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本王就成全你。”君陌染銳利的眼眸直直地看着蘭妃,手慢慢地鬆開……
“不要。”三道不同的聲音傳來,君陌染斜眼看了顏夕一眼,然後看着蘭妃。
“你到底想怎麼樣?”蘭妃問道。
君陌染邪獰地笑了笑,看着旋日說道:“送皇上回宮。”說話的同時,凌厲的眸光看着小皇帝,嚇得他渾身一顫。
“是。”旋日聽到命令,走到小皇帝身邊,道:“皇上請。”
小皇帝恐懼的看着君陌染,看到他眼中的威脅,再看看掛在他手中的琉璃,內心掙扎着,最終轉身離開。
他知道,只要他說一個‘不’字,那隻手就會鬆開,儘管不甘心,但是現在的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聽從別人的命令來保全璃兒的性命。
他真是太沒用了,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君陌染,你到底想怎樣?”顏夕緊張的看着吊在君陌染手中的小人兒,心也跟着吊在胸口無法呼吸。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君陌染勾起冷凝的笑,冷漠地看着手中自娛自樂的小傢伙,眼眸中劃過一道晦暗的微光。
過了良久,一個侍衛懷中抱着一個孩子走到君陌染身邊,然後將孩子放在井口,君陌染說道:“蘭妃,這兩個孩子,只能活一個,本王交給你來選擇。”
顏夕看着侍衛懷中的孩子,臉上血色全無,嘴脣微微顫抖地說道:“君陌染,這,這個孩子……是?”
她顫抖着手指着那個眼睛張得黑亮的孩子,只覺得全身驀地失去了力氣,不由自主地踉蹌了幾步。
“本王也很想知道,這兩個孩子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封暖瑜。”君陌染看着顏夕的樣子,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本不該是現在就讓她們母女見面,但是偏偏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更是沒想到,皇上也會參與其中,既然已經無法控制,那就讓他揭開事情的真相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顏夕疑惑地問道,什麼叫不知道哪個纔是真正的封暖瑜?
她順着君陌染的目光看向蘭妃,只見她神色恍惚,目光閃爍,似乎很不安或是極力的掩飾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把孩子還給我。”蘭妃言辭閃爍,但是她的目光出賣了她。
顏夕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井口處的兩個孩子,垂在身側的手深深地扣進掌心中,她大步上前抓住她的雙臂,問道:“蘭妃娘娘,請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瑜兒,我的女兒,求你告訴我,她們誰纔是我的女兒,告訴我,告訴我。”
她的女兒就在眼前,但是她卻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哪一個纔是真正的瑜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蘭妃使勁搖頭,大聲喊道。
同時,回憶涌進她的腦海之中。
“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不是嗎?這件事你要守口如瓶,到死也不許說出真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是的,她要報仇,她要報仇。
顏夕只覺得自己的心要炸開了,腦中一片空白,酸楚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蘭妃娘娘,蘭妃娘娘……”顏夕大聲喊着,卻被蘭妃一把推開,坐在地上。
“你不要問我,不要問我。”蘭妃瘋狂地吼道:“告訴你我們母女倆一個也活不了,如果她們當中只能活一個,至少,至少我的女兒還有活下去的機會,我不會說的,不會說的。”
顏夕看着陷入瘋狂的蘭妃,默默地擦掉滴落在臉頰上的淚珠,然後踉蹌着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君陌染,眼睛不停地徘徊在兩個孩子之間,眼底是悲痛的哀傷。
君陌染不禁被她的神色感染,竟是不由自主開口道:“研兒。”看到她的樣子,讓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痛着,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然而卻又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份沉重的感情。
只有得到她,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去體會。
他向侍衛傳遞了一個眼神,只見那個侍衛的手驀地鬆開,手中的孩子從他的臂彎中向井口落下。
“不要……”淒厲地聲音響徹雲霄,幾乎是同時,兩道身影同時向井邊奔了過去。
顏夕半個身子掛在井邊,頭伸進井口裡,一隻手緊緊地攥住孩子的小衣衫,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慢慢地提了出來,還未等她有所動作,便被人從懷中將孩子奪回。
蘭妃泣不成聲地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輕哄着,安慰着,滿是心痛的神色。
見到這一幕,顏夕整個人都崩潰了,淚水從眼中不斷的涌出,她從地上爬起來,淚眼朦朧地看着君陌染懷中的孩子,腦中一片空白,手伸了過去……
從君陌染手中將琉璃抱到懷中,她知道,這是她的女兒,是她經歷生死生下的孩子,是她的瑜兒。
“瑜兒,瑜兒,瑜兒……”顏夕被淚水打溼的臉緊貼着琉璃嬌嫩的小臉,心痛,歡喜等各種複雜的感情將她湮滅。
原來琉璃就是瑜兒,相處了數日,她竟然一無所知,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明明親過抱過她數次,卻不知道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見到女兒,她的瑜兒。
琉璃睜着一雙黑亮的眼睛好奇地轉動着,懵懵懂懂,但是見到自己熟悉喜歡的人,又開心的笑了。
君陌染看着這一幕,內心突然產生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他與她相識已晚,倘若是他先認識她,愛上她,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呢。
也許會吧……
重華宮中,精緻華麗的寢塌上,瑜兒躺在柔軟的錦被裡睡得香甜,顏夕坐在旁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小臉,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
她此時彷彿在做夢一般,一切發生的這般突然,卻又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瑜兒終於回到她的身邊,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和瑜兒分開,她要彌補對瑜兒所有的虧欠,將瑜兒這一年多所失去的全部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