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病了?”他問。
“一點小事兒,不防事。”喬青崖說。
旁晚他去學校接她放學,遇到了姚思桐,一問才知道喬若初腹痛不止,已經被家人接了回去。
說到女孩子腹痛,家裡人不是送醫院而是接了回去,辜駿就猜到了八九分。剛剛見中醫葛慕川從喬家出來,基本上可以肯定喬若初是因爲月事腹痛了。
辜駿知道女孩子這種病單純靠治療沒啥用,結了婚就好了。
想到結婚的事兒,他正好過來要和喬家對一對訂婚的日子,他還訂了婚儘快把完婚的日期也訂下來,最後不要相隔太久。
上海的同學謝詠明已經給他回信了,那邊的女校如何入學,多少費用都問好了,就等着他帶人過去了。
所以他也比較着急。
喬若初簡單規整了一下自己,從臥房出來,同辜駿打了招呼。
她臉色一點血色的沒有,辜駿感覺她應該有些貧血,暗下決心以後娶了她,要好好爲她治療。
“喬叔父,若初有些貧血,以後去了上海,洋人有上好補鐵的藥,不是什麼大事兒。”他說。
喬青崖聽不懂,不過很滿意他對喬若初的用心。
“賢侄,我這些天想了想,你和初兒訂婚就不用大張旗鼓了。咱們去外面吃個飯,送個信物,就行了。你們是新式的人了,別弄得那麼麻煩。”他說。
“聽您安排。”
辜駿不住地點頭。
現在的他,也不是曾經呼風喚雨的辜家大公子了,想弄排場也排場不起了,低調一些他還少些爲難。
“臘月初六是個好日子,你在鴻運樓訂個包間,叫上幾個朋友,咱們明確一下?”喬青崖問。
“嗯,可以,沒問題。”他答。
辜駿也是這麼想的,不是他不重視喬若初,他是打算去了上海,手頭寬裕了,再好好給她補償上。
“初兒,你的意思呢?”喬青崖看着女兒問。
喬若初瞄了一眼辜駿,同意了。
這事兒輪不到她挑刺的份兒,就這麼着吧,她也不是個虛榮的人。
對了,昨天晚上她有個想法。
她想把她和林君勱的事情告訴辜駿,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如果他接受不了,那乾脆悔婚算了。
她也沒那麼巴巴地想嫁人。
“辜公子,咱們能出去走走嗎?”喬若初問。
辜駿眉頭微微擡了一下,“外面有些寒,你着了涼會更加難受。”他說。
“私下裡的情話,也不在這一時說出來,先養病吧。”喬青崖逗女兒的趣。
辜駿鬧了個大紅臉,目光追逐着喬若初,看得很入神。
喬若初轉念一想,這事兒還是不要和辜駿說了,一是太難啓齒了,二來萬一他聽完後想多了,認爲她主動跑到林君勱家裡去給他欺負,那她豈不是成了無恥。
“阿爸,您老沒正經了,不過是想問問辜公子學習上的事兒。”喬若初敷衍父親。
喬青崖並不理會女兒的解釋,哈哈笑起來:“小兒女的心思,我懂,我懂。”他堅持他的看法。
喬若初朝餘姨太撇撇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辜駿在喬家呆到很晚才走,他剛開始和喬青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天,後來又轉到了喬若初一樓的房間裡,坐在喬若初的牀邊和她聊了不少學習上的事情。
他十幾歲的時候曾經在學校是個尖子生,在上海讀完預備科被推薦去丹麥皇家學院學習,成績回回不落前幾名,這讓喬若初很羨慕。
提起學習上的事情他能談出很多的心得來,喬若初聽着很受用。
喬青崖和餘姨太是故意給二人單獨相處的空間,他們樂意見到女兒和未來的女婿感情深厚,將來伉儷情深。
在喬若初的房間裡,雖然是單獨相處,辜駿依舊十分紳士,總是很尊重她,這讓她拿着同林君勱一比,頓時覺得辜駿高大了不少。
最動情的時候,他牽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心口,對她說:“若初,我對你一見鍾情。”
喬若初眉眼灼燒的厲害,心裡甜絲絲的。
他靠近她,雙手攬在她的秀髮上,神情地和她對望,然後閉上眼睛落了吻。
他的吻很輕柔,只是用舌尖觸碰了一下她的丹脣,然後就移開了。
他是極其溫柔的,然而又在這種貼心中帶着尊重,這使她一點點沉溺於他的品格里,感覺到浪漫,也感覺到安心。
他的手,只是輕撫着她的肩頭和秀髮,不會像林君勱那樣,動不動就直奔她的衣衫裡面,發泄裸的慾望,讓她羞恥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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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溫潤裡,她微醉。
她想,這樣的如玉君子,應該是她的陌上良人了吧。
喬若初第二天就無事了。
她照常上學去。
夢先生課間宣佈女校再有二週就放寒假了,要同學們做好期末考試的準備。
喬若初掰着手指頭一算,時間過的真快啊,今天是十一月份的最後一天了。
很快要到舊曆的新年了。
臘月……臘月初六,她就要和辜駿訂婚了。
她有點茫茫然。
一天都很難集中注意力,在英文課上她還破天荒地把單詞背錯了。
“喬同學,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夢先生課後問她。
“我…我下週二訂婚……。”她不想隱瞞夢曉瑤。
夢曉瑤笑了:“噢,這樣啊。你喜歡他嗎?”
喬若初眉眼彎彎澀羞地笑了:“嗯,喜歡啊。”她說。
“那可真好。讓我猜猜,是辜家的大公子嗎?”夢曉瑤問她。
喬若初說是。
“蠻登對的。祝福你。”夢曉瑤拍拍她的肩頭。
“先生還沒結婚吧?”喬若初忽然想起來了。
夢曉瑤回了一下神,搖頭。
喬若初覺得她問的太唐突了,很是不好意思。
“我是個獨身主義者。南洋那邊叫自梳女。”夢曉瑤方方地解釋說。
女校裡的好多先生都是獨身主義者,到了三十歲尚未談婚論嫁,她們每日只是上上課,做做學問,對婚姻大事也並不上心。
喬若初不大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