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外婆笑着說:“夏夏,吃吧,有肉丸子,也有素丸子,素丸子是豆腐和馬蹄做的,你喜歡吃哪個就拿哪個。”
江外婆話音剛落,就見江痕拿着筷子夾起一顆丸子,放在嘴邊吹了吹,而後塞到林一夏的嘴巴里。
江外婆看到這一幕,頓了頓,而後會心的笑了,江痕從小就性子冷淡,印象裡,他從來不會與任何人這樣親暱,包括自己。
可是隻有林一夏是個例外。
江外婆想,這樣也不錯,兩人孩子互相喜歡,林一夏又是自己看着長大的,是個好孩子,以後她要成爲自己的外孫媳婦兒自己是非常樂意見成的。
林一夏沒注意到江外婆的神色,她邊嚼丸子邊止不住的點頭,而後朝江外婆豎起大拇指,“江婆婆,好吃,超級好吃!”
江外婆笑了起來,她說:“喜歡吃就多吃點。”
林一夏一口氣吃了十幾個炸丸子,她還要再吃,被江痕制止了,他說:“油炸的食物一次性別吃太多。”
林一夏撇了撇嘴,“你比老媽子管的還寬。”
這句話成功的把一旁的江外婆逗笑了,林一夏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剛纔講禿嚕嘴了,壓根忘記了江外婆就在旁邊,她訕訕的笑了笑,正準備開口解釋幾句,卻被江痕拉進了他的臥室。
被拉進江痕臥室的時候,林一夏有些心虛,她有些緊張的說:“完蛋了,江婆婆肯定覺得我特別沒有禮貌!當着她的面這麼說她的孫子,不對,是外孫子,她心裡肯定不高興了!”
江痕看林一夏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他說:“不會的,我外婆一直很喜歡你,她還在我面前誇過你!”
“真的呀?”林一夏一聽江痕說這話,立馬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着問道:“江婆婆誇我什麼啊?”
江痕想起這一世他剛重生回來的那一天,江外婆說林一夏幫她提着液化氣罐跑的事便忍不住笑了,他說:“我外婆誇你力氣大!”
林一夏上一刻還笑眯眯的,聽完江痕的話她的臉立馬垮了下來,江外婆這是在誇她嗎?爲什麼她覺得一點也不高興。
江痕看林一夏撅着嘴巴的樣子,最終還是沒忍住把林一夏在壓門上結結實實的親了一回。
林一夏嘴裡含糊的往外蹦字:“我感冒……還沒好……唔……會傳染……”
江痕本想親一下解解饞,沒成想定力太差,一直纏着林一夏的嘴脣不鬆口。
待一吻結束,林一夏的眼睛裡水潤潤的,她看着江痕,眨巴眨巴着眼睛,紅着雙頰道:“我感冒還沒好呢,你也不怕傳染給你!”
江痕勾起脣角,“不怕!”
林一夏嘴裡小聲的嘟囔了一聲,“可是我怕啊!”
江痕低下頭又忍不住要去親林一夏,林一夏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趁機將快要掉下來的鼻涕吸回鼻子裡,嘴裡嚷嚷道:“不能再親了,再親真的要傳染了。”
其實,她是怕再親的時候鼻涕突然掉下來,破壞氣氛不說,要是給江痕造成心理陰影,以後再也不親自己了怎麼辦?
江痕不知林一夏心裡所想,不過從林一夏說話時濃濃的鼻音裡可以聽出,林一夏生病確實還沒有完全好,江痕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白開水,說:“夏夏,感冒了多喝點水。”
林一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剛吃了那麼多丸子,確實口渴了,她接過江痕手中的杯子,喝了幾口水,而後嘆了氣道:“我都不敢出去見江婆婆了,她肯定覺得我沒有禮貌。”
江痕頓了頓,他沒想到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林一夏還記得這一茬,他問:“你這麼怕我外婆生你氣?”
“當然了,那是你外婆啊!”林一夏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江痕嘴角邊的弧度不斷擴大。
林一夏接着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你有沒有覺得你外婆長得像我們小學的數學老師?”
江痕努力回想了下,可是對他來說,小學是上一世太過遙遠的記憶了,他真是想不起來小學的數學老師長什麼模樣,只大概的記得好像是個四十多歲的女老師,長的有些胖。
林一夏對那個數學老師卻記得清清楚楚,她說:“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你外婆一跟我說話,我就害怕。”
江痕忍不住發笑,“你害怕什麼?”
林一夏不好意思道:“因爲你外婆長得很像我們的小學數學老師啊,我那時候數學差,老師總擰我耳朵,你外婆跟我一說話,我就想捂耳朵。”
江痕:“……”
林一夏道:“我忍住了,沒捂。因爲我知道,你外婆是好外婆。”
江痕笑道:“說的很好,我想表揚你!”
林一夏忙伸出手捂住嘴巴,“不能親,我的鼻涕又要掉下來了!”
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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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痕和林一夏兩人下午帶着小白出去溜達溜達,待天色暗了,兩人便往家的方向走。
走到林一夏門口的時候,林一夏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白的頭,而後朝江痕揮揮手,說:“我先回去了啊!”
江痕上前兩步,伸出手手攬抱住林一夏,在她耳邊道:“我都不如小白了?你好歹還摸了摸它的頭,到我這就只剩揮揮手了。”
林一夏的臉頰迅速紅了,她怕被人看到,忙伸手去掙江痕,低聲道:“怎麼還和小白吃醋啊!”
江痕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摟着林一夏更緊了,而後低下頭使勁吻她。
林岫正在給林奶奶煎藥,這個時候,她正拿着熱水壺燒熱水,趁着熱水壺在燒水的空檔,站在窗邊揉腰,隨意往下一瞥,目睹了江痕和林一夏親吻的全過程。
林岫當場就傻眼了,而後氣沖沖的走進屋裡,把她剛纔看到的場景添油加醋的和屋裡的林奶奶說了。
林一夏過了幾分鐘纔回到家,林岫和林奶奶正在說話,一見她進來立刻停下看她。
林一夏被她們盯的納悶,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邊說邊伸出手蹭了蹭臉。
林奶奶臉上的表情極其悲慟,嘴脣抽動半天,垂着的右手微微顫抖。
林奶奶方纔聽到林岫的描述,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鐘才反應過來。
林奶奶思想保守,在她的觀念裡,只有訂了親的人才能談戀愛,江痕和林一夏都在念書,什麼關係都沒有,沒訂親也沒說媒,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這種行爲在她們那個年代是要被浸豬籠的啊!
林岫陰陽怪氣的開口:“你這挺能裝的啊,我說你怎麼不願意我給你介紹對象呢,敢情你早就和那個江痕談了戀愛了啊,瞞的夠嚴實的啊,要不是我親眼看到了,我和你奶奶這會全都被你矇在鼓裡呢!”
林一夏一聽林岫的話,腦子裡轟然作響,她沒想到林岫竟然知道了她和江痕之間的事,她猜不透林岫到底知道了多少,一時間,隱瞞、撒謊、開玩笑糊弄等各種方法從腦袋裡閃過,林一夏最終深吸一口氣,看着奶奶開口:“我和江痕約好一起考大學,不會耽誤學習的。”
與其撒謊,找一大推的話來隱瞞,倒不如直接承認,她沒覺得她和江痕之間的關係是見不得人的!書上都說了,如果兩個人戀愛,能夠相互激勵,共同進步,那就是積極的戀愛,是可以被理解和尊重的!她覺得她和江痕之間的戀愛就是積極的,她這麼努力的學習,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爲江痕。
林奶奶極心痛的皺了眉,嘆息道:“……夏夏,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這樣讓我怎麼有臉下去見你媽啊……”
林一夏一聽奶奶提到媽媽,臉色變的慘白,她死死的咬着嘴脣,不說話。
林岫在一旁煽風點火道:“搞不好你媽就是被你氣的自殺的,幸好我家萍君爭氣,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
林一夏擡起眼死死的瞪着林岫,她真想上去撕爛林岫的那一張臭嘴!
林岫被林一夏瞪的心裡不自覺得一哆嗦,她是知道林一夏的脾氣的,上次拿拖把趕她的事她每每想起來就後怕,她後退了一步,站在林奶奶身後,朝林奶奶說:“媽,要我說你上次就該聽我的,我給夏夏介紹的那對象真不錯,要不就讓夏夏和那個男的見見,先處處,行的話就把親事訂下來……”
林岫話還沒說完,就被林一夏出聲打斷了,她冷着臉,毫不客氣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林奶奶氣的跺了跺腳,道:“是不是奶奶也管不了你了?”
林一夏眼圈立馬紅了。
林岫幸災樂禍的看着林一夏,一副佯裝爲林一夏好的樣子,“夏夏,不是姑姑說你,你奶奶現在身體不好,你就不應該惹她生氣,你就聽姑姑的話,和那個江痕別來往了,去見見姑姑給你介紹的對象,那男的家裡條件很好的,你要嫁過去這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林一夏緊緊的握住放在身側手,她一字一頓的說:“我說過了,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媽,你看,夏夏這是什麼態度?我都是爲了她好,她卻一點都不領情!”林岫忙向林奶奶控訴林一夏的不是。
林奶奶面帶疲色的擺了擺手,她說:“你回去吧!這事我心裡有數。”
“媽……”林岫不甘心的又叫了一聲,“那戶人家這麼好,你到底在猶豫什麼呢?”
林奶奶沉着臉說:“我都已經打聽過你說的那戶人家了,那個男的腿腳有毛病不說,而且幾年前他還強姦過他們村的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這樣豬狗不如的畜生就算家裡條件再好我也不會把夏夏嫁過去!”
林一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她沒想道林岫竟然這麼缺德,竟然硬生生的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林岫沒想到林奶奶打聽的這麼清楚,頓時臉色變得訕訕的。
她忙出口解釋道:“媽,你這都聽誰說的啊,這根本不屬實,那男的確實腿腳不太靈光,可並不影響正常的生活,至於強姦六歲的小女孩,這根本就沒有的事兒,那個小女孩的媽媽是個寡婦,她看上了這個男的,這男的不同意,所以那個寡婦就誣陷這個男的強姦了她的女兒。”
林奶奶朝林岫擺擺手:“你別和我在這說了,不管屬實不屬實,我也不會考慮的,沒事你就先回去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林岫不高興道:“媽,你生病我花了不少錢不說,還三天兩頭的來伺候你,我爲的什麼啊?怎麼老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啊!你現在除了我你還能指望誰啊?大哥在坐牢,弟弟被丁美那個女人管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也就我真心實意的對你好了。”
林奶奶緊緊的閉着嘴巴,不再做聲。
林岫又罵罵咧咧了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扭着身子走了。
林一夏以爲林岫走後,奶奶會問她話的,再不濟也會罵她一頓,可是奶奶卻直接上牀睡覺了,沒有和自己說一個字,也沒有再看自己一眼。
林一夏覺得很難過,她在奶奶的牀邊站了好一會兒,見奶奶一直沒有要和自己說話的意思,便回到自己的牀上躺下。
如果,林一夏知道那天晚上是她和奶奶最後一次說話,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和江痕在談戀愛,絕對不會惹奶奶難過傷心。
可是,世界上永遠都不會有後悔藥。
第二天,林一夏起了個大早,看奶奶還在睡,她輕手輕腳的起了牀,準備去廚房熬粥給奶奶喝,到了廚房之後才發現米缸裡已經沒有米了。
想着家裡也沒有菜了,林一夏便拿上錢去了菜市場,買米順便也買點菜。
買好了菜,在米店裡稱了二十斤大米,拎着往家走的時候,半路上碰到了一臉急色的常叔。
常叔一看到林一夏,忙問:“夏夏,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家?”
林一夏有些疑惑的回道:“我家裡沒米了,我來菜市場買點米和菜。”
常叔看着林一夏手中拎着的米和菜,心下了然,他說:“夏夏,快,和我回去。”
林一夏看着如此匆忙的常叔,心裡忽然涌起巨大的不安。
她開口問:“常叔,怎麼了?”她的聲音裡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常叔接過林一夏手裡的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夏夏,你奶奶沒了。”
林一夏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手中的蔬菜雞蛋掉落一地,她胡亂的伸出手,抓住了常叔的手,眼淚如開了閘的洪水,刷的沖出了眼眶,在臉上恣意的淌下。
“怎,怎麼,怎麼可能?”林一夏哆哆嗦嗦的再次確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奶奶沒了,明明早上她起牀的時候奶奶還在睡覺啊!
常叔在心底重重的嘆了口氣,一臉擔憂的看着這個可憐的孩子,最後一個爲她撐傘的人倒下去了,以後真的就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雖然殘忍,但常叔還是說出了事實。
他說:“你朱嫂早上送吃的給你奶奶吃,看到你奶奶還躺在牀上,你朱嫂以爲你奶奶還在睡覺,她便去叫你奶奶,可是叫了好幾聲你奶奶都沒有反應,你朱嫂一摸你奶奶的手,才發現你奶奶的身子早就冷掉了。”
“不,不,奶奶不會沒的,她不會沒的!”林一夏拼命的搖頭,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流到下巴上,然後一滴滴落在地上,很快便氤成一團。
她還沒考上大學呢,還沒賺錢讓奶奶享清福呢,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實現,奶奶卻死了。
林一夏跟着常叔往家的方向跑,她邊跑邊想奶奶,可憐的奶奶,慈祥的奶奶,能幹的奶奶,總是對她好的奶奶,再也不在了。
她終於忍不出嚎啕大哭起來,惹的路邊的人頻頻看向她。常叔跟在林一夏身邊,也禁不住淚流滿面,兩人的淚水灑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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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爲這周不會再忙了,沒想到啊,比上週更忙,忙的我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淚奔!
年底要不要這麼忙?搞得我壓根沒時間碼字!
各位親們,我只能儘量多更了,麼麼,抱歉哈!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北京霧霾好嚴重,現在發現能自由呼吸都是件奢侈的事!我同事都已經得了呼吸道疾病了,各位親們如果所在的地方空氣不好的話,要多多注意身體哦!沒事儘量少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