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響箭直射上天,在空中砰然炸開。隨即太尉府內嘈雜聲大起,沒用多久,厚重的府門被人吱呀推開。一人傲然長身而出,正是留守府內的索丘。
俞飛龍問索丘道:“府內形勢如何?尚錕老兒是否還在?”
索丘躬身答道:“回首領,尚錕在兩個武聖貼身‘保護’之中。府內一切平安!”
俞飛龍笑道:“很好。你們的應對得體,我很滿意!”
所謂藝高人膽大。府內有三大高手在,俞飛龍又哪裡會怕尚錕搗鬼。他命令手下控制府門,自己隨同索丘直向尚錕住處而去。
臥室內,一身睡衣的尚錕形象狼狽。被兩個武聖級高手左右挾持。一見推門而入的俞飛龍,尚錕雙眼噴火道:“俞飛龍,你這算什麼意思?”
俞飛龍不屑道:“尚老兒,你還真是給你臉不要臉。你算什麼東西?我伸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戳死!要是老老實實,我倒不介意給你點富貴。現在麼——”
他陰冷的一笑:“你想死,我就送你去死!”
他上前一步,一掌就向尚錕腦門擊下。眼看尚錕難逃此劫。忽然轟的一聲,一側牆壁碎裂,有人大喝道:“俞飛龍,你別欺人太甚!”
俞飛龍倏然收手,轉頭看去,發現牆壁破口之內,七個劍士正按劍怒視。
“宗師級劍手!”俞飛龍微吃一驚,隨即搖頭笑道,“憑你們七個宗師,對上我們四大武聖,簡直就象飛蛾撲火!”
背後有人長笑道:“不是七個,是八個!”
砰的一聲,背後一扇窗戶被人擊飛,有人輕盈的一躍而入。
“徐簡!”俞飛龍的眉頭一蹙,心中已微覺不妙。
徐簡冷笑道:“對你這種毫無人品的小王八蛋,我可從來不會講什麼客氣。要不是有人託我將你活捉,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好大口氣!”俞飛龍不屑道,“以八對四,你以爲會有勝算?”
徐簡更不打話,刷的抽出一把長劍,躍身上前就是一劍。實話說,對於徐簡的突然出現,俞飛龍頗爲吃驚。然而他對自身武力信心十足。一見長劍刺來,他不避不閃,只伸出兩根手指一夾,長劍象被一堵鋼筋水泥牆給卡住。徐簡發力狂推,劍身卻紋絲不動。
俞飛龍啞然失笑道:“這樣的武力值,也好意思獻醜?”
鄰室的劍手見勢不妙,紛紛躍出破壁。俞飛龍喝道:“尚昆交給索丘,左度、伯翼阻敵!”
制住尚錕的兩人立刻將人質交出,返身迎上七大劍手。俞飛龍一邊喝令,一邊運力一抖。一股巨力透過劍身,震得徐簡手臂發麻,五指痙攣。嗖的一聲,長劍脫手飛出。徐簡驚呼一聲,縮身急退。俞飛龍獰笑道:“去……”
剛剛吐出一個字,身後風聲微動,接着背心一痛,一股強勁的力量震得俞飛龍五臟如沸,哇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還沒回過神來,身前的徐簡由退轉進,擡手一拳,狠狠擊中他的前胸。胸口一陣刺痛,徐簡的拳頭上似乎裝了什麼尖刺。身手到了武聖的境界,對於觸感已極度靈敏。俞飛龍只覺尖刺裡似有一縷液體注入體內。正在惶恐,身後的敵人在他頭上重擊一記,他的思緒頓時中止。
“怎、怎麼回事?”
燭光之下,尚錕驚奇的睜大眼睛,對身前的奇變張口結舌。
徐簡顧不得解釋,只對突然反水的索丘揮揮手道:“一齊上,先將這兩人拿下!”
那邊左度和伯翼已發覺不對。然而七大宗師的實力非同小可,以七敵二,不說取勝,至少足以拖住兩人。兩人一時託大,以空手對敵,此時在劍光纏繞之下,要抽身救人談何容易!
兩人正在驚惶,那頭索丘和徐簡已飛速逼上。這下變成以九打二。索丘的實力足以力敵一人,而徐簡的實力還略勝宗師一籌。一下子局勢全面失衡。兩人在驚亂之下,十個照面內,左度先被索丘和徐簡合力擊倒。隨即九人合力,才兩個回合,伯翼也被擊成重傷,無奈下束手成擒。
尚錕直到此刻還沒回過神來。他急切的問徐簡道:“這是怎麼回事?索先生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
徐簡笑了一下,避而不答道:“這個容後細述。現在咱們還難說取勝。相府留守的武聖要立刻解決,然後再對付外出的八個!”
尚錕也驚醒過來,點頭道:“相府的那個好辦。國內武士分爲九等。宗師以下,還有宗匠,實力與宗師相差不多。我府內共有宗匠級高手五十餘人,合起來總體實力與宗師劍手不相上下。城內交給我收尾就是。城外敵人則要拜託徐將軍來對付!”
徐簡想了一想,搖頭道:“外出追殺,效率低,易出漏洞。以我之見,只需在城內佈設陷阱,回來一個拿下一個就是!”
徐簡通過張妙妙與尚錕佈下的局,內容之一即是出城信使在大兜圈子後按預定次序分批迴返。不論他們會否被俞飛龍的部下截下,最終造成的結果,都是攔截的各路人馬很難同時返回。所以徐簡的建議一出,尚錕很快表示同意。
主意一定,尚錕即刻調動府內兵馬,迅速將俞飛龍的衛隊解決。隨即徐簡會同索丘和七大劍士,帶上三個俘虜返回相府佈局。
府門口,尚錕目送着一行離去,目光漸轉冰寒。他對身邊的張妙妙道:“妙妙,咱們不能坐等徐簡掃平局面。此人武力值雖然不高,但爲人陰險狡詐,連俞飛龍都栽在他的手裡。若不早除,必成後患!”
張妙妙親熱的扶住他的胳膊,一邊吩咐親衛關閉府門,一邊說道:“武力值低下,這就是他的致命傷!咱們手裡可有二十多個宗師級、五十餘個宗匠級武士,殺他不過在反掌之間!”
尚錕憂心忡忡道:“此人手段神秘,恐怕輕視不得啊!”
張妙妙笑道:“然則夫君計將何出?總不能立刻下手殺他吧?那樣誰來對付剩下的武聖?”
尚錕咬牙道:“不怕錯,只怕拖。我立刻派人傳令,只等他幹掉四五個返城武聖,立刻便下手殺他。若是等他完全消滅俞飛龍的部屬,咱們夫妻怕是活不過一天!”
張妙妙笑盈盈的答道:“活不過一天的,恐怕只是你自己,你千萬不要把我包括在內!”
尚錕這一驚非同小可。正要推開張妙妙,只覺腋下一涼,半個身子立刻僵住。
“爲什麼?”尚錕圓睜雙眼,“該給的我都已給你,你爲什麼背叛?”
張妙妙笑着搖了搖頭:“有些東西,你是無論都給不了我的。就算你完全主宰了西雅國都是一樣!”
“那、那是什麼?”尚錕強撐一口氣,問出最後一句。
“自由,外面的世界。各種超乎你們這些土豹子想象的神奇事物。可以在天上飛的機械,可以在水裡潛泳的船隻。生死人而肉白骨的醫術……你們就算活十輩子,恐怕都想象不出來!我的祖先並不屬於這裡,我也沒理由在這個落後的世界消磨一生。所以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尚錕的喉頭髮出嘶嘶的聲音。張妙妙說的這一切,他完全聽不懂,所以也難以置評。最終他慘然一笑,閉目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