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顧乘風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平常跟在溫言身邊的侍衛統領。
衆人見是公主的侍衛,就將刀收回,他們也是認識言滕飛,只是剛剛他的身手太快,他們沒看清,而且剛剛那股子夾雜着怒氣和殺氣的氣息,實在讓他們不自覺就拔出刀了。
“公主!”言滕飛緊張的看着溫言。他只是出去了一會兒,怎麼公主就變成這樣了,他就知道,他不能離開公主。
溫言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彷彿迷路的心又找到前進的方向似的。眼前也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平常有些木木的臉,此刻卻是充滿了靈動。
因爲擔心而靈動起來的神情,看在溫言的眼裡就像救命良藥般,瞬間將她從噩夢中拉了出來。
“滕飛,你終於來了。”溫言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看着這麼軟弱的公主,言滕飛怒了,竟敢這麼傷害公主,她可是香雪國最尊貴的公主,何時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皇上看着兩人這樣親密的姿勢有點不高興,甚至有些懷疑言滕飛是不是與他女兒的反常有關。
“言滕飛!退下。”皇上淡淡的說道。
言滕飛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擔心的看着溫言。
竟然敢無視他這個皇上,皇上怒道:“來人啊,將他拿下。”
幾人上前,言滕飛一手摟住溫言,一手將佩劍一橫,對着朝他靠近的衆人。
銳利如刀子一般的眼神掃過衆人,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氣息,讓衆人不敢靠近。那樣的架勢,即使不用語言,衆人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敢上前一步,死!
皇上眼睛一瞪,一個奴才竟然敢如此大膽。“你想造反嗎?”
在一旁一直默默守着的張首領急了,他這徒弟平時這麼規矩,現在怎麼敢忤逆主子。果然一碰到公主的事,他這個平時精明的徒兒瞬間就變得腦子不清醒了嗎?
言滕飛冷冷的看着皇上,眼中沒有對着溫言時的敬畏,“奴才不敢,但是奴才是公主的奴才,保護公主是奴才的職責,公主不想做的事情,誰都不可以逼她。奴才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公主,即使是皇帝陛下也不行。”
面無表情的將話說完,他的眼睛已經掃過了明陽道士和顧乘風。
明陽向外移了移,退到相對安全的距離,生怕這個侍衛突然暴起。而顧乘風則是饒有興趣的對上言滕飛看過來的眼神。
皇上有些啞然,其實要是在平時,這個人這麼放肆的說出這樣的話,皇上不會生氣,反而會高興自己的女兒找了這樣一個忠心的侍衛,他可以放心的把溫言的安全問題交於他負責。
但是現在,皇上就不得不懷疑這個侍衛堅決阻撓他們的初衷了。
“滕飛,不許對父皇無理。”正在僵持間,溫言已經清醒了。
心中駭然,溫言沒想到言滕飛竟然會爲了她跟她父皇槓上,心中有點開心,但是也必須趕緊阻止,雖然她的父皇很好說話,但是這並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挑戰他的皇權權威,就連她也不可以。
見溫言已經無事,言滕飛放開溫言,恭敬的跪了下來,朝着皇上叩首。“奴才冒犯皇上,請皇上降罪。”
衆人都無語的看着言滕飛前後態度的變化,彷彿對這個人而言,只有公主的話纔是聖旨似的。
對言滕飛而言,的確是這樣。
顧乘風眯着眼睛看着那邊一跪一站的兩個人,那種縈繞在他們身上的和諧氛圍讓顧乘風感覺比上次見到他們時,更加難以破壞。
而且剛剛言滕飛散發出的那種氣勢,不像一個小小的奴才該有的,此人絕非池中物。
顧乘風心中已經明瞭,言滕飛已經成爲溫言身前一座大山,一座他無論怎麼想要接近溫言都無法饒過的大山,也是他——必然要除掉的大山。
皇上沒有理會言滕飛,只是擔憂看着溫言,現在的溫言神情傷感到讓他有些害怕。“言兒,父皇是爲你好。”
溫言點頭,“兒臣知道,但是兒臣只能說,今天這場鬧劇兒臣只能陪父皇鬧到這裡了,若是父皇執意要囚禁我,兒臣寧死不從,父皇應該明白,驕傲如兒臣是受不得這樣的冤枉氣。”
溫言此話一出,皇上和顧乘風皆是一驚,他們沒想到公主竟然這麼決絕。
溫言也管不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更加惹人懷疑,但是她絕對無法忍受再一次過上囚禁的生活,哪怕這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囚禁。
皇上急的,“言兒,不是囚禁,父皇只是擔心你,要是不找到你變化的原因,父皇都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溫言能明白皇上此刻的心情,但是她卻無法解釋,也許她的變化是太大了,這也是她不夠謹慎造成的,所以今天這場鬧劇原因在她,她不怪她父皇,但是現在解釋已經無用,也只能破罐破摔了。
“兒臣就是變了,父皇與其相信外人的話,不如認真看看你女兒的變化,這樣的變化……不好嗎?”
皇上沉默了,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太懂事,太像個皇族大公主的樣子了。
正在皇上猶豫的時候,顧乘風卻語氣悲傷的說道:“皇上,公主也許真的是突然覺得微臣配不上……配不上與公主做朋友,才那樣對待臣的。會懷疑公主遇到什麼邪術……臣大概也只是爲自己的傷情找個理由罷了。既然公主不願意,那就算了。邪術一說畢竟太過玄幻。”
溫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幫她說話的顧乘風,心中哀嚎:這是鬧哪樣啊,你這是在逗我玩嗎?
但是原本低垂着腦袋跪着的言滕飛卻突然擡頭深沉的看了顧乘風一眼,意味不明。
果然真如言滕飛擔心的那樣,皇上在聽到顧乘風的話以後,不但沒有順勢而下,反而突然堅定了想法。
皇上轉頭問明陽道士,“除了這個辦法,有沒有別的辦法,朕希望務必辦保證公主無恙。”
明陽作勢思考。
溫言皺着眉想了一會兒,纔想明白。
顧乘風這樣一說,表面上是在幫她,實際上根本就是在提醒皇上,她有些地方變化的很好,但是唯獨對待顧乘風的態度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
明明她以前那麼喜歡顧乘風,顧乘風在衆人眼裡又是那麼優秀的人物,現在又表現的對她這麼癡心的樣子。沒有理由她會討厭顧乘風。
這一點成了最不可忽視的疑點,皇上自然還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