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沒注意到這些,上前就要介紹阮玉清,而阮玉清擡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阻止了他。接着阮玉清走到慕容卓面前,俯身湊到慕容卓耳邊道:“想不想給慕容海找不痛快”
慕容卓本來才反應過來,還沒戒備,便又被阮玉清的一句話定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意思?”
阮玉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她原本做的位置上,離月猶豫了一下,果斷站在了阮玉清身後,或許是前面的驚愕已經過了,現在慕容卓看到離月以阮玉清爲主,倒也沒有多大的異色。
阮玉清壓根無視離月,撐着腦袋對慕容卓道:“我剛纔看上了一個女人”
“啊!”慕容卓嘴微張,又有點反應不過來,凌風見此低聲道:“還以爲他已經淡定了呢,不過如此”
面對凌風醋意十足的發言,阮玉清只是淡淡笑了笑,待慕容卓飲了一杯酒壓驚後,繼續道:“她叫湘兒,我本來想直接把她贖出去,可是老鴇說,她是慕容海送進來的,不敢輕易放人”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把人要來”慕容卓立即便明白了阮玉清的意思。
“不知慕容公子幫不幫這個忙?”阮玉清臉上的表情一片柔和,而直視着阮玉清眼睛的慕容卓卻感覺背後發寒,心裡明明沒有害怕的感覺,可是身體卻不自覺地做出了反應。
再次端起酒杯掩飾,慕容卓帶着拒絕的意味說道:“我並沒有義務幫你,也不願平白無故去招惹慕容海”
“哦,那算了”阮玉清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接着對離月道:“離月,我們走”
“呃?”離月一愣,不明白阮玉清怎麼說走就走,連他們到此的目的都不管了,但還是聽話地跟在阮玉清身後。而慕容卓更沒想到,阮玉清居然會連她們來此的正事都不談,直接要走,腦袋一轉,慕容卓以爲阮玉清只是以此和他玩心理戰術,便沒有去管阮玉清,任由阮玉清帶着離月走出了房門。
可在等了幾分鐘之後,阮玉清壓根沒有回來的意思,慕容卓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剛好看到已經走出醉紅樓的阮玉清,而且壓根沒有停下的意思。然後慕容卓才明白了,阮玉清可是一位果斷的名將,她怎麼可能跟他玩這些把戲,至於那個湘兒,就算沒有他,不管用的是什麼方式,只要她想把人帶出來,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想到這裡,慕容卓咬了咬牙,從窗口躍下,然後大膽地攔在了阮玉清前面,硬着頭皮道:“剛纔是說笑,不過是個湘兒而已,我替你辦妥,若你就此離去,想必甘將軍那裡也不好交代,還請三思”
阮玉清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卓,然後上前一步,低聲道:“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
慕容卓身體一顫,拱手施禮道:“是在下失言了,您自然不會在意,可還請您回去,幫在下完成任務”
嘴角勾起一抹笑,阮玉清突然間說道:“慕容卓,不管你的心意如何,你都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如今救另一個女孩出火坑,也算是減輕自己犯下的罪孽”
慕容卓抿着脣沒有說話,阮玉清則低聲道:“就算不是爲你,也當是爲月瑤的兒子風遙積積福吧”
慕容卓的瞳孔微微擴大,呢喃着“風遙...”接着擡頭看向阮玉清深不可測的眼眸,不過一眼,慕容卓便又垂下了頭,朝阮玉清身後攤手道:“請!”
阮玉清沒有過多的表情,轉身又走進了醉紅樓。離月看不懂阮玉清和慕容卓之間的互動,可是看到阮玉清不走了,暗暗鬆了一口氣,畢竟要是完不成父親交代的事,他會很困擾。
而慕容卓並沒有跟着阮玉清和離月回他們的屋子,而是去找老鴇談爲湘兒贖身的事了。阮玉清和離月待在一個屋子裡,離月也就沒那麼拘謹了,直接問道:“清哥和慕容公子認識?”
“認識”阮玉清沒有去看離月,直接點了點頭道:“在我‘死後’,曾和慕容卓有過一段淵源”接着阮玉清瞟了一眼離月,接着道:“你不用擔心,我和慕容卓相識的這件事不會對你父親產生任何不利的影響,可若”阮玉清冷冷一笑“你不信我,那就另說了”
“清哥!”離月急迫地證明自己一般,開口道:“我相信清哥!父親也說,清哥可信!”
阮玉清清冷地目光掃向離月,離月被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可阮玉清接着卻是朗聲笑了起來。離月被笑得莫名其妙,但剛纔被阮玉清這麼一嚇,不敢再多問了。
阮玉清笑了好一會兒,直到慕容卓回來了,才停住笑聲,開始和慕容卓攀談。離月和慕容卓前面談得不多,甚至還沒開始進入正題,而換成和阮玉清談,慕容卓連客套的廢話都免了,直接拿出慕容言明交給他的手書,遞給阮玉清道:“這是我父親慕容相國所寫的手書,還請交給甘將軍”
阮玉清拿過看也不看便遞給離月,離月趕緊雙手接過。慕容卓對此也不在意,再次拿出一張圖紙,對阮玉清道:“正陽縣縣令朱顯,手中有對相國不利的證據,現在他躲在莊王府,還請甘將軍幫忙,將朱顯...”慕容卓做了一個抹殺的動作。
離月聞言插了一句嘴“暗殺朝廷命官是大罪,而且人還在王府...”
而離月還沒說完,慕容卓便露出一個冷傲的笑容道:“相國親筆手書給將軍,是相國的誠意,那麼將軍是不是也該拿出誠意,幫相國解憂”
離月並不妥協,還欲反駁,阮玉清在離月出聲之前便呵止“離月!閉嘴!”,離月不願,朝阮玉清看去,可只看一眼阮玉清的眼睛便入贅冰窖,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着,那散發着的濃稠的殺氣,亦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注視不過半分鐘左右,阮玉清便收回了目光看着慕容卓道:“好,我會爲相國解憂的”
“那麼還請在兩天之內將朱顯的項上人頭,和他手裡握着的東西交給我”
“沒問題”
目的達成,慕容卓一刻也不想多留,說了句告辭,便直接離開了。慕容卓離開了,離月還沒從那一瞬間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待阮玉清也起身要離開的時候,離月才哆嗦着開口喊道:“清哥”
阮玉清停步轉身看去,雖然她的目光沒有之前的那麼可怕,但離月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鼓起了全部的勇氣,才顫巍巍地繼續道:“你真的要去莊王府暗殺那個叫朱顯的”
阮玉清點頭,離月忽然間似是忘記了恐懼,幾步跨到阮玉清面前,緊緊抓住阮玉清的手臂,急道:“不行,我不同意,萬一事情敗露,父親一定會把清哥...”
“你是在擔心我嗎?”阮玉清打斷離月,聲音格外地輕柔而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