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他的後背上,問他,“姬將軍,你的象牙呢?”
他停下來想了想,“靠,讓狗給追得,不知道丟哪了。
我說,“我的還在呢,你沒有覺出硌得荒?”我的還在懷裡呢。
“噢,這下感覺到了,原來是兩個地方硌。”他一邊開着玩笑,一邊又說,“送給我吧不如。”
我說,“看你背了我這麼久的面子上,等我回去,只要一小塊,等砍下來,剩下的都是你的。”
說着,我們現身後的山脊背上,出現了火光,那是一羣人舉着火把搜過來了,我們把玩笑先擱起來,專心跑路。
天徹底暗下來了,不過道卻好走了一些,往前是一條蜿蜒的樵路,在夜色中白,兩側是黑黝黝的,不知道崖下到底有多深。
我們順着小路一直向前,後半夜的時候,甩掉了追兵。我這才從將軍背上下來,他扶着我繼續往前走。
天亮的時候,我們才現,不知不覺地已經順山坡路下了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遠。
在路邊,我們現一個土窯,裡面冒着煙,不一會一個面上沾滿了菸灰的中年男子,從裡面鑽了出來,他有不到五十歲的年紀,一雙粗糙的手上捧着一隻剛剛燒好的陶罐,往旁邊走去,那裡滿是燒好的各種規格的成品。八一中??說?一.?8說1一z小?.網網o小m將那隻陶罐小心翼翼地擺在了旁邊。
我們走過去,他也現了我們。我試着對他說:“狗還油—拿泥瓦盆子滴—扣了哇?”
他看着我,一臉的憨厚,一臉的不解,姬將軍也不知道我說的是啥。好奇地看着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說的啥。
他搓着一雙手,後來用手往身後一指,我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幾座草屋,他的意思是,那就是他的家,請我們過去。因爲他已經在前邊帶路了。
這戶人家只有三口人,有個小女孩正和媽媽做早飯,剛出鍋的蒸紅薯,冒着熱氣,看我們風塵僕僕的樣子,女主人並沒多說什麼,揀出幾塊大的,交到我們的手上。
小女孩子只有七八歲,正在搓泥巴,兩隻小手上髒乎乎的,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我們,我一逗她,就轉身跑掉了。
我們邊吃,邊商量着怎麼回去,走了大半夜,對照初升的太陽,大致的方向卻還沒有丟失。
剛吃了一半,就聽到一陣雜踏的腳步聲和吆喝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八?一中??一?.小8?1網z八說.一一o?m從草房後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個人坐在高大的象背上,一晃一晃地,正朝這邊走來。
我們都面色一凜,往四周看了看,一片開闊地,以我們現在的情勢,肯定是跑不掉了。
那個窯工也似乎一怔,看了看我們,他現了我們的緊張,拉着我們跑向不遠處的一片陶罐。
那裡就地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成品陶罐,大的像水缸,小的成摞的,也有茶盅那麼大小。
他拉着我們跑到最裡面,指了指兩隻最大的,示意我們進去。
也只好按他說的做,不過我們沒現他有什麼惡意,實在不行,最後再拼命也不遲。
姬將軍一攬我的腰,我藉着他的力躍到裡面。他順手拿了半張破草蓆給我蓋上,身影一閃,他也藏了。一股濃烈的焦土味兒,我捂住了口鼻,這時的製陶技術真正是初級階段,
一陣呦三喝四的動靜,我從破草蓆裡看去,這次來的是十幾個人,手裡都拿着武器,坐在象背上的那個人,面熟,就是昨天馴象的那個半光頭的男子。
他們正詢問那一家三口,用手比劃着,那窯工搖着頭。
那頭納瑪象並不老實,一條鼻子伸到草屋的頂上,那裡晾的是一匾的紅薯幹。
它用鼻子捏了幾塊薯幹,往嘴裡送,不想回送時,鼻子勾住了房頂上的草繩,硬生生將草房頂拽掉,一行人粗野地大笑。
他們笑過了,往我們這邊走來。看他們飛揚跋扈的樣子,我真想衝出去,但是那樣會連累這一家,在我們想出破除象陣的方法前,與石見部落的決戰,還得有些日子。
那人驅動坐象,直接走進了陶罐堆兒裡,耳邊只聽一陣稀里嘩啦,象腿連踢帶踩,窯工的勞動成果,正在變成一堆碎片。
我蹲在席子下邊,腳下感知着地面隨着大象的步伐,一步一顫,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頭象嘴裡津津有味地嚼着薯幹,恨的我牙根直癢,從草蓆的縫隙中看去,它那條長鼻子從我頭頂草蓆上一甩而過,一股熱哄哄的氣味。它驕傲的嗅覺爲什麼沒有現我呢?難道是新出窯的陶器氣味幫了我們?
我在陶罐裡握緊了劍把,隨時準備一躍而出,我打算頭一擊,先滅了它的鼻子,其它然後再說。
也可能沒什麼現,加之,那窯工嘴裡說着類似告饒的話,他們總算停下了。
又有幾個人鑽到掀了蓋子的草屋裡,捧出了一支陶罐,嘴巴樂得合不攏,象現了寶貝,女人馬上上前去想阻止,拉扯間,從裡面掉出來一塊什麼東西,但是她換來了一記耳光,東西,被他們拿走了。
幾個人還上去拉扯那個女人,被男人拉住了。
等他們走後,我們出來,幫他們把草房頂重又回裝、加固,幹活的時候,我悄悄地揀起了那片掉在地上的東西,揣在懷裡。
做爲回報,他在看到我痛苦的表情以後,在我的後背上按了大約有一袋煙的功夫,等我感覺到後腰開始熱的時,兩手搬住我的肩膀,擡起一條膝蓋,頂在我的腰眼上,一用力,只聽“咯吱”一聲,頓覺渾身輕鬆了許多。
我們向那窯工打聽道路的時候,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指着東南方向,嘴裡說着,“咣噹、咣噹。”不愧是燒瓦盆的出身,聽咣噹聲聽得慣了。
等我們事後向平原王打聽起來,平原王說,那窯工手指的地方,有個不好聽的名字,叫光島。那裡也是個較大的部落,不過那裡的人還可以,沒聽說過有什麼強盜。
他終於現在姬將軍腰下掛的箭壺,臉上出現了一種頓悟的神色。原來之前,他一直沒看到。
他領着我們,走了不久,到了另一條小路上,示意我們順着小路走,然後我們揮手相別。
傍晚,我們在一片樹林的後面,現在那座空落的石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