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聽到魏老頭說話後,趕緊收斂心神,準備專心應對。
“太子今年六歲,我相信在列的各位大臣,家中也有些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那麼請問,現在大臣們家中的孩子是在學習什麼?學習詩詞歌賦嗎?如果不是,那麼詩詞歌賦又是在什麼時候給你們家孩子學習的呢?”
溫言敢問,就知道答案,香雪國百姓家中能讀得起書的人家,六歲的孩童早就不讀詩詞歌賦了,這些內容在孩子三四歲的時候會專門教導,在以後的學習中僅供閒暇時讀讀。
除非是專門喜歡研究詩詞的學子,書呆子,纔會專門學習。
尋常百姓尚且如此,更何況大臣家中的孩子們呢。
溫言見衆人都有些訕訕的,接着說道:“既然大臣家的孩子尚且如此,那麼皇家的孩子又當如何,身爲儲君的太子殿下又當如何!”
溫言說的氣宇軒昂,衆人皆是低垂着腦袋不敢說話。
溫言接着說道:“魏大人,撤你的職,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本宮沒有治你的罪,你就該偷笑了,你還有臉來伸冤!”
“本宮倒是要問問你,你何冤之有啊?你就是這樣教導香雪國未來的希望嗎?你對的起先帝嗎?你對得起香雪國嗎?你的確沒有顏面再見我皇爺爺了,因爲你愧對他的信任。”
溫言的聲聲質問猶如響雷般砸在衆人的耳邊,衆臣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這個氣勢逼人的公主。
這個真的是那個令人頭痛的公主嗎?
龍座上的皇上被溫言說的也是氣血翻滾,再看魏老頭羞愧的無言以對的樣子,心中明瞭。
皇上氣得一拍龍案,指着魏老頭就怒道:“放肆!魏大人就是這樣對待太子的嗎?朕這樣信任你,你怎麼可以辜負朕的信任。”
“老臣……老臣,皇上恕罪啊!”魏老頭見大勢將去,只好顫顫巍巍的跪倒。“老臣真的以爲這樣是對太子好。老臣沒有壞心啊!”
有些大人看不下去,只好上前幫着說道:“皇上,魏大人也是一把年紀了,也許從他的角度看,這樣是對太子好,並無大罪啊!”
“哼!”皇上還沒有說話,溫言的冷哼聲就到了。“這位大人說的話真讓本宮長見識了,誤導太子之罪竟然也能不算是大罪。原來在大人心中,太子殿下學識如何並不重要啊?”
溫言這話說的厲害,那位大人被說得一愣,立馬告罪退了下去。
溫言想的很清楚了,她本就想幫太子在朝中立立威,讓這些大人們別忘了太子的存在。別以爲他的父皇好說話,他們做兒臣的就好欺負。
敲山震虎,殺雞儆猴,既然魏老頭自己送上門了,那絕沒有理由再放過他。
誤導太子之罪那當然是大罪,但那也是皇上一句話的事。皇上說他是,他就是,皇上說他不是,他就不是。
現在衆大臣只能看向龍座上的皇上了。
其實皇上本來也只是發發火,也想息事寧人,他本就不是個愛挑起禍端的人。但是溫言的話已經放在那邊了,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皇上正猶豫時,就見站在中間的溫言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你要敢不依我,我就不理你了。
皇上是拿他這個寶貝女兒沒辦法了,只好難得的硬氣了一次。“魏大人誤導太子,罪不可恕,念其年老,免去其官職,從此家中三代不準入朝爲官。”
魏老頭一聽這話,當即就暈倒了。王公公立馬叫人將其擡出皇宮。
衆人從先帝去世,溫陽榮坐上皇位以來,再沒在朝堂上處理過這樣的情況,皆是有些懵了。
溫言想這裡的情況算是處理完了,她可以功成身退了,她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那種不斷來自顧乘風的注視,讓她渾身難受。
可是沒想到事情還沒結束,一位大臣就上前上奏道:“據說公主還趕走了太子殿下的武師,換成了一個侍衛教導太子武功。”
溫言看了下面言滕飛一眼,言滕飛絲毫不爲所動,依舊挺拔的站立着。
皺着眉看向那位大人,溫言冷聲答道:“是又如何?”
那位大人語氣不善道:“那老臣就要問上一問,讓侍衛教導太子,卻不讓武師教導太子,那就是對太子好嗎?一個侍衛,一介奴才,有何資格教導太子。老臣不知,公主欲意何爲啊?”
溫言聽到這,立馬被氣得氣血上涌,這人話中意思尖銳。一來懷疑她對太子心懷不軌,二來侮辱了言滕飛,他知道侍衛教導的事情,自然知道是哪個侍衛。
溫言現在正在氣怒攻心之時,還沒有來得及理清楚自己奇怪的心緒,她現在最氣的竟然不是別人冤枉她對親弟弟的心意,而是他們口口聲聲說言滕飛是奴才,當面侮辱言滕飛。
溫言小心翼翼的看向言滕飛,言滕飛彷彿有感應一般回頭看了溫言一樣,面帶淡淡的笑容,彷彿附着着使人安心的魔法似的。
溫言知道他這是在安慰她,對着她無聲的說道:我沒事的。
溫言按下怒火,故作感懷的說道:“各位大臣不知道,煜兒曾經對着本宮說,他想跟武功高手學功夫,不想跟一般的武師學習,他不想只是強身健體,他想像皇爺爺那樣武功蓋世,能夠征戰沙場。”
果然,溫言一說到皇爺爺,那些習慣於明哲保身的兩代老臣也不禁有些噓唏。
“本宮的弟弟有這樣的心願,本宮能不從嗎?於是本宮只好讓他們跟侍衛們比武,誰是皇宮內武功第一的,誰就有資格教導太子,所以……衆位還有什麼疑問嗎?”
溫言說到這裡,立馬就有人提出質疑,指着言滕飛就說道:“微臣不信,他年紀輕輕就是武功第一了?”
這時一直站在殿側守衛皇上的禁衛首領上前對着皇上行禮道:“皇上,屬下可以證明,言滕飛是屬下的弟子,但是武功上他早已超越屬下了,禁衛軍中的人都知道他的確是皇宮中武功第一之人。”
皇上點點頭,他自然是信任張首領的。
連禁衛軍的老大都這麼說了,那些大臣們也不敢再質疑言滕飛的武功了。
這時一位大臣上前,板着一張臉道:“且不說言侍衛的事,但說公主擅自做主免去太子文先生武師父之事本就不妥。”
另一位大臣上前幫喝道:“是啊是啊!公主不應管前朝之事,更不應該插手官員調動之事,皇上並未下旨,公主豈敢?”
溫言淡漠一笑,“大人這麼說,可是冤枉本宮了,本宮也是奉旨行事啊。”
溫言此言一出,衆人都安靜了,皇上疑惑的看着溫言,然後見衆人都看向他,皇上趕緊點頭,必須要幫溫言圓謊才行。要不然殿前撒謊,罪名更大。
“皇上每出一道聖旨必然有記錄,我等只要翻看記錄就能清楚了。”
皇上一驚,溫言慢慢轉身看向出聲的地方。
“三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