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一聽秋漪這樣一說,果然心裡更是高興,她因爲高興,便將秋漪給她倒的茶一口氣兒給喝光了。“哎呀,秋漪,你這樣說,我的心裡可是真高興呀!本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就該和和氣氣地過日子!”
秋漪聽了,也就更進一步說道:“姨娘,不但與你,我是放下了,就連我的妹妹春琴,我與她也是又和好了呢!”秋漪當着洪氏的面,故意將這話說了給她聽。洪氏一聽,也就說道:“是嗎?怎麼竟是這樣快?”秋漪就笑:“怎麼?就不能這樣快麼?到底春琴是我的親妹妹,這胳膊肘我哪裡能向外拐?我的心裡,果然就是有她的!不然如此,今兒個晚上,墨染也會去麗春堂那裡和春琴吃飯呢!到底,墨染也不能太冷落了春琴不是!我是正妻,我也不想叫府裡的見了,都說我霸着墨染,只是不給春琴一條活路呢!真正我又哪是這樣的人!”秋漪說着說着,當着洪氏的面,就故意嘆息起來了。洪氏一聽,便也就笑:“是呀。如此這樣才真的好呢!俗話說的,家和萬事興!看着你們姐妹和和樂樂的,我的心裡可也跟着高興呢!”
秋漪聽了,也就問洪氏:“姨娘來找我,果然就是和我說這些的麼?”
洪氏聽了,也就笑道:“是,但也不全是。秋漪,你知道麼?我可認識這城裡幾個會調理身子的穩婆,有她們幫你調理好了身子,不出一個月,你一定能順當再懷一個孩子!”
秋漪聽了,心裡就在思怔:看來洪氏來看自己,爲的就是這個了。秋漪就道:“多謝姨娘費心了!這麼一說,我卻覺得我的身子其實不是這樣好呢?”
洪氏一聽,心裡更是一喜,因就對秋漪說道:“是麼?既你這樣說,那你果然就該調理一下!你既然願意,那我過幾天叫她們來麗春堂裡看你可行?”秋漪聽了,想了一想,就對洪氏說道:“好。那就三天以後吧。”其實,秋漪在京城之時,那九王爺的王妃爲給秋漪調理身子,已然請了一個宮廷裡的御醫過來給秋漪調理。那御醫說了,自己的身子骨好,且加上年紀,如今已無大礙,無論什麼時候懷孩子都是可行的。秋漪一之所以答應了洪氏,不過是想看看洪氏玩的到底是什麼把戲。洪氏一聽,秋漪給她續上的茶也顧不得喝了,因就說道:“好,那我趕緊就去知會她們。究竟經了她們的手兒,秋漪你只怕要懷上一個雙胞胎來的呢。”洪氏說着,便又恭維了秋漪幾句,也就離開了。洪氏趕着要將這個信兒告訴春琴,到底這秋漪是上了她的套兒了。因此,這洪氏一路走,一路就自言自語地笑道:“白秋漪啊白秋漪,你可叫我說你什麼纔好呢?我本以爲你經了那麼些事,會長出一些心眼子來的!可我沒有料到,如今你還是這麼蠢。我的話,你怎麼總是聽了就信呢?你這樣,還真不配和墨染在一起!”紅得意洋洋的,也就往春琴的麗春堂去。
待進了麗春堂,就見春琴強打精神在那裡佈置,只管將她的丫頭涵兒給催的團團轉,洪氏知道春琴這樣忙碌是爲的什麼。因就走上前,對着春琴說道:“現在還沒到黃昏時分呢,你且不必這樣忙碌!”
春琴聽了,見是乾孃來了,也就笑道:“乾孃,到底我不能不預先佈置着。我這裡總擔心不能將墨染給伺候好呢!要知道,墨染能來我這裡一趟,可是多麼地不容易!”洪氏見春琴換了一件大紅的衫子,看着的確是比以前豐滿
了一些,洪氏便就笑道:“你呀,這過了一個冬天兒,你可還真的變胖了好些呢!不過,這女人呀,果然還是胖些的好。這白胖了,男人才更是喜歡呢!我看,秋漪和你比,可就太瘦了!”
春琴聽了洪氏這話,心裡忐忑,也就問道:“是麼?乾孃,男人果然喜歡胖一些的女人麼?”
洪氏聽了,就笑:“傻丫頭,這我還能騙你嗎?我說的,自然是真的!再說,胖一些的女人也容易懷上孩子!”洪氏的心裡頭,一點也不曾察覺出春琴竟已經是懷了近四個月的身孕。春琴見乾孃一點兒破綻也未瞧出來,心裡也更是放了心。在她看來:乾孃是過來人,她都沒看出什麼蹊蹺,墨染到底是一個男人,想他就更不能看出什麼來了。這樣一想,春琴便更是心安了許多。春琴就道:“乾孃,這胖呀瘦的,我果然也不想。我只知道,今兒個晚上,務必要見墨染給留下來!”
洪氏聽了這話,也就點頭說道:“不錯。到底墨染不能再讓你獨守空房了。這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真正我可是看不慣了!”
春琴就笑:“乾孃,我忙呢,我就不陪你說話兒了!”洪氏聽了,也就點了點頭,又對這春琴說道:“好,好。你就忙你的吧,我略看一看,也就走了!”洪氏說着,也就出了麗春堂,只管朝外走。這剛走出麗春堂的大門,洪氏迎面就見這麗春堂的花匠,皺着個眉頭,也朝這裡走來。洪氏是知道這花匠和春琴的醜事的,見他來了,也就走上去問:“你這是去找你們主子?”花匠一見和他說話的是姨奶奶洪氏,也就停下了步子,恭恭敬敬地說道:“不錯,小人有事的確要找二太太!”洪氏聽了,也就皺了個眉頭,對着花匠說道:“花匠,你叫我說你什麼纔好?真正,你不過是個下人,是個低賤的奴才。可你的主子不管多不受寵,但那也是主子。你以爲你上了她的牀,從此有了一腿兒,她就是你的人了?你若真敢這樣想的話,那可真是異想天開了!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花匠,你可要記得,不管你行了什麼樣的事兒,你在你主子的面前,總是一條哈巴狗兒!”花匠聽了洪氏的訓斥,還是規規矩矩地說道:“姨奶奶教訓的是。果然小的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洪氏見花匠這樣恭敬,也就與他道:“我知道,你的心裡也會愛慕你的
主子。但你們到底不是一樣的人。我勸你以後還是趁早收了手。到底你主子還年輕,一時糊塗也是有的,不過她到底是大少爺的人。你若是以後敢翻臉,我即刻就給你點顏色看!即便就是將你的人給弄死了,你變成了鬼,也是訴不了什麼冤的!”洪氏說着,又低聲警告花匠。花匠聽了洪氏的話,心裡也就在苦笑。花匠就對洪氏說道:“姨奶奶,您放心,我早前就說了,不管我是人,還是以後變成了鬼,我總是不會吐露出半個字去的。我的心裡,最是尊敬二太太的。”
洪氏聽了,也就點了點頭,說道:“我也知道,你們身上發生了這麼一件醜事,誰說出來都不過一個死字。這孰輕孰重的,只要不是傻子,也都知道會怎麼做!好了,我不管你的主子怎樣看待你,但我到底還要警告你一句,這以後,你還是少接近把你主子的好!再則,今兒個晚上,大少爺也會過來。與這樣的場合,你果然就該和那隱形人一樣的。”洪氏立在那裡,不管她嘴裡說什麼,花匠聽了,總是點頭稱是,半句也不反駁,洪氏見了,心裡也就有幾分滿意,遂就出了沁碧館。其實,在洪氏看來,春琴和花匠弄出的這一段風流韻事,其實在那些大戶人家裡,也算不得什麼。加之自己以前和那大麻子也有過一段,況那大麻子待自己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半點傷害她出賣她的事兒也未做過,因此,洪氏心裡並未將這些看得很重要。一想到今晚墨染到底是要過來了,洪氏的心裡頭,就替春琴高興。在她看來,長此下去,也就好了。
話說,這花匠在洪氏走後,也就想去見春琴。涵兒出來了,見了這花匠,也就說道:“這會子,你又要找二太太?”花匠聽了,也就點了點頭。涵兒聽了,也就對着花匠說道:“花匠呀,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麼?這會子,主子只是不想見你!”花匠聽了涵兒的話,仍是執着說道:“可是,我真的有話兒要對主子說!”涵兒聽了,就對着花匠嘆了口氣,又道:“你呀,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呸!好好兒的,我和你說棺材幹什麼?我說你這是不見黃河心不死!”花匠聽了,也就對着涵兒苦笑說道:“涵兒,我是真的要話!”涵兒聽了,也就對着花匠又嘆氣道:“我是真的不能讓你進去,這是主子交待過的!主子說了,待有事想找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花匠聽了,想了一想,也就無可奈何地走了。
這天晚上,墨染也就從外頭回來了。見了秋漪,墨染就卸下了外衣,輕柔就道:“今兒個,姨娘都對你說了什麼?”秋漪知道墨染必有此問,因此也就將洪氏與她說的話兒,盡數告訴了墨染。墨染聽了,想了想,也就對秋漪笑道:“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不過,我也知道,你必然是答應了她了。”秋漪聽了,也就對墨染笑:“她那樣殷勤,我自然要答應。我也想知道她到底使的什麼壞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