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九就哀求道:“老管家,求求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是無處可去了!早知道我回來家後,日子過得那樣艱難,打死我也不回去的!”
管家聽了,就嘆了一嘆,對武九道:“我也還是窮人出身,知道窮人受的苦。但我只是一個管家。收留不收留你,我總還要問問大少爺的意思!”
武九聽了,想了一想,也就說道:“好。那小人這就等管家您的消息。如果大少爺不答應的話,還請管家爲小人多美言幾句!”
管家聽了,也就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總會與你說一點好話。這樣,你先在門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等着,到黃昏上頭,我總是會叫人帶消息給你。”
武九也不好過分逼迫了管家,令他心疑。聽了也就畢恭畢敬地說道:“好。那小的這就出去。”
待武九離開了後,墨染也就早瑞安和青城一步,先回了府裡。剛到落雪軒門口,就見站在門口的人是秋漪,並不是玳兒瑁兒兩個丫頭,倒叫墨染的心裡有點奇怪。“秋漪,怎麼是你?”
“哦,方纔含珠來過,我和她在裡頭說了一點話,將她送了出去,就在這裡走上一走。玳兒和瑁兒被我遣着去園子裡了。“秋漪看着墨染,臉上帶着笑。
自打和瑞安出了那件莫須有的事兒後,墨染就不再和她同房,但秋漪的心裡,絲毫不怪墨染。這日子一天天的,隨着流言蜚語的漸漸消失,墨染對自己的態度也一日日地又好了起來。尤其是在含珠搬進府裡後。秋漪知道,這其中有瑞安的功勞。他不止一次地對着墨染敞開心扉,訴說自己和秋漪的無辜清白。對此,秋漪的心裡,很感激瑞安。再後來,墨染也對瑞安剖開了心跡,說他心裡也是相信秋漪的,但爲了府內的一些事,是故意對秋漪冷淡的。秋漪聽了,更是心安。墨染不和她同房就不和她同房吧。其實,一個人清清靜靜地睡個素淨覺,也沒什麼不好的。
“哦?含珠來過?”墨染淡淡問。
“是呀。其實這個含珠姑娘,真有些像我,很能吃苦。”提起含珠,秋漪的話兒就有些多。因爲含珠從小到大,是在村子裡長大的。所以,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種菜織布烹飪。這點,是真的和秋漪很像。所以,她們一聊天,也就能聊許久也不膩。
“嗯。”墨染聽了,還是淡淡點頭兒。其實,一直到現在,墨染心裡依舊懷疑這個曹含珠的來歷。憑直覺,他就覺得這個含珠姑娘並不是真正的洛姑娘。但她的動機和目的到底是什麼,墨染也猜不出什麼。“秋漪,含珠在府裡,一天到晚的,都和什麼人來往?”
秋漪聽了墨染這話,想了一想,就道:“怎麼?你似乎不相信她?還在疑惑她的身份,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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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就道:“秋漪,我也不是疑惑。但到底還是存了疑。”
秋漪就道:“含珠姑娘呢,其實是個內向的人。除了去看曹老伯外,就是和瑞安聊天。瑞安似乎很喜歡和含珠聊天呢!”秋漪又加了一句。但墨染
的重心根本不在這一點上。“嗯,她來找你,你就和她說話。只是,注意一些分寸,不要對了她,將什麼要緊的話都說了出來!”墨染吩咐。
“我知道呢!”秋漪聽了一笑。這個當口,老管家也就駝着個背過來了,見了墨染和秋漪都在,管家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就道:“大少爺,大少奶奶——”
墨染就道:“不必這樣多的規矩。我早說過了,有什麼事,只管直接告訴我!”
管家聽了,還是畢恭畢敬地說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從前那個在府裡看家護院的武九,今天又過來了!他說他回了老家後,家裡發了一場大水,無路可走,因此又厚着臉皮回來了!”
墨染一聽管家提起武九這個名字,心口就一緊。他想了一想,便對秋漪說道:“天冷了。你不如就進去吧!我和管家在這裡說一點話,也就過來了!”
秋漪聽了,也就點了點頭,想想又對墨染道:“今天晚上,我叫廚房做了糯米湯圓,你吃不吃?”
墨染聽了,就對秋漪微笑,說道:“好。”
秋漪進去了後,墨染就變了臉色,問老管家:“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只對他說,這件事還要問問大少爺的意思。我說了是不算的。”
墨染聽了,口裡就‘嗯’了一聲。因對老管家道:“他既要來,那你就讓他進來。今兒你不答應了他,只怕他明兒個還是一樣地要來求你。”如果這個武九真的是受了秦國簡指派又過來的話那他使出渾身解數,都還是要進來的。也罷,與其將他攆走,還不如就近控制武九。墨染的心裡卻又凝重起來了,這武九去而又回,是不是說,秦國簡對他仍舊懷了疑慮,仍舊疑心他的身世?所以,叫武九過來還要再查上一查?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處境當真危險。他的心裡,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秋漪的安危。管家見大少爺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立在一處出神,就問:“大少爺,那麼您的意思呢?最近這天兒,也是一日日地冷了。這看家護院的,上個月又走了幾個,如今卻是缺人!”這是老管家的意思。
墨染就對他道:“既然缺人,那就叫他再進來!還是給他以前一樣的頭銜兒!只是,這每日早晚的,他有什麼行蹤,你都叫人給我細細地盯着!”墨染說着,見四下無人,又對着管家耳語了幾句。管家聽了墨染的話,神色就大變。他吞吞吐吐地說道:“那——那——大少爺,這果然也危險,不如——”
墨染就篤定道:“你且按我的吩咐做就是。其餘,你不必多擔心。”墨染對管家只是說了這個武九,興許有別的什麼身份,或許就是個刺客。管家心裡就七上八下起來。這要是讓他知道了武九的真正身份,只怕更是恐懼。管家都這樣了,那這府裡的別個呢?墨染的心情,更是不好了。
他在這落雪軒門口踱步,並不想立即就進去。想來想去,也只有將這件事暫且告訴瑞安。一時,秋漪就從屋子裡出來了,她見老管家早走了
,而墨染仍舊立在一邊,就上前笑道:“怎麼了,你?”墨染就道:“沒什麼。”
墨染吃過了晚飯,知道這個時候,瑞安和青城已經回來了,他出了書房,又叮囑了秋漪幾句,就去了瑞安住的凝霜榭。
瑞安卻是回來了。他簡單用了晚膳,本想再去靜心苑和娘說上幾句話,順帶再去含煙閣瞧瞧含珠姑娘的。那含煙閣離靜心苑最近,他順腳去瞧,着實方便。
但這個當口,墨染也就過來了。就着蒼茫的暮色,墨染看着瑞安,心情凝重之極。這是第二回,自己被秦國簡那奸賊盯上了。這一次,恐怕自己不能安然逃脫。若自己果然不能得安逸,又哪裡能北上將他誅殺從而替父報仇?
墨染的心裡,既痛苦又焦灼。
瑞安看出他的不對勁,因就輕聲問道:“表哥,你怎麼了?”他知道,這個時候表哥單獨過來,一定是有什麼要事。墨染聽了,就在凝霜榭門口的石凳上坐下了。瑞安走了過來,也在墨染的對面坐下了,又道:“表哥,我見你心神不寧,一定是有要事。”
墨染聽了,也不隱瞞,只是深深地嘆了一聲,將自己的擔憂都說了出來。瑞安一聽,果然也感覺不好。因問:“表哥,那我們是按兵不動呢,還是主動試探?”
墨染就道:“都不好。到底咱們是被盯上了。怎樣都晚了。現在,如能夠得到保全,已然算不錯了。”瑞安一聽,心裡也更焦急。“哼!這個老賊,果然老奸巨猾!表哥,依我說,咱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將武九給殺了的乾淨!”
瑞安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墨染見了,就苦笑:“殺了武九那又能怎樣?武九隻是秦國簡那老賊跟前的一隻狗。留着他,反而與我們有益。”
“那表哥——下一步,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我總是聽你的安排!”瑞安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墨染就道:“實話對你說了吧,現在我的心,凌亂之極。當前第一步,也就是將武九穩好了再說!”瑞安聽了,想了又想,也就對墨染說道:“好。表哥,我不要多擔心,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這世上的事,總是邪不壓正!”
墨染離開之後,瑞安也不能入睡了。本還想着過去看望母親和含珠的,此刻也沒了半點心情。他想來想去,總覺得墨染身邊,也就自己一個幫手,卻是顯得單薄。不如,就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青城吧。青城的武功和自己相比,只高不低。有他在一旁幫扶,與墨染而言,也就多了一個幫手。
因此,瑞安決意揹着墨染,出了凝霜榭,去了青城住着的浣花閣。青城此時也未睡下,只是在院子裡練劍。見瑞安過來了,青城就停下了練劍,對瑞安笑道:“你來了!”因就請瑞安在屋裡坐下。
看着瑞安臉上凝重的神色,青城就問:“怎麼回事?”
瑞安聽了,就道:“青城,大事不好了。”這話在青城聽來,自然是一頭霧水。因問:“好好的,哪裡就會大事不好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