屋內亂成一團。
夏霖從一旁的矮櫃中拿出醫箱,走過去,冷聲道:“都走開。”
“你要幹什麼?”夏賢眯起眼,散發着幽森地冷光。
“剖腹。”夏霖說道,儘管他沒有把握,但是他知道在這樣下去雲姐姐和瑜兒會更危險,雲姐姐說相信他,他一定不能辜負雲姐姐地期望。
夏賢陰狠地目光盯着他,這是夕兒昏迷前對夏霖的請求,夕兒將她的生命交給了夏霖,他能夠阻止嗎?應該阻止嗎?
“雲姐姐若是出了事,我也絕不獨活。”夏霖目光堅定地說道。
沒有云姐姐,他活在這個世上也毫無意義,對於他來說,雲姐姐是他唯一在乎的人。
“記住你說的話。”夏賢冷冷地說道,將位置讓給了夏霖。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一個時辰過去之後,屋內一片死寂,老嬤嬤抱着只有四五斤左右的孩子走出了房間。
夏賢立即上前,道:“夕兒怎麼樣?”
“回稟皇上,娘娘還沒醒來,小大夫說是還要手術縫合什麼的,不過娘娘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老嬤嬤回答之後,突然跪在地上,道:“皇上,娘娘生下了小公主,可是,是個死胎。”
她雙手高高舉起包裹在明黃色襁褓裡的女嬰,哽咽地說道。
夏賢面色一怔,垂眸看着襁褓裡的孩子,一時間腦中竟是一片空白,全身彷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縛,無法動彈。
過了良久,他才找回失去的聲音,道:“你先下去吧。”
老嬤嬤將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匆匆地走出了寢殿,夏賢呆立地站着,道:“張德,封鎖消息,不許任何人提及這個孩子,尤其是在娘娘面前,違令者殺無赦。”
他曾經想過要孩子出生之後,將這個孩子送走,可是卻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擡起手,怔楞着看着掌心,這裡彷彿還有那強勁有力的踢動地觸感,此時,竟是不知道爲何心情會如此沉重。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是啊,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金華殿的一處角落,鬼祟地身影匆匆地走到一處陰暗地房間裡,將手上的類似包袱的東西交給一個黑衣人,小聲道:“快走,別讓人發現了,還有這個給你,等出了皇宮放在她的鼻息下,很快就會醒過來,千萬別忘記了,否則會出人命的。”
主子要的是活的,她便不能讓她死了。
“知道了。”黑衣人略顯不耐地說了一聲,抱着懷裡的東西隱沒在黑暗中。
還未等走出宮門,便被人攔下來,之間那人一襲墨藍色的長衫,滿頭柔順的青絲傾瀉在肩上,一雙精銳地眸光似笑非笑地斜眼看着黑衣人,道:“要去哪兒?”
黑衣人微怔,將懷裡的‘包袱’一掌拍到空中,在墨藍衣男子騰空而起的時候,施展輕功離開。
男子並沒有追擊的打算,他低下頭看着懷裡襁褓中的孩子,手觸在她的鼻息下,呼吸全無;他神色變得陰沉,轉身隱沒消失在夜色中。
……
顏夕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牀頂上的輕紗羅曼,耳邊傳來一道低沉地聲音:“你醒了。”
她聞聲望去,便看到夏賢站在牀邊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她,她瞳眸微轉,聲音沙啞:“我的孩子呢?”
夏賢背在身後的手驀地握緊,沉默片刻,冷聲道:“你好好養傷。”竟然剖腹,雖然很亂來,但是卻成功了,只要夕兒無恙,其他便不算什麼。
“是男孩女孩?”儘管她當時處於昏迷狀態,但是周圍一些細碎的聲音她還是能夠感覺到的,只是卻沒有孩聽過子的哭聲,見不到孩子她無法安心。
夏賢眸色閃了閃,沉默不語。
他的異常舉動讓顏夕不安地心一沉,不顧身上地傷口,掙扎着想要坐起來,肚子上的疼痛以及全身失力地倒在牀上,她挪動雙腿,邊說道:“我要去看她。”
“是個女孩,但是你再也見不到她。”夏賢冷着眼眸一動不動地看着在牀上奮力掙扎的人兒,沉聲道。
顏夕驀地定格在那裡,擡起頭目光銳利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朕不會讓你們見面,朕早已派人將她送出宮中,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夏賢冷漠到幾近無情,冰冷的眼眸未動半分。
“雲賢。”顏夕幾乎咬碎了牙齒,隱忍着傷口的疼痛,一步一步爬到牀邊,吃力地深長手臂抓住夏賢的衣襬,憤怒道:“你把她送哪裡去了?雲賢――你把她還給我,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夏賢冷漠地看着她,一動不動。
“你把瑜兒還給我。”顏夕從牀邊跌落下來,腹部的傷口沁出血漬,染透了衣衫,她卻早已不知疼痛,手中緊緊攥住夏賢的衣襬,撕扯着。
“再過一個月,你的身體養好了,朕會正式冊封你爲皇后,你想要孩子,朕便給你,但只能是你和朕的骨肉。”夏賢沒說一句話,背後的指尖嵌入掌心便加深幾分,手背上青筋暴跳,骨骼咯吱咯吱作響。
顏夕憤怒地擡起頭看着他,喊道:“我只要瑜兒,你把瑜兒還給我,你把瑜兒還給我。”
七個月,只有七個月瑜兒便出生,可是在古代,早產兒若是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是很難存活的,顏夕只要想到自己剛出生的孩子在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受苦,便覺得心痛如絞,整個人都覺得天崩地陷。
她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憤怒地撕扯他的衣衫,可是語氣中帶着軟弱地乞求,哭喊道:“雲賢,把瑜兒帶回來,把瑜兒還給我,她還那麼小,你將她送走是要她死啊,雲賢,你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