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還要不要臉,一個大男人氣跑了人家小姐,還得罪了安遠候夫人,現在居然像沒事人似的反客爲主了!衆人額上落下數道黑線!
當然,顏夕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更多的是覺得好笑,這個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氣人的本事一流,裝傻充愣的演技更是堪爲一絕啊!哈哈哈!
安遠候和衆人的想法一樣,但是他敢對蘇瑾破口大罵、趕出侯府麼?不敢。
蘇瑾的家族勢力是非常強大的,其本身的身份也是很高貴的,而且又是太子最爲親近信任的人,重要的是他掌握着東陵國的經濟命脈。
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如同戰神封晏一樣,堪爲東陵的兩根支柱。雖然很多人都不想承認這一點。
還有一個人盡皆知的一點:睚眥必報。很多事實證明,得罪蘇瑾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更何況如今已是三月下旬,那.安遠候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蘇瑾的臉色,觀察了一會兒,沒有發現異常,放下心來。
他現在不僅不敢怒,更不敢擺臉色,反而要小心翼翼地賠笑臉,這要是萬一惹了他不高興,自己遭了秧,就是鬧到皇上那裡落不到好不說,甚至還會受罰。
“請請請。”安遠候只能憋着心裡的氣笑臉迎人。
顏夕一看,對蘇瑾的身份更加疑惑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皇商,怎麼好像是個身份尊貴無比的大人物一樣,這些人不是怕他就是奉承他?
但是卻又疑點重重,回想縱馬傷人那次,安世子當街就敢和蘇瑾叫板,可是上次卻像是個小貓崽子一樣慫了,爲何?我靠,這簡直是疑竇叢生、撲朔迷離啊!
而剛纔還耀武揚威地安遠候老爹簡直像是供着大佛似的供着他啊!
似乎看出顏夕在想什麼,蘇瑾走了過去,笑着牽起她的手往屋裡走,被強拉着坐在位子上之後,那雙手還是不肯鬆開。
啪地一聲,顏夕一巴掌拍在蘇瑾的手背上,拽出自己的手揉了揉,眼睛還似埋怨地看着蘇瑾。
蘇瑾淺淺一笑,欣然接受她的這一記充滿魅惑風情地小白眼。
安遠候心下一驚,大吼:“放肆,不得無禮。”
顏夕看到受了驚嚇的安遠候,不禁有些諷刺:“父親在害怕什麼?”
安遠候一個激靈,脊背由下到上竄出一股涼氣,看到蘇瑾無波無瀾地黑眸淡淡地望過來,額上泌出冷汗,心裡怨極了雲顏夕,怕什麼?怕他發瘋殺人不償命。
可是這句話他不能說,只能開口斥責顏夕:“你這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雲賢就是這麼教養你的?還不趕緊回房去。”
“教養?”顏夕陰陽怪氣地看着安遠候,諷刺道:“大哥與其他姐妹有幸能得父親親自教養,女兒自認是沒有那個福份的,言行舉止稍有偏頗,還望父親能夠體諒女兒。”
安遠候嘴角抽了抽,心情自是萬分複雜的,前些日子侯府門前她以合血法爲自己正身,他也是知道的,但是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
如今更是如此,死也好,嫁人也好,總之她絕對不能繼續留在侯府,留在賢兒身邊。
“七小姐性格直爽,偶爾會有點小調皮,不過蘇某覺得如此甚好,比起其他木訥呆板的千金貴女來得有趣。”
蘇瑾說完,顏夕就瞪眼,蔥蔥玉指狠狠地擰着他的手臂上的肉,泄憤。
有趣?當她阿貓阿狗麼?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了?混蛋。
安遠候一口鮮血差點沒噴出來,他說她沒教養,蘇瑾就說喜歡這樣的,分明是在與他針鋒相對。居然諷刺其他千金貴女都木訥呆板?豈不是也包括了他的女兒們?
這個該死的蘇瑾.他處處忍讓,這廝居然還得寸進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某十分傾慕七小姐,希望能夠娶她爲妻,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這個嘛,蘇公子恐怕是來晚一步了,本侯已許諾將夕兒許配給了劉公子,這”安遠侯有些爲難地看着蘇瑾,話中之意已經很明白。
蘇瑾聞言,臉上的笑容溫煦如暖春,語氣平緩,聽不出喜怒:“哦?剛纔聽到劉公子求娶的是五小姐,不曾想侯爺竟是許了七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說完,轉過頭看着顏夕,頗有挑逗戲弄的意味。
顏夕放下茶杯,不以爲意地淡然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既然已經做主,顏夕自是要遵從的。”
你來我往,毫不示弱,顏夕下巴一揚,爲數次被蘇瑾調戲逗弄感到憤然,想着怎麼也要扳回一局。
周圍的溫度本是春風意暖,卻在一瞬間直線下降冷卻到如同寒天冰窟一般,冷的讓人顫抖。
蘇瑾抓住纖細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冷聲道:“你要嫁給別人?”
冷若冰霜的俊臉,眼神中毫無一絲情感,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個物件,而不是一個人
“是。”
顏夕徹底怒了,從出逃回來之後再次見到這個男人,心情總是陰晴不定的,變臉比翻書還快,現在還以這樣的眼神看着她,她爲何要被人如同一個物件一樣對待。
四目相對,互不退讓,劍弩拔張的氣氛無形中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沉重的讓人就連呼吸都覺得短促困難。
安遠候更是沒了脾氣了,滿臉都是焦急與擔憂之色,目光死死鎖在蘇瑾身上,緊張地手心裡捏的都是汗水。
七年前,也是在這個時節,三月下旬左右,蘇瑾與宮中御前帶刀侍衛副統領秦楓發生爭執,誰曾想性格一向溫和的蘇大公子竟然發狂,不僅將秦副統領的雙腿打斷,甚至還要奪其性命,還好被匆匆趕來的太子殿下攔住。
這件事情當時轟動了整個都城,秦副統領的父親秦尚書聯名上書要求治蘇瑾意圖殺害朝廷命官之罪,處以斬首之刑,所有人都覺得蘇家公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誰知情況竟是逆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