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人都走了後,司徒翰臨走到門前,將打開的房門關上,然後走到牀前,解開阮玉清的半邊衣衫。看着阮玉清紅腫滲血的肩膀,手忍不住顫抖,眸光中也有着隱忍的憤怒。
握住司徒翰臨顫抖的手,阮玉清笑道:“不過是小傷,你何必...”
“確實是小傷,那是對以前來說,現在不是以前。而且...老師說的對,你又何必讓自己受這樣的傷,要解決並非只有這一種方法”
心再次一顫,阮玉清閉上眼輕聲道:“你幫我處理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再麻煩大夫”
司徒翰臨沒有回答,只是用內力爲阮玉清化解淤血,爲她清理傷口,傷口處理好後,阮玉清對司徒翰臨道:“你出去,讓綠盈進來,我要換一身衣衫”
司徒翰臨看着阮玉清蒼白的面容,被冷汗浸溼的衣衫,還有那被她自己咬破的嘴脣,默不作聲,依言出了房門。
沉默着讓綠盈爲自己換了衣衫,阮玉清讓綠盈也出了房門。躺在牀上,肩上的疼痛讓阮玉清根本睡不着。
看着這樣的阮玉清,凌風聽了阮程和司徒翰臨的話,疑惑地想到,怎麼聽着感覺玉清是故意讓自己被撞上的呢。想不明白的凌風使勁晃了晃腦袋,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不讓醫生,啊,不是,大夫看真的可以嗎?司徒翰臨又不是大夫”
“以前比這還嚴重的傷,都是翰臨幫我處理的”
微微一愣,凌風是更加看不明白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畢竟和阮玉清共用一體,可是對於阮玉清他是一點都不瞭解。阮玉清和司徒翰臨有着怎樣的過去,又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變成現在這樣,所有的一切,他越看越不懂。
見凌風半天不說話,阮玉清有些虛弱道:“風,怎麼了,突然不說話了”
“只是在想不過一件馬車撞人事件,就能牽扯這麼多進來,能夠把這些都分析出來的玉清,也好厲害呢,吶,玉清,你真的只是莊王妃嗎?”
“當然,如今的我只是莊王妃”
“司徒翰臨的妻子”
沉默了片刻,阮玉清低聲道:“只是莊王妃,其他的什麼也不是”
見阮玉清的情緒更加低沉起來,凌風突然道:“照你們所說,月瑤是被壞人盯上了,對吧”
“嗯”
“她那麼衝動、刁蠻的性格,真的會好好度過這場劫難嗎?”
“放心吧”阮玉清安撫道:“在阮府內,月瑤是很安全的”
“那現在可以鬆口氣了”
“就這麼擔心”
“不,也不是特別擔心”
被凌風不坦率的模樣逗笑,阮玉清突然認真地問道:“風,對月瑤,你是什麼感覺?”
“呃”微微一愣,凌風不好意思道:“感覺?也沒什麼感覺,就是最初看到她的時候以爲是個柔美的女孩子,但是偏偏她很衝動、暴力、蠻橫。再次見她,發現她也有安靜、膽怯的一面,會爲了身邊的人不顧一切。笑着的樣子,生氣的樣子,都覺得是那麼的純真”
眉頭深皺,阮玉清猶豫着要不要讓凌風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保持沉默,輕輕說道:“月瑤本就是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孩,在這個世上,她的性情確實難得”
一聽阮玉清這樣說,凌風眉開眼笑地和阮玉清談論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阮玉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阮玉清睡着後,凌風輕鬆地佔據了身體,肩上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也讓他更加心疼起阮玉清來。
這樣的傷勢還一直說着是輕傷,那麼重傷的時候你又是怎麼度過的呢。玉清,你的過去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替你分擔痛苦,但是現在你不是一個人,雖然你說自己的傷自己養,可是請不要把我分隔在外,如果連這樣小小的事情都不能替你分擔,那麼我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給我的恩惠。
第二天,當凌風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阮玉清在指揮着綠盈收拾東西。睡意朦朧地打了一個哈欠,凌風問道:“玉清,你在做什麼呢?”
“你醒了,不再睡會兒”阮玉清柔聲回道。
“嗯,那我再睡個回籠覺”語聲模糊地回答阮玉清,凌風再次歸於沉靜。臉上笑意連連,阮玉清補充道:“那就好好睡吧,等你醒了的時候,或許就到王府了”
“嗯”輕聲迴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凌風一下子睜開眼睛“唉~,到王府是怎麼意思?”
被凌風的驚叫嚇了一跳,阮玉清掏了掏耳朵道:“這麼吃驚幹什麼,我是回孃家,自然要回王府的”
“啊,但是,時間會不會太趕了,況且你身上還有傷,多休養幾天再回去,不行嗎?”
“不行”阮玉清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拒絕道:“而且別老拿我的傷說事,我還不至於受這麼點傷,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玉清~”拖長的尾音,凌風滿是哀求之意。
“不行就是不行,風,爲什麼這麼想留在阮府?”
“我...那是因爲...因爲,啊,對了,你和司徒翰臨可以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培養感情什麼的,不需要!”
聽到阮玉清瞬間低沉的語氣,凌風頓時明白自己說了多不該說的話,立馬對阮玉清道:“對不起,我...”
“爲什麼要道歉”阮玉清揚起一個笑臉“你是爲我好,我該謝謝你纔對”
“玉清...”
“你在笑什麼,回王府就這麼開心嗎?”
凌風的聲音,和阮玉清一同向府外走去的司徒翰臨的聲音共同響起,凌風馬上識趣地禁聲。頭撇向一邊,阮玉清止住了笑聲,悶聲道:“沒什麼”,司徒翰臨見阮玉清不願多說,也不再追着詢問,沉默地和阮玉清並肩而行。
嘴角忍不住抽搐,凌風爲跟在兩人身後的綠盈默哀一分鐘。不過沒過多久,凌風便從這種壓抑的氣氛中解脫了,興奮地看着來送行的冷月瑤,熱淚盈眶道:“果然月瑤是捨不得我的”
“玉軒哥也在,你別無視他好不好”
“月瑤,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你一定要想我啊”
可是凌風完全無視了阮玉清的話,阮玉清見此嘆氣道:“你對我說有什麼用,況且,月瑤要想也是想我”
“唔,爲什麼,不公平,明明我...”
“你什麼?”阮玉清邊應付凌風,邊和阮玉軒、冷月瑤道別,“風,就算讓你現在和月瑤道別,你能說什麼?能做什麼?”
阮玉清的一句話頓時讓凌風沮喪起來,一路上不停地碎碎念,但是因爲聲音太小,阮玉清聽不清他在念些什麼。當已經可以看到王府大門的時候,司徒翰臨突然湊近阮玉清,在阮玉清來不及反應時,揭下了阮玉清這兩天一直戴着的白色面紗,然後避開阮玉清的目光,淡然道:“現在已經不需要它了”
“嗯”沒有要回自己的面紗,阮玉清在車停後,便直接下了馬車,面對迎上來的楊芳雪也只是簡單地點頭示意,便向自己的清風苑而去,綠盈緊緊跟上。
將阮玉清的面紗放入衣襟內,司徒翰臨在阮玉清身後下了馬車,看了一眼阮玉清的背影,司徒翰臨將柔媚笑着委婉指責阮玉清的楊芳雪攬入懷中,和楊芳雪一同進入府內。
而回過頭看到司徒翰臨和楊芳雪的親密舉動後,綠盈小跑着追上阮玉清的腳步,生氣地鼓着腮幫子道:“小姐,爲什麼走得這麼快?就這麼便宜了楊芳雪,王爺也是,在元帥府的時候,明明對小姐那麼好,現在小姐還受了傷,王爺竟然一回來就...”
“綠盈,你知不知道有一個成語叫做逢場作戲,無論是他還是我”打斷綠盈的話,阮玉清的話語雖然低沉,但面容平靜。
聽了阮玉清的話,凌風微微一愣,便傷感地想着,玉清,你的話只能騙騙綠盈,我們都看得出來,逢場作戲的那個人只有你。
傷感間,凌風又聽到綠盈失落的聲音“小姐,既然這樣,老爺問我的時候,爲什麼要讓我撒謊,如果實話實說...”
“那纔會出大事,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停下腳步,阮玉清拍了一下綠盈的肩“有時候裝傻充愣纔可以自在一些,綠盈,你可明白”
“小姐,雖然綠盈並不完全明白小姐的意思,但綠盈記下了”被綠盈認真的小表情逗笑,阮玉清颳了一下綠盈的鼻樑,繼續道:“不完全明白也沒關係,但唯有一點你要謹記,少說話多做事”
重重地點了點頭,綠盈默默地跟在阮玉清身後。凌風聞言滿臉黑線地對阮玉清道:“玉清,這樣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些欠妥啊!”
“風,少說話...”
“停!你的話頂多騙騙綠盈這樣的小孩子”
“切,說得自己好像是大人一樣”
“我本來就是大人!”凌風吼道。
“哦,那你貴庚?”
“二...二十五”凌風有些不好意思道。
“耶”阮玉清吃驚道:“居然比翰臨大,完全看不出來”
“司徒翰臨比我小嗎?”凌風也驚訝了。
“嗯,翰臨今年二十有四,他的皇兄,也就是當今皇上二十五,倒是和你同齡,他的弟弟,司徒俊弦和我同齡,今年二十二,至於玉軒哥,也只比翰臨小半歲”
嘴角不停地抽搐,凌風已經完全無語了,這就是區別啊!這就是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