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花絮出神地望着車窗外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軒,從六歲那年認識他到現在,軒爲她做的太多太多,即使是錯的,她也無法怨恨他。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障礙,她知道軒忌憚花家,她的父親,她的姐姐,以及花家所有的人,早晚有一天都會死在軒的手上,這些本來在她所剩無幾的時日而去刻意無視的存在,在得知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的時候,變成了現實中的問題。
但是她依舊想活下去,想和軒永遠在一起,即使,即使他將來會成爲她滅族的仇人。
但是她的心卻在那天混亂了,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到底要怎麼做纔好。
看着花絮眼角流過兩行清淚,顏夕蹙緊眉頭,說道:“絮兒,我看得出離公子在你的心目中是無可替代的人,不論對也好,錯也罷,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纔是最要的,你就按照自己的心繼續堅守下去,即使將來會後悔也不要在此刻留下遺憾。”
即使揹負着沉重的罪孽也要相守在一起的兩個人,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她無法說離軒所做的一切是正確的,也無法責怪花絮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淡然漠視。
因爲就算只是短暫的相處,她依然感覺到了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守護着這份愛,即使方法錯了,也無法責怪他們卑微的心願。
花絮睜大地眼眸呆呆地看着顏夕,隨即臉上露出一抹釋然地笑容,溫柔的說道:“是啊,明明早就決定要和軒一起揹負所有的一切,我怎能到現在猶豫不決呢。”
軒爲了她失去了所有,她又怎能背叛軒棄他而去呢。
花絮握住顏夕的手,繼續說道:“謝謝你,夕兒。”
顏夕反握住她的手笑着搖了搖頭,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一無所有,就好像她,從懂事開始就在孤兒院,她所擁有的東西從來就沒有,也沒有想要珍視的人。
花絮能夠有離軒不離不棄地相守,真的令人羨慕。
此時,腦中不禁浮現蘇瑾如玉般俊美地臉龐,狹長地美眸總是閃着算計的精光,脣角勾起迷人的弧度總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突然,她呆愣片刻,不僅絕美地臉上,就連耳根都染起一大片紅色,顏夕伸出手掌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懊惱着:真是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個無賴的男人。
顏夕搖晃着腦袋將那個惱人的身影消散,其實這樣也挺好,離開東陵國,也就相當於脫離的安遠候府,擺脫了雲賢,等到治好了花絮,解開自己身上的毒,她就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然後自由自在地海闊天空任我飛了。
哈哈哈,想到這裡,雖然知道不太現實,依然不禁竊喜。
“夕兒,你沒事吧?”花絮看到顏夕一會兒懊惱地拍臉,一會兒又高興地竊笑着,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顏夕擺擺手,然後很鄭重地對花絮說:“絮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花絮看着她認真的神情,微笑着點了點頭:“嗯。”
馬車行駛了整整十天,終於來到東陵國與南越國交接的城鎮—俞城。
一路走過來,離軒並未限制過她的行動,但是到了這裡很明顯他們的行動變得小心翼翼,洛宇和水月與他們分開行動,喬裝打扮一番之後才進城。
城門守衛十分森嚴,進出的每個人都會盤查一遍,有問題的人會立即被帶走,有種情況有些異常。
離軒由絕色美男子搖身一變變成了粗糙大漢,而花絮則是坐在簡樸的馬車裡成爲了一個體弱多病地農婦。
而她,顏夕摸了摸自己臉上一道長長地疤痕,若有所思。
車外,離軒唯唯諾諾地將手裡的幾個碎銀子塞進守門將領的手中,臉上訕笑着。
顏夕看了看坐在一旁地花絮,沒想到居然能夠看到只有電視裡纔會出現的易容術,而且手法簡直神乎其技,讓她驚歎不已,也不得不佩服那位水月姑娘的確有幾分本事。
突然車簾被人掀開,兩名身穿東陵盔甲地士兵看了看馬車裡的兩個人,然後互相交換了神色放下車簾轉身離開。
隨後只聽到幾聲煩躁地聲音:“走吧走吧,快點,快。”
離軒感激地道了謝駕着馬車進了城門,眼神中閃過一抹晦澀不明地光芒。
馬車在城內繞了很久,顏夕撩開車簾,這裡並不像都城一樣繁華,卻也是熱鬧非凡,不僅僅是東陵人,同時集聚了其他國家的人,每個國家的衣着打扮都截然不同,所以很好分辨,也彰顯出城鎮的異國風情。
顏夕下了馬車,走進僻靜地小院,雖然院子裡的房屋有些破舊,但是裡面整理的非常乾淨,她來回打量着周圍的景緻,突然頸部被重擊一下,緊接着便陷入黑暗之中。
“王爺,找到雲七小姐的下落了。”裴辰星說道。
封晏淡淡地神色看了看他,冷聲道:“將消息送給花家。”
裴辰星一怔,有些猶豫,若是將消息給花家,那麼雲七小姐恐怕會有危險,畢竟離軒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嗯?”封晏紅色的眼眸散發冷意,裴辰星心下一驚,連忙收斂神色應聲退下。
夜微涼,幽暗陰森的地牢中,顏夕微蹙着眉睜開了美麗的眼睛,她環顧四周,然後摸了摸脖頸冷哼一聲,下手真夠狠的,痛死了!
“醒了?”冰冷地聲音在這陰暗地地牢裡如同鬼魅一般幽幽響起。
顏夕神色驟冷,隨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冷聲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陰影地角落裡走了出來,離軒陰鷙地眼神注視着她,讓人從心底發寒,尤其身在幽暗地地牢中,更加讓人發怵。
“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竟然膽敢打絮兒的主意,你以爲有絮兒護着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聽着離軒的話,顏夕嗤笑一聲,這個男人疑心病和嫉妒心夠重的。不過算了,本來她就是階下囚,這種情況她早有心理準備了。但是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