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司辰塞進車裡,副駕駛車門砰的一聲關閉後,耳邊已經傳來汽車引擎轟鳴聲。
我想着這些事情久久無法回神。
若說相貌相同,有着同樣的收集愛好都是巧合,那麼擁有同樣的生辰八字應該不能算是巧合了吧?
我轉眸看看正在駕車的司辰,說:“司辰,你的肉身……”
司辰瞬間洞悉我的想法,回道:“肉身是真的。”
我有些失落:“那你去找什麼答案?”
司辰轉眸,那雙深諳的鳳目靜靜看了我一會兒,說了句讓我久久無法回神的話:“找那些……你記得而我卻不記得的事。”
我滿心期待,卻又有些狐疑的說:“那你該怎麼解釋,你和蘇轍擁有兩具身體?”
“現在無法給你解釋。”
路上我們兩個沒有再說話。
安靜下來,我突然意識到方纔司辰與崔鈺通電話的事情。
剛纔他們兩個聊天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可一時間腦子裡全是司辰就是被我用引魂燈招去的鬼,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和崔鈺說話時沒有絲毫對崔鈺的敬畏,反而崔鈺還自稱下官?
司辰根本不是陰差!
那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難道說,他也是判官嗎?
我默默的想,這個可能性有點高,畢竟那一字排開的十間大殿,應該是有十位判官纔對。
直到傍晚,輝煌的燈火在透過車窗躍入眼中,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抵達了市區。
司辰並沒有帶我去C市,而是回了A市。
更加令我意外的是,司辰竟然直接將車開到了我與蘇轍的婚房樓下。
我詫異的偏頭看看他,不等我說話,他便說道:“我們從這裡找起。”
說着,司辰便過來給我開車門,我下車站在樓道口,司辰則是去後備箱裡取我的行李箱。
這時,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
“暮小姐,你回來啦!”
我轉眸一看,竟是我家對門的鄰居吳女士。
我跟她客套的打了聲招呼,然後她便吱唔着說:“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我眉頭一皺,正琢磨着是不是沈梅又來鬧了,司辰已經來到跟前,說:“上去吧。”
司辰話音落,燈光昏暗的樓道入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叫,緊跟着,方纔還在跟我說話的吳女士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要不是我攙扶的及時,吳女士定然會摔到頭!
司辰說:“她沒事,只是暈倒了。”
我擡眸看看司辰,嘆口氣說:“這棟樓裡沒有人不知道蘇轍已經去世的消息,吳女士一見到你還以爲見鬼了呢,看來你不適合在這裡露面。”
司辰不以爲然的努努嘴。
我晃了晃吳女士,終於把她叫醒。
如我所料,吳女士在睜開眼的一瞬,口中便說着鬼呀鬼呀的,我只得安撫她,說她定然是最近工作壓力大,纔會產生幻覺。
她看看周圍,並沒有發現掩去肉身的司辰,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長舒了一口氣。
見她上樓,我纔拿起行李箱朝樓道里面走。
司辰本想幫我提,可我實在害怕被人見到一個行李箱自己上樓,以免再嚇壞幾個人。
樓道里面瀰漫着濃重的油漆味,越是接近我家樓層時,這股氣味就更是強烈,我下意識加快了腳步,直到來到入戶門前,看到門上用血紅的自噴漆噴出的字時心跳猛地滯了一下!
這是一些毫無底線的咒罵的詞彙,在這些詞彙當中,還有一個非常醒目的‘死’字。
不用想我也知道這是誰幹的,除了沈梅還會有誰能做得出這樣的惡作劇,又有誰恨不得我死?
我在上一次沈梅來鬧過之後就去了C市,沒想到,她來了見不到人,竟然無所不用其極。
心底充斥着悲憤的情緒,我緊緊地攥着拳,有溫熱的液體欲從眼眶裡衝出來。
這時,耳邊傳來司辰的聲音:“爲這種事情流淚,只能說明你懦弱。”
司辰說的沒錯,我狠狠逼退眼中的淚和心底的委屈,骨子裡的倔強告訴我,沒有什麼反擊比讓自己活的更好來的實在!
我把行李箱拿進屋,打開燈的瞬間,原本整潔的客廳一片狼藉,讓我感到窒息。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默默的轉身出門,司辰問我去哪,我說:“我去車裡拿備用汽油,把漆擦乾……”
‘淨’字還沒說出口,餘光突然瞥見房門,方纔那些醒目的字跡竟然全都不見了,我摸了摸門板,竟然沒有絲毫被油漆噴過的跡象。
我詫異的看看司辰,那張俊逸若仙的臉上溢着一抹淺淺的弧度,那眼神彷彿在說我大驚小怪。
關好門,面對滿室的狼藉,我不由嘆息一聲,然後着手收拾起來。
司辰則是坐在沙發上,偶爾看向他時,我能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但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收拾了一會兒,一連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的我突然有點兒頭暈眼花,胃部也傳來飢餓的叫囂。
許是司辰看出什麼來,驀地從沙發上起身來到跟前,將我手上的膠皮手套一把扯下,拉着我的手朝門口走去。
我詫異的問他去做什麼,他只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吃飯。”
我被司辰帶到A市中心比較有名的一條小吃街,這是我曾經最喜歡來的地方,看着正拉着我的手穿梭於人羣中的司辰,我真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我微微頓住腳步,司辰回眸看我,我說:“你想得起來嗎?我們以前經常來這裡。”
司辰靜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的想着什麼,片刻他說:“沒有。”
“那你來過這裡嗎?”我問。
“沒有。”司辰這次回答的很乾脆。
看來,他之所以會帶我來這裡,只是一個下意識的決定。
我帶司辰來到一家燒烤店,店裡的老闆一眼便認出了我們,還說我們小兩口很久沒來了,我只得說是因爲工作忙。
老闆問我:“這次吃什麼?”
我說:“還是老樣子。”
老闆便叫我們找地方坐,不多時,服務員便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將一盤烤串放在了桌上,還不忘啓開一瓶啤酒放在司辰面前,司辰看着面前的酒不由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