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看了看他,便知道他的來意,也不在意,說道:“自然可以,有什麼想問的李院首儘管問,顏夕定是知無不言。”
“不敢不敢。”李院首惶恐,連忙俯身拜道。
顏夕輕笑,然後隨着李院首離開,偏房裡,太醫院的御醫們齊聚一堂,見到李院首帶着王妃走進來,面色欣喜,上前叩拜,“臣等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她仍然不習慣有人動不動就下跪磕頭,但是卻沒辦法,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顏夕簡單的從基礎開始講起,比如手術前的消毒準備,還有一般所需要的手術刀具也會畫成圖紙一一講解,然後便開始講述縫合手術的醫學知識。
因爲時間有限,而且在場的都是經驗豐富且醫術高明的御醫,顏夕用最簡單快捷的方式講解,結束之後,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
御醫們意猶未盡,但是也懂得適可而止,何況他們剛剛習得縫合手術的知識,內心也都躍躍欲試,對王妃寬廣的心胸亦是敬佩不已,也難怪王爺對王妃如此深情。
顏夕回到自己的院落,從眼前飄凌而落粉色的花瓣,她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桃花,她放眼望去,幾顆桃花樹聳立在院落中,只是這麼久以來,她竟然從未發現。
原來,君陌染也爲她種了桃花樹。
桃花樹,她喜歡桃花嗎?是啊,雲顏夕喜歡桃花,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她伸出手,一顆粉色的花瓣飄落在她的掌心,她望着空中飄凌的花瓣,真的很美。
約定的時間很快便到了,顏夕未曾再去看過君陌染一次,也沒有打聽過他的病情,沒有情況纔是最好的。
君陌染在手術後的第三天清晨清醒過來,他虛弱的掃視了一圈,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弘日守在旁邊,率先看到君陌染睜開了眼睛,面露驚喜,“御醫,御醫,王爺醒了,王爺醒了。”
這一聲,倒是讓周圍都熱鬧了起來,李院首替君陌染把了把脈,臉上露出欣慰的笑,“王爺這是剛做了手術,身子尚虛,但是並無大礙,安心靜養,很快便會恢復,和從前一樣。”
聽到這話,弘日安下心來。
“王妃呢?”君陌染問道。
弘日臉色微變,回答:“王妃這兩日一直房間裡,未曾出過院門。”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王妃救了王爺一命這是事實,甚至不惜放自己的血,給王爺輸血,這是大恩。
君陌染聞言,閉上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手術過後,王爺昏迷不醒,除了第一天來過一次,便再也沒有來過,他不禁覺得太過無情。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什麼都不說。
兩天後,君清、向遠以及顏夕便來到指定的地方,那裡,小宮女早就等在那裡許久,她見到顏夕,面色驚喜,施身一拜,“花千枝見過王妃。”
“花千枝?”顏夕看着她易容的面貌,有些吃驚。
“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日後再慢慢詳談。”花千枝說道,同時她隨時保持着警惕心,然後按照原定路線行事。
幾人換好了侍衛的服飾跟在花千枝的身後,重華宮守備森嚴,一路躲躲閃閃卻出乎意料的非常順利地出了重華宮。
接下里更是暢通無阻,守門的侍衛只是看了看令牌,沒有多加阻攔便放行,一直到皇宮的東華門,他們才被人攔下來。
畢竟過了門禁,深夜出宮是不被允許的,所以盤查的格外的嚴格。
“什麼人?出宮做什麼?可有令牌?”守門的侍衛厲聲道。
花千枝將令牌遞給侍衛,那人看到令牌臉色微變,然後拿着令牌反覆查看,眼睛時不時地打量着他們,也不說話,彷彿在拖延時間。
顏夕沉下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她與花千枝互看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擔憂。
果不其然,地面威震,只見到一個人領着騎兵跑過來,下達命令,“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宮,發現可疑之人,一律抓起來。”
聞言,所有人都看向顏夕四人,將她們團團圍住,“抓起來。”
重華宮內,君陌染一把揮開弘日,剛要站起身,只覺得全身無力,一下子倒在牀角下,他的目光陰狠毒辣,滿是怒意,聲音依舊虛弱,“多派些人,決不能讓她跑了。”
然而,卻沒人回答。
他擡頭便看到弘日一動不動地站在不遠處,動彈不得,而另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入了他的眼簾,君陌染眯起眼,狠狠地說道:“蘇—瑾。”
蘇瑾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脣角微微勾起諷刺的笑,“傷成這樣,也難怪沒注意到本王的存在。”
君陌染臉色一沉,扶着牀邊想要站起來,卻牽扯到胸前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白色衣衫。
“哈哈哈,哈哈哈……”蘇瑾掩脣大笑,俊美的臉顯得異常耀眼,他的眸光冰冷,道:“這副狼狽的樣子,果然取悅了本王,不過你的這副樣子倒是比本王想象中的更悽慘。”
“蘇瑾,我殺了你。”君陌染撕裂的傷口傳來劇痛,就連每一次呼吸都是無法忍受的疼痛,他的臉色蒼白無色,連站都站不起來,只有一雙鋒利憤怒的目光盯着蘇瑾。
他知道,蘇瑾故意侮辱他,而他,在蘇瑾的面前卻是如此的狼狽不堪,毫無反擊之力,這讓君陌染有生以來蒙受了巨大的不可磨滅的屈辱。
“殺了我?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蘇瑾俯視他,滿是譏諷,“君陌染,從你算計我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你的命運,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
“蘇瑾,你以爲你贏了嗎?”君陌染不甘示弱,冷笑着說道:“本王敗在你手上,亦是無話可說,但是你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以研兒爲誘餌,你說研兒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她還會原諒你嗎?”
蘇瑾臉色一變,眯起的眸光危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