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搶飯碗的來了

即便皇帝特許吳節專心備考,不用去西苑豹房隨侍,但吳節還是很自覺地每隔一兩天就去那裡露個臉。

他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說是天子近臣吧,身上卻只有舉人功名和一個可憐巴巴文淵閣校理閒差,若不是有身份特殊,基本上處於人見人踩的地位。所以,還是要經常去嘉靖那裡串串門,混個臉熟。

人情這種東西,即便是親戚,走動得少了,也要生分。

當然,只要等自己中了進士,點了翰林,在士林中有了地位,一切卻又不同。

最近這兩日,隨着自己那首李白的五言《花間獨酌》一出,用名動京城來形容並不過分。先前嚴世藩和李府放出的謠言,在這首詩才衝擊下,自然是煙消雲散了。

雄渾的氣勢,醉人心脾的詩句,飄飄若出塵仙人的意境,同小閣老那篇只有格律嚴整到拘泥的五言一比,無疑是天上地下。

第一場小閣老已經輸得難看,這一場加賽更是敗到顏面盡失的地步。

無論怎麼看,勝負已經水落石出,誰高誰低,也沒再比試下去的必要了。

突然間,衆士子突然有種大快人心之感。

一則,吳節的詩詞實在太好,好到讓人高山仰止的地步。再則,這個嚴世藩實在是太討厭了。

嚴家父子把持朝政二十多年,結黨營私,幹了很多人神共憤之事。再加上嚴世藩性格暴躁,黨同伐異,只要不是嚴黨,一概被他當成敵人,這樣的性子想不樹敵都難。

更重要的時候,這幾日,厘金制度已經正式刊載在府邸紙上,發行全國。朝廷也正式下了公文,只待年後,就在東南五省正式實行,由浙直總督衙門主持。

這個消息一出,天下震動,輿情譁然。

明朝讀書人自來就有參政議政的習慣,如何看不出這項政策的要害之處,本着誰受益誰負責的原則,所有的人都以爲這個厘金制度定然出自嚴黨之手。

“財政獨立,又坐擁南五省十萬大軍,嚴家這是要做反啊!”

“蟊賊!”

“大奸大惡之徒!”

一時間,不但御使們的彈劾摺子言辭更加激烈,在京城等着參加會試的舉人們也對嚴家破口大罵,在他們所舉行的文會中,嚴家父子照例成爲詩詞文章中的反面典型,被極力地醜化。

如今,吳節以詩詞連勝嚴世藩兩場,真真是大快人心了。

一來,吳節的詩寫得實在是好,二來任何能夠打擊嚴黨的行動,他們都不肯錯過。

到如今,吳節在京城算是徹底的火暴起來,幾乎所有讀書人的聚會中,都可以聽到有人談論這個名字,並舉杯朗誦起那篇“花間一壺酒”,然後一飲而盡,仰天長嘯。

用如日中天,讚譽滿城來形容吳節此刻的名氣,也不爲過。

這兩日,吳節的府上也是訪客不斷,有應試的舉子,有鄉試中舉的同年,也有不少有官職在身的士林中人。

忙了兩日,吳節再也抵受不住,索性逃了出去,準備到豹房那裡呆上一天,求個清淨。

嘉靖皇帝這裡確實情境,當年武宗正德皇帝的中樞機構豹房是北京城中第一熱鬧的所在,可如今卻被嘉靖改造成了一個大道觀。已是三九天,滴水成冰,整個豹房被茫茫白雪籠罩,聽不到一絲聲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再看看已經結冰的湖水,遠處的西山,倒有些千年古剎的意味。

吳節身上帶着可以自由出入宮禁的腰牌,一路自然是暢通無阻。

就吳節所知道,最近的嘉靖皇帝不知道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麼的,幾乎每天都要在宮中祭天拜神,三天一大醮,每天一小醮,弄得宮裡烏煙瘴氣。估計是他最近的身體好象有垮掉的跡象,據黃錦說,嘉靖皇帝身上都是紅色青色的小斑點,跟頭金錢豹似的。腳上皮肉也徹底鬆弛下去,還帶有浮腫,用手一掐就是一個坑,半天也起不來。

這是典型的重金屬中毒,即便是在後世,要想徹底治癒,也需要費不少功夫。而在古代,這卻是不治之症。

看起來,嘉靖肯定會和真實歷史記載中一樣,沒幾年好活。

吳節心中琢磨,這病以明朝的醫療手段還真沒辦法,或許多喝些牛奶會有所緩解吧?

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吳節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全文字無廣告

進了豹房,正想着該如何勸解嘉靖少服用些金丹,就聽到門口旁邊的耳房裡傳來兩個鴨公嗓子的聲音:“安公公,你說,這胡大順父子也太難侍侯了吧,還真當他是這豹房裡的主人了,頤指氣使,看得人心中窩火。”

“誰說不是啊,小林”安公公嘆息一聲:“沒辦法,誰讓人家在萬歲爺那裡正得寵呢,咱們也惹不起。”

這二人吳節卻是認識的,品級不高,屬於在皇帝身邊侍侯的閒雜人員。

聽他們談起一個叫胡大順的人,吳節心中疑惑,這人他卻沒聽說過,究竟是幹什麼的?

就停下了腳步,朝屋中走去。

安公公嘆息完,小林有些悲憤地接嘴:“這些年,咱們侍侯在萬歲爺身邊,見過的人也多了。從前的邵元節邵天師、藍道行藍神仙、陶仲文陶仙長,見了我們也是客客氣氣的,那才叫氣度呢!對了,就算是現在的吳士貞先生,不比胡家父子得寵,不也沒有任何架子,看得就讓人想親近。這胡大順還好些,他兒子胡元玉簡直就不是東西,當這裡什麼地方了。整日問我們要錢要物,一個不高興,就以耽誤了萬歲爺齋醮大事這頂大帽子壓人。

就在昨天,我剛買了一件玉佩,花了一年的俸祿。結果這狗雜毛給看到了。劈手就搶了過去,說是要給萬歲爺合藥,小人,真真的小人!”

小林的語氣中滿是憤恨。

安太監小聲勸慰:“小林,這事你還是忍了吧。那胡家父子這些年一直沒有得勢,窮到極處自然就窮兇極惡起來,什麼錢什麼物都想要。有吳士貞先生在還好,可他剛中瞭解元,如今又名動京城,早遲是要中進士的。他一走,這陛下身邊就是那兩個姓胡的了,得罪了他們,小心被人使絆子。”

小林憤怒地說:“我卻不怕這兩個小人,他們又不是禁中十三衙門的,管得着我們嗎?”

正說着話,就看到吳節走了進來,忙與安公公同時站起來,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吳先生可來了,陛下正念着你呢,吩咐說,等你一到,就引你過去面聖。”

“你們剛纔說什麼呢,可是宮中進了新人?”吳節從懷裡掏出一包松子和花生杏仁扔到桌上:“小林,聽人說你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吃些零嘴兒,給你帶進來了。”

小林:“難得先生記掛我這個芥子般的人物。”臉上滿是感動,態度殷勤起來:“先生,陛下那邊你還是快些過去吧,你不在,沒人替萬歲爺他老人家寫青詞,阿貓阿狗都跳出來邀寵了。”

“好,這就去。”

吳節點了點頭,就在安太監和林太監的帶領下朝豹房深處,嘉靖皇帝的靜舍方向走去。

他算是聽明白了一些,應該是在自己不經常來豹房的這段時間,因爲沒有給皇帝寫青詞,就有人借這個機會鑽出來想要替代他的位置。

青詞這種東西是明朝道教祭神打醮時必不可少之物,齋醮之人在勾通天地人神時,但有所求,都要用硃砂將所想說的話寫在青藤紙上,念頌之後燒給上蒼,如此才能夠讓神仙和上天看到。

本來,嘉靖皇帝身邊本有一大羣青詞好手,比如嚴世藩、徐階、李春芳、張居正等,都是這個年代文壇上一等一的宗師。

無奈,前一陣子,吳節在青詞上勝了嚴家父子,嚴世藩最近又忙着在詩詞上和他打擂臺。而徐階和張居正身爲內閣輔臣,又碰到年底事多,根本沒空暇進宮侍侯。至於李春芳,正放在外面鍛鍊,許久都沒露面了。

所以,在這兩個月裡,嘉靖設香案時所需的青詞都由吳節一手包攬。

估計這什麼胡家父子,就是在自己不在的時間裡,頂上來的。

“對了,你們所說的胡家父子究竟是什麼來歷,青詞作得如何?”吳節志在科舉,如今全副心思都落在進士科上面,不但必須要中,還得獲得好名次,以便進翰林院。

所以,對於有人來搶自己飯碗,在皇帝面前爭寵一事卻不放在心上。

畢竟,明朝讀書人要想要好的前程,唯一的路子只能是科舉。否則,就算你在皇帝那裡再得信任,終歸不是主流。大才和智商高如嚴世藩者,就因爲是國子監出身,沒有中個進士,即便入了閣,也要遭人詬病,有些擡不起頭來的感覺。

吳節原本以爲這胡家父子和自己一樣,估計也是有些才名的秀才、舉人之流。可安太監的回答卻讓他有些意外。

安太監道:“吳先生,說起這胡家父子,卻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先生別誤會,他們不是太監,而是道士。胡家父子,父親那個叫胡大順,兒子叫胡元玉,湖北黃岡人。本在一小道觀出家做道士,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認識了陶仲文陶神仙。經他引見,這父子二人將一冊《萬壽金書》獻於陛下,投了萬歲的之心,被招入宮中供奉,得了一個四品的官職。這兩人本在中海的長青觀修行,近日煉了一爐仙丹,被詔到陛下那裡侍侯,整日燒香祭天,竟一刻也不肯閒着。”

林小太監插嘴:“先生在隨侍陛下的時候,爲人和氣,大傢伙都喜歡與你親近。可這胡家父子實在討厭,尤其是那個叫胡元玉的,見了你所作的青詞,大放厥詞,說這東西離道家大道遠矣,乃是異端。我們聽了,心中也是憤恨,先生的文章作得真是好啊。那胡家父子寫的什麼呀,純粹是鬼畫桃符,也就能哄哄萬歲爺罷了。”

正說着話,三人就走到嘉靖精舍外的走廊裡,就看到一箇中年道士趾高氣揚地走過來,大約是聽到了林太監的話,鼻子裡哼了一聲,徑直攔在三人面前。一臉惱怒地盯着林太監,三角眼裡好象有綠油油的火苗子閃爍不定:“萬歲爺正在打醮,等下還要服用我父子煉製的不老仙丹。如今正值龍虎交匯的要緊之時,你們進去,若影響了萬歲爺的修行,吃罪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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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太監怎麼說也是個年輕人,年輕人總有三分脾氣。以前是因爲吳節不在,皇帝要借重胡家父子,這才退讓。現在吳節回來了,心中也有了底氣,聲音大起來:“喲,說得還挺嚴重的啊!知道這位先生是誰嗎?”

小林得意揚揚地指着吳節反問。

“這位先生是誰,是內閣還是六部的部堂大人?”中年道士看了吳節一眼,眼前這個少年書生雖然沒有穿官服,可舉止從容,風度翩翩,上自然而然地帶着一股強大的氣場。

這種氣場他只在朝中貴人們身上看到過,心中不覺有些怯了。

其實,中年道士倒是想岔了,倒不是吳節身份地位有多高。關鍵是現代人自來就有藐視權威的習慣,人人平等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吳節即便在皇帝面前也是有說有笑,自在隨意之處,和朝中的閣相們也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點,讓中年道士以爲這就是一個有身份之人,氣勢頓時矮了幾分。

話剛一說出口,中年道士就覺得不對。眼前這個少年不過十來歲年紀,怎麼可能是三公九卿部院大老?

果然小林太監就高聲笑道:“胡道士,好叫你知道,這位先生正是萬歲日常唸叨的吳節吳士貞先生。”

吳節一笑:“在下吳節,一個小小的舉人,可不是什麼大人,敢問道長是誰?”

“原來你就是吳節,哼!”知道認錯了人,中年道士一臉的煞氣,故意將頭昂得老高,裝出一副輕蔑模樣:“本道姓胡名元玉,已經在宮中侍侯陛下十餘年了,你大約還沒聽說過吧?”

他故意將侍侯陛下十餘年幾字說得響亮,提醒吳節,他纔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你還嫩了些。

吳節的名字胡元玉聞名已久了,知道他在青詞上得了皇帝歡心,如今已是一飛沖天。青詞醮齋本是道士們吃飯的傢伙,很多人都靠這一套君前得寵,人前顯貴。不過,以前的嚴嵩、徐階等人,人家是內閣輔臣,身份擺在那裡,胡家父子也不好說什麼。

而吳節和他們一樣,不過是尋常人物,憑什麼要來搶咱的彩頭。

也因爲如此,吳節在皇帝哪裡越紅,就越發地引起了胡家父子的嫉恨。

“哦,原來是胡道長。”吳節隨意地拱了拱手,就要朝前走去:“我要去面聖。”

胡元玉卻將雙臂張開,將整個走廊封住,冷笑:“你是不是耳朵聾了,剛纔本道說得再明白不過的,萬歲爺正在打醮,等下還要服用我父子煉製的不老仙丹。如今正值龍虎交匯的要緊之時,你們進去,若影響了萬歲爺的修行,吃罪得起嗎?”

這話說得非常不客氣,吳節一愣,臉沉了下去。

這半年來,他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即便是小閣老這樣的人物,雖與他勢成水火,可見了面,大家都還保持這基本的客氣和體面。也許,在嚴世藩心目中,已經把吳節當成了與他等量齊觀的人物。

像這種難聽的話,吳節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了,頓時有些不適應。

小林太監氣憤地道:“胡元玉你好大膽子,陛下以前可是說過,士貞先生一到,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直接進靜舍面聖的。你什麼東西,竟敢攔住先生?”

胡元玉繼續冷笑:“這次服用不老仙丹事關重大,吳節的青詞雖然寫得好,可有怎麼樣,他又不懂煉丹,去了又有何用?”

“怎麼就沒用了?”這個時候,從嘉靖的精舍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多日不見的黃錦。

“黃公公。”小林太監和安太監連忙拱手施禮。

“小聲點,小聲點。”黃錦還是一成不邊和藹的表情,連連擺手:“別打攪了聖上服丹,吳節,元玉,快進來。”

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話胡元玉還是不好反駁的,不過,他父子這幾日正得意忘形,人也變得輕狂了,頓時不福:“吳節又不懂得煉丹,進去了又能派上什麼用場?至於青詞,我父子自能作得好。”

“真作得好嗎?”威嚴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正是嘉靖的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諷刺的笑意:“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胡元玉,你覺得這詩作得如何,也能同樣來一首?黃錦,背誦,讓他聽全了。”

“是,萬歲爺。”黃錦應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將這詩動頭到尾背了一遍,直到最後一句:“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

“好,酣暢淋漓,大快心臆!”嘉靖一聲長嘯:“這詩做得好啊,可吳節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好個該死的東西!”

這一句話說得殺氣騰騰,聽得人心頭一緊。

那胡元玉聽到嘉靖動怒,面色一喜,用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吳節。

吳節卻不動聲色地應道:“陛下,臣不知。”

嘉靖放聲大笑:“你的錯在於這詩寫得實在大氣滂沱,枉朕修行五十來年,可謂心志堅定,堅剛不可奪志。可一見到你這詩,多年道行也被你一朝破了。正所謂,詩意襲人慾破禪,借用你《石頭記》裡的句子。”

黃錦也掩嘴小聲地笑起來:“萬歲爺啊,你金口玉牙,只怕吳節當不起,要折福的。”

聽到這話,胡元玉臉上的得意凝固了。

嘉靖笑畢,喝道:“吳節,還不快進來。朕正要服用胡神仙的仙丹,剛要開齋,正缺一篇青詞,你來得正好,朕心中歡喜得緊。”

吳節:“是,臣這就進來。”

他回頭笑吟吟地看了胡元玉一眼,就看到胡元玉的眼睛裡滿是嫉妒之色。

吳節知道,這就是一個小人,心中厭煩到了極點。

看起來,這胡家父子一定是以爲我吳節搶了他們的飯碗。可惜,在他們眼中,皇帝的寵信像天一樣大。但吳節卻並不放在心上。一個讀書人,最重要的是進士功名,卻不是在道觀裡裝神弄鬼,大搞封建迷信。

等吳節和胡元玉進了嘉靖皇帝的精舍,就看到裡面的蒲團上盤膝坐着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道士,這人大概就是胡元玉的父親胡大順了,他身上穿着一件青絲絹道袍,一塵不染。再加上他生得五官端正,仙風道骨,買相極佳,難怪得了皇帝的寵信。

若生得如他兒子胡元玉那般猥瑣,估計也入不了嘉靖的法眼。

“這位是胡大順胡神仙。”嘉靖指了指那道士,給吳節介紹。

吳節現在怎麼說也是個舉人,將來又是要做進士的。再加上這父子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敵人,自然不會同他如何親近,只微微頷首。

“無量天尊,原來就是最近在京城裡聲名響亮的吳士貞先生啊!”胡大順站起來,一個暨首,滿面都是笑容,看起來很客氣。

還沒開始打醮,也沒設置香案。

皇帝指了指長案上的硃砂筆和青藤直:“吳節,正缺一篇青詞,你來得正好。”

“謹遵聖命。”吳節走上前去,正要動筆,皇帝卻叫住了他:“算了,不用寫。就算再寫,也寫不過你那首《月下獨酌》,唉,朕這幾日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你這首詩,竟然被弄得有些魂不受舍了。”

“那卻是臣之過也。”

嘉靖今天穿得極其單薄,讓人看着就覺得身上發冷。

他一揮大袖,笑道:“你與嚴世藩的兩場比試,朕已經知道了,哈哈,小嚴自執才高,今次敗在你手上,估計心中也是難過。好好好,他知道難過就對了。吳節,聽說你在李家壽宴上又在別人面前說起了一段嚴嵩的笑話,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將那個笑話說來聽聽。”

吳節聽得心中一震,那個笑話是自己爲了消除彩雲和依依她們心頭的緊張才隨手從後世的笑話集裡拿了一段出來的,當時屋子中也沒有幾人,怎麼這嘉靖就知道了。

他的耳目敏銳到這等程度,當真讓人心中畏懼。

吳節突然想起那日在偶然間看到的東廠都督陳洪,心中更是驚訝,意識到這事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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