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已經偏移原先主線了。”
還是那處賭坊,只是不在人來人往的場中,而是在一處外人無法涉足的隱秘內室當中,熊霸天端坐在寬大圈椅之上,閉目聽裴文德將情形細細道來,然後突然張開眼睛,看着刷過的信息光流,手指一點,將裴文德共享給他的任務接下,然後用手摩挲寬厚下巴,點點頭,緩緩道:“本來應該是在明日接見過假的利秀公主之後,成是非才會前去,而且他和段天涯等人各行其是,無意中遇到,現在卻成了裴兄弟你與護龍山莊合作,看來那個解元的身份確實要比成是非這個市井無賴可信許多,即使他有主角光環也依舊差了一籌。”
說到這裡,熊霸天也不禁流露出些許酸意,將輪迴空間給他和其他契約者安排的身份拿出來一比,沒有一個人身份地位比得上裴文德,使得他天然受到曹正淳,朱無視等人看重,更容易觸發支線任務。
甚至還比不上繼承了賭坊三姨娘身份的那個女人,好歹對方還有不少錢財可以調用,那批打手雖然不堪,但還是可以放出去收羅些小道消息的。
“有所失必有所得。”
裴文德卻是搖搖頭,不甚贊同,他已經知道,契約者中武力最高,在這處任務世界中也僅次於鐵膽神侯等寥寥幾人的熊霸天確實被輪迴空間削弱了一身屬性,但是幅度甚至還比不上自己。
相比之下,自己雖然可以觸發更多支線任務,但同樣也使得自己也比其他契約者境地更加危險。
若非在大唐世界還有着一個大敵尾隨窺伺自己性命,逼得裴文德要在這次任務世界的時日當中提升武道修爲,他未必願意選擇這種收益與風險等同的路數。
“段天涯爲人冷靜縝密,廝殺守禦均衡,除去略顯心慈手軟外,並無任何不足。按照常理來說,只是潛入進去打探消息並非難事。”
裴文德用手捏捏眉心,看向換下東瀛衣着後,不復先前妖嬈儀態,端莊嚴謹三姨娘,道:“不過你們都說劇情有着慣性,不是輕易可以顛覆改變,成是非既然作爲此界主角,氣運所鍾之人,未必會輕易沉寂下去,依我看來,說不得到時他還會出現在那裡,給任務增加變數,到時候就要勞請你們二位以策萬全。”
這一次熊霸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頭應下。
對這一點,他可謂深有體會。若非有着輪迴空間的偏正修訂之力,成是非也不會那麼順利繼承古三通一身功力。
不過,他之前所做,終究還是稍加偏移了劇情走向,裴文德更是將其放大,這處任務世界如果想要挽回就非得直接出面干預不可。
其中時機程度之微妙,只有他這種資深契約者才能隱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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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何處不相逢,段兄,沒想到你我二人今天居然會在這種情形下重逢。”
看着換了一身夜行衣的段天涯,裴文德搖搖頭,恍然生出隔世之感,好奇問道:“烏丸武功之高,想必段兄已然深有體會,怎麼不見上官莊主與歸海兄一道前來?”
“天涯何處不相逢”,細細咀嚼這句暗含雙關的話,段天涯會心一笑,解釋道:“海棠之前中了一記火雲刀,尚未徹底復原,而且她身爲天下第一莊中還有許多事務需他親自處理。至於一刀麼……”
裴文德畢竟是個外人,段天涯不願過多解釋兩人微妙關係,一語帶過,“他還有其他任務在身,也不能分身,不過我們兩人聯手,即便遇上烏丸也足以壓制對方,更何況我們首要目標不是殺敵。”
紙面上看自然是夠的。不過段天涯這樣想只是根據烏丸表現出來的實力來比較,若是烏丸善於隱藏實力或者說他一行中人還有其他高手那就未必了,就比如裴文德便知道那位男扮女裝的利秀公主,亦是精通數門邪門武功。
若是這些人當真與太后失蹤一事有關,必然是藏匿在最秘密的所在,很難不驚動他們。二人之外,至少還應再留出一個作爲策應纔算萬無一失。
但有些話裴文德一個門外漢並不該過多言語,更何況他早有後手,故而裴文德只是搖搖頭,然後轉過話題,輕聲笑道:“我觀段兄身法,雖是以中原武學爲基,但似乎還有其他源流,摻雜了些東瀛忍術在其中,只是我聞扶桑忍術流派雖多,但自德川家一統天下在江戶設立幕府後,真正得有真傳的就只有伊賀與甲賀兩地,莫非天涯兄還曾東渡扶桑不成?”
饒是段天涯素來冷靜,聽到裴文德這番話,也忍不住大驚失色,下意識摸向劍柄看向裴文德。
以裴文德武功,看出他身法有異不足爲奇,但是不似沙場衝殺的武士,潛於暗處的忍者即使在扶桑也極少有人見識其武學,裴文德又是怎麼知道。
已經沒有心思去聽裴文德講些什麼,段天涯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將那捲軸攤開,只是匆匆掃上一眼,便又重新合起,遞還給裴文德,神色古怪道:“甲賀派與我伊賀一門不同,並無上忍這一級,但猿飛佐助之名我亦是從師門前輩那裡有所耳聞。據說他不但入門三年便學盡甲賀忍術,獲得免許皆傳憑證,而且早年觀山中猿猴攀緣騰挪變化,身法極之怪異靈動,故而才以猿飛爲姓,本來以爲在他身死之後,這門身法也便成爲絕響,卻不意一朝身死後,遺物居然跨海過洋,到了文德兄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