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被宮人領到議政殿, 一進去,就看見那胖子被放在了正中間的地上,腿上的傷已經被處理了, 一旁還有個御醫正在不斷地給他扎針, 可能是爲了緩解疼痛。
在另外一邊, 王丞相正被兩個大臣攙扶着, 看來這個王丞相已經跟父皇哭訴了一頓了, 現在正在中場休息呢。
不過溫言沒有想到的是,顧乘風和三皇叔竟然也在場。三皇叔在,她能理解, 但是這關顧乘風什麼事情啊?他來幹嘛?看熱鬧?
溫言一看到顧乘風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怵得慌。總感覺他隨時會把她再次拖進地獄裡去。
王丞相看見溫言來了,立馬怒目圓瞪, 當下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
皇上也看到溫言了, 一臉的不高興對着溫言說, “看你做的好事兒,你怎麼能把王丞相家的孩子給打成這樣。”
溫言無視王丞相, 慢慢的走上前去,對着皇上行禮,好像一點都不着急似的。
溫言的表現很明顯不想搭話,弄得在場人一陣陣的尷尬,這不是明擺着不給王丞相面子嗎?
“言兒, 還不趕緊給王丞相賠不是。”皇上有些氣到, 這個女兒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之前非要出宮, 這下好了, 這不鬧出事兒了嘛?
溫言好笑的看着在場的衆人, 慢條斯理的說道:“兒臣打他自然有打他的理由。”說完就走到那胖子的身前,問道:“王公子, 你說本宮一這頓,打的是該還是不該。”
那個王公子也不知道是真疼得厲害,還是怎樣,就一直在那‘啊喲哎呦’的,不回溫言的話。
溫言鄙夷一笑。王丞相可看不下去了。
老淚縱橫的跪了下來,“皇上,你要給犬子做主啊,犬子好端端的竟然被公主打斷了腿,這以後的前途可就斷了啊,老臣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溫言簡直無語了,怎麼這些老臣都喜歡哭來哭去啊,這作秀能不能換個戲碼啊,看着都膩。
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個大胖子,溫言對着王丞相嘲諷的說道:“前途?不知道貴公子原本有何前途,既然王丞相說本宮毀了他的前途,那本宮就賠他一個,你倒是拿出證據與本宮說說看,他是能考上科舉,還是能考上武舉,是能保家衛國,還是能造福百姓啊。不過,你家公子看上去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現在所任何職啊?”
溫言這些話說的刁鑽,在場的大臣對這個紈絝子弟都心中有數,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主,有什麼前途可言啊。
王丞相被溫言說的臉上鐵青。他萬萬沒想到公主會如此不顧及他的顏面,指着鼻子變相說他的兒子是個膿包。
雖然他的兒子是不學無術,但是就憑他是丞相之子,就應該獲得應有的尊重,她就算是千金之軀,也不能斷然的打斷他兒子的腿。
想他堂堂一國丞相的兒子,竟然是個殘疾,而且還是被公主打的,這是何等的丟臉之事啊。
王丞相被氣得只能大喘氣兒,旁邊卻有人來出頭。
一個官員上前說道:“公主此言差矣,雖然現在王公子沒有做出什麼,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以後不會怎麼樣,王公子有王丞相的教導,定然會成爲國家未來的棟樑。”
溫言不屑一笑,這他要是成爲棟樑,那一定是她把溫煜教導壞了,纔會讓這樣的人留在朝堂之上。
溫言聳聳肩道:“所以啊,本宮並沒有要他的命,只是小懲大誡而已。”
那王丞相失禮的大叫道:“小懲大誡?公主怎可如此狠心,這叫小懲大誡!”
溫言淡定的看着王丞相問道:“王丞相可曾問過,爲何今日本宮要打他?”
這個王丞相當然問過,只是下面人支支吾吾,自己的兒子又是那一副慘相,所以問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自己的兒子出言不遜,得罪了微服出宮的公主。
“犬子不過是不識公主真面目而已,言語上多有冒犯,那也是不知者不罪啊。公主想要懲罰他,也不至於下那麼重的手吧。難道公主身爲金枝玉葉,就可以肆意妄爲,不顧禮法嗎?公主的氣性真是大的通天了。”
王丞相怒氣衝衝的說完這段話,溫言倒是安靜了。皇上見此,趕緊出口相勸。“丞相,消消氣,消消氣。此事朕知道了,言兒,還不認錯!”
溫言好笑,這人竟然能把黑說成白,也是服了。“認什麼錯,兒臣又沒有錯,這是王丞相的一面之詞而已。”
“你!”王丞相怒指溫言,“公主竟然懷疑老臣對着皇上說謊,那可是欺君之罪啊,老臣怎麼敢啊,皇上,老臣冤枉啊。”
王丞相這麼一句話,就把溫言逼住了。他身爲丞相自然不會蠢到去犯欺君之罪,所以他肯定說的是實話。
他說的的確也算是實情,但是這個實情換另外一種說法卻是另一番景象。而且他還隱瞞了部分事實。
王丞相都這麼說了,皇上自然是信了,“言兒,你還不悔改嗎?”
其實皇上一直在給她臺階下,就希望這個女兒能低個頭,認個錯。自己也能幫她躲過懲罰。但是她這個女兒怎麼就這麼倔呢,死活不認錯。
溫言沒有理會皇上拋過來的橄欖枝,反而大笑了起來。“沒錯,丞相說的都是事實,但是恐怕丞相聽到的事實與當時的情況相差甚遠吧。”
還沒等王丞相反駁,溫言就說道:“當時你家公子想要強搶民女,剛好被本宮遇見,本宮就出言制止,沒想到他竟然口出狂言,說這天下就沒幾個人敢治他的罪,而且出言調戲本宮,要本宮好好伺候他,你說都這樣了,本宮不殺他,已經是給足王丞相的面子了。”
溫言此話一出,當下就沒人敢說話了,那胖子見衆人被溫言說動的樣子,立馬就精神起來,狡辯道:“公主冤枉我了,是……是那女子主動勾引我的,我是真喜歡那名女子的,想要好好的認識她,以後好提親啊。”
溫言見他滿口噴糞,直接打斷道:“那她爲什麼逃跑,爲什麼掙扎,而且她說她有未婚夫的,又怎麼會勾引你?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你對本宮出言侮辱,也是本宮主動勾引你的嗎?”
皇上聽到這裡,坐不住了。“放肆,大膽,竟然敢如此褻瀆公主。”
那王丞相見此立馬說道:“皇上恕罪,犬子無心之失啊,他不是有意冒犯公主的,我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兒子,就是喜歡美人,這是他的臭毛病,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犬子只是犯了渾,並未想要傷害誰啊,罪不至此啊,皇上!”
被這麼一說,皇上的確猶豫了一下。這種情況其實打幾板子,警告警告就好。溫言下手的確太重,一下子就把人打殘,這可不好收局了。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丞相想要怎麼辦。”皇上問道。
“老臣但憑皇上做主。”王丞相將難題拋給皇上。
皇上爲難,這事情處置輕了,丞相不高興。處置重了,自己哪裡捨得啊。皇上看了顧乘風一眼,示意他說兩句。
顧乘風上前行禮,說道:“王公子是無心之失,公主也是無心之失,現在這個情況,也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不如皇上將王公子留在宮中,悉心照料,儘量使王公子恢復健康。再賜些事物保障王公子以後的生活。皇上看這樣處理如何。”
王丞相聽完,見顧乘風閉口不談公主道歉的事情,有些不高興道:“難道公主不用跟犬子道歉嗎?公主畢竟是毀了我兒的一生啊!”
顧乘風心中好笑,以溫言的性子怎麼可能道歉,再說了他也不希望溫言道歉,如果溫言不道歉,她與王丞相必然是撕破臉,這樣與他更爲方便。
果然溫言聽說要她道歉,當下就不幹了,而且她也不贊成顧乘風的處理方式。那個女子曾與她說過,這個胖子殘害過很多女子,這樣的禽獸,她沒動手宰了他就已經夠仁慈了。
“本宮不同意!”溫言怒道:“父皇,王公子所犯之罪,恐怕不止這麼多,怎麼可以不懲罰他,反而還要安撫他。父皇,王子犯法都應該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一個大臣的兒子,他知法犯法,父皇如果還要對他好,怎麼面對被他欺壓的平民百姓啊。”
王丞相也怒了,“公主口口聲聲說我兒犯法,倒是拿出證據啊,公主怎可爲一己之私陷我兒於不義。我兒的確脾氣不好,蘭都百姓多有怕他,但是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王丞相說着說着就又要哭出來了。
幾個大臣也開始對着溫言指責,溫言被鬧得煩不勝煩。
“都給本宮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