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正準備跟父皇多多詢問一些關於皇姑母的事蹟,想進一步瞭解瞭解這個奇女子的性格,卻在轉身的瞬間看到王公公手捧着一個漆黑的長盒子,領着一個人朝這邊走來。
溫言定睛一看,當下臉就黑了。氣得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連手邊的羊脂玉做的茶杯都被掀翻了。
皇上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狀元爺顧乘風來了。
“父皇,你做什麼啊?你是故意氣我的嗎?”溫言心中不悅達到了極點,她現在是非常不想再看見顧乘風,很明顯她和顧乘風已經撕破臉皮了,顧乘風也已經不再在她面前表現出那樣謙謙君子的樣子了。
這樣的顧乘風對溫言而言是陌生的,也是危險的。
皇上無奈道:“朕還不是爲了你啊。好啦,別生氣了。待會朕送你一個稀世珍寶。”
溫言也知道皇上是向着顧乘風的,而且有意招顧乘風爲她的駙馬,現在她若是耍脾氣轉身離去,還指不定那傢伙會怎麼跟父皇編排故事呢。
溫言靜下心來思索了一下,今天也不乏是一次機會,當着大家的面說清楚,斷了顧乘風想去娶她的陰謀。只要她自己不點頭,那即使是她父皇也強迫不了她。
溫言不客氣的伸出手,“什麼寶物拿來看看。”
皇上笑了笑,這時王公公和顧乘風已經走進,雙雙行禮。
溫言一個眼神都不給顧乘風,完全當他是空氣。
皇上感到氛圍有一絲尷尬,立馬叫顧乘風坐下。
好死不死的還偏偏讓他坐在溫言的對面,溫言直接轉身,看向王公公。顧乘風愣是沒有抓住一個說話的機會,只能苦笑着看向皇上。
“這就是父皇要給兒臣的寶物嗎?”溫言問道。
皇上尷尬的咳了咳,對着王公公一擺手,王公公就自覺的將那漆黑的長方形錦盒拿到溫言面前,慢慢打開。
僅僅是打開錦盒,寶劍還未出鞘就有那凌厲的劍氣散發出來。那包裹着劍身的劍鞘古樸無比,刻着簡單的紋飾,怎麼看都是一柄簡單的劍鞘。
可是當你將寶劍□□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把通體呈現微藍的寶劍,彷彿能看到淡淡的藍光從劍身溢出,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彷彿有巨龍盤臥。
溫言一眼就認出了,那可是上古名劍——七星龍淵。
此劍可讓頭髮及鋒而逝,鐵近刃如泥,舉世無可匹者。是她皇爺爺珍藏的寶劍之一。
上古名劍,的確是稀世珍寶,但是對於溫言而言,頂多只能當個裝飾品,要它何用啊?
溫言不解,看向皇上。“父皇,兒臣又不練劍,你賜寶劍給兒臣幹嘛用?”
物極必反,對於溫言這樣手無傅雞之力的女子,給一把普通的匕首防身倒是可以。一把絕世寶劍在溫言手裡,可能會傷及自身吧。
皇上意味深長的看了溫言一眼,隨後又看了顧乘風一眼。“這七星龍淵是當年你皇爺爺說是要送給你當你的成親之禮的。現在朕將它給你,你送給該送之人,豈不是一樁美事。”
說到這裡,皇上就笑了。顧乘風也眼含溫柔的笑意。溫言瞬間就明白皇上想幹嘛了。他是想趁着這個機會給兩個人點一點。既不點破又把意思放到了。
溫言淡然的從王公公手裡接過寶劍,如果溫言還是以前的溫言的話,她一定會興奮的拿過七星龍淵馬上就獻給顧乘風。
可是現在,溫言接過寶劍後,慢慢的抽出劍身,蒼啷啷~
溫言一手拿劍,站了起來,帶着善意的笑容,慢慢的揮着寶劍,纖細的玉手映襯在藍色的劍身之上,夾雜着香雪蘭的香味的劍氣慢慢的逼近顧乘風的面前,直到距離顧乘風的鼻尖不到一指長的位置停了下來。
顧乘風面帶微笑,淡淡的看着溫言,皇上和王公公可在旁邊看的一身冷汗。
“言……兒,不要亂玩劍,危險。”皇上有些擔心他這個任性的女兒,怕她玩過分了。
溫言慢慢勾起一邊的嘴角,輕笑出聲。對着顧乘風說道:“別害怕,傷不到你的。”
顧乘風看都沒看面前的寶劍一眼,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溫言,聲音低沉道:“公主怎麼會捨得傷我呢。”
溫言臉色一變,硬生生忍下了想一劍下去,一了百了的衝動。
在皇上乾巴巴的笑聲中,溫言慢慢的收回了劍,對着皇上行禮,“兒臣多謝父皇賞賜。”
皇上撫了撫自己的小心臟,對着溫言擺擺手道:“你喜歡就好。”
顧乘風看着七星龍淵道:“公主喜歡,公主未來的駙馬自然也會喜歡。皇上這個禮物送的真是好。”
皇上聽到這,開心了,溫言撇撇嘴,拍馬屁!
“不過,臣看着這把上古名劍,也甚是喜歡,不知公主可否借臣一試,若是能親手試試上古名劍,那簡直就是微臣三生有幸了。”
溫言聽到這話,臉都僵了。這是明擺着的想當駙馬嗎?他怎麼變得這麼厚顏無恥了?溫言還記得當初她爲了招顧乘風爲駙馬,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呢,人家當初還老大不情願來着。
皇上哈哈大笑,幫勸道:“言兒,既然乘風這麼想試試這把劍,不如就給他試試吧。”
溫言可笑的看着顧乘風,慢慢的撫摸着劍身。冷笑道:“顧大人還真是敢開口啊,人人都說寶劍贈英雄,更何況這上古名劍呢?你想把玩上古名劍,你……算哪種熊啊?”
皇上一聽這話的語氣不對,“言兒,怎麼說胡話了?”
溫言看着顧乘風微變的臉色,心中快意。接着說道:“狀元爺,就算本宮把這七星龍淵給你也沒用啊,你難道要用寶劍練字嗎?”
顧乘風僵硬的笑了笑道:“公主有所不知,平時微臣也是會些拳腳功夫的。”
溫言訝異,兩世了,還真不知道他會功夫。
溫言驚訝道:“那顧大人自認爲自己的功夫配得上七星龍淵?”
顧乘風尷尬,“七星龍淵並非要給什麼武林高手,而是給公主未來駙馬的。”言下之意就是他配做駙馬之位,自然配用這七星龍淵。
溫言嗤笑一聲。“本宮可沒有說想找個無用書生做本宮駙馬?”
皇上看不下去了,對着溫言道:“言兒以前……以前不是說過,想找個像父皇一樣的男人做駙馬嗎?”
皇上的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明顯了。因爲那時候溫言還說了,顧乘風很像父皇的這種話。
溫言看着皇上道:“兒臣當時的意思是,像父皇一樣會疼母后的那種,但是還要像皇爺爺那樣文武雙全之人。我想我堂堂香雪國公主應當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吧。”
溫言的話說得在座的人都啞然了。這種要求又有幾個人能達到,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作爲香雪國的精神象徵,最最尊貴的公主,她的確應該要有這樣的要求。
溫言見效果不錯,就再接再厲道:“顧大人是舉國聞名的才子,博學天下,而且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你放心,父皇絕不會虧待你的,名門望族,大家閨秀,只要你喜歡,父皇定會爲你保媒,哪怕你想娶個郡主都行。”
顧乘風臉色不太好看,剛剛溫言這句話就明說了,他最高也只能娶郡主,公主什麼的,他想都不要想。
溫言都這麼說了,皇上雖然很疑惑爲何她的女兒心思轉變的這麼堅定,但是也不好當場駁溫言的話。只好點頭說幾句溫和的話寬慰寬慰顧乘風。原本還以爲只是溫言在耍脾氣,沒想到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兩個人貌似真的不可能了。
溫言看計劃已經成功,率先起身離去。顧乘風也起身告辭。
溫言走到小路上,還沒走幾步,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公主請留步。”顧乘風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溫言不回頭,就這麼站着。冷言冷語道:“你還想怎麼樣?”
顧乘風繞道溫言的面前,錦瑟捧着錦盒緊張的跨到溫言的面前,擋着顧乘風。
顧乘風笑了笑。“公主,臣有話要說,私下說……”
溫言好笑道:“你憑什麼認爲本宮會想要私下跟你談話。”
顧乘風慢慢靠近,靠近到錦瑟的面前,但是錦瑟現在還小,個頭不高,根本擋不住顧乘風,剛想叫一旁的侍衛上前,顧乘風就開口道:“剛剛微臣進宮之前,看見公主的貼身侍衛言滕飛了。”
溫言本是不看他的,但是他一說到言滕飛,溫言就有些緊張了。
溫言看向顧乘風,見他笑脣微微勾起,像是真的知曉什麼重要之事似的。溫言不敢拿言滕飛的事情開玩笑,眼下大庭廣衆,還有侍衛護守一旁,諒他也不敢做什麼,除非他瘋了。
命旁人退在一邊,小路上只站着溫言和顧乘風。
“你想說什麼?”溫言眯着眼看他。
顧乘風笑了笑:“公主不是在對付暗夜館嗎?”
溫言一驚:“你……你瞎說什麼?”
“呵……公主何必掩耳盜鈴,言滕飛手法雖然高明,但是在蘭都之中這樣大的動作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的,別人也許不認識言滕飛,但是我卻是認識的。”
看着溫言死死地盯着自己,顧乘風毫無壓力,繼續說道:“他借用皇家官府之力,以追查暗殺公主兇手之名打壓暗夜館,卻不逼死暗夜館,無非是要收服暗夜館,那麼問題來了,一個小小的侍衛哪有這麼大的權利,又爲何而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