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宇的這句話像個晴天霹靂,粗暴地劈開了一個我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Gay這個羣落裡,將包含明天的他。
大學四年,我和他幾乎形影不離,沒有人不確信我和他是一對兒。可大學四年,我和他從沒有過肌膚之親,連最原始的衝動也沒有過。只是像兩個遊魂,相互依靠着、扶攜着,走過了大學時代。命運把我和他安排在一起,也許是有深刻用意的吧?
我望着他,覺得自己正在往絕望的泥沼裡深陷。
“我要是變成Gay,你會難過嗎……”他望着我,似乎動了情。
“不要變!記住,天堂和地獄只有一步之遙!”我也激動起來。
“Gay是地獄嗎?”
“反正不是天堂!”
“大學四年,我要是強行佔有你一次,結果肯定不是這樣了!可我不敢……”
“你在說什麼!”我躲開了他顛狂的目光。
“我還有救,”他說,“你就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好嗎?”
“你在犯傻嗎?”
“讓我成爲男人,你也成爲女人!”他似乎要發起一場翻天覆地的革命。
“你可以找別的女人!”
“除了你,別的女人我一個也看不上!”
“你瘋了!我是個Les!”我喊道。
我站了起來,他也跟着站了起來。他眼裡露出令人擔憂的光,孤注一擲地朝我邁進一步,我連忙後退。他就這麼節節相逼,一直把我逼到牀沿邊。我沒有防備,腿一彎,便跌坐在牀上。他撲到我身上,一下子吻住了我,急促的呼吸把滿嘴酒氣送進我的口腔,我感到一陣眩暈,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根本使不上力氣抵抗。他竟抓起我的左手,按在他的下體上。那個不可思議的硬物,使我感覺像是摸到了一條蛇、一隻蠍子、或者是一團蛆蟲。我死命地把手縮回來,掙扎,試圖逃脫。可他的身體卻有千鈞之重,我累得精疲力竭了,他卻還是紋絲不動。
“如果咱倆一開始就**,畢業就結婚,現在肯定孩子都有了……”他語無倫次,嘴卻沒放鬆對我的控制。
之後,他的手開始朝我身上摸索。我忍無可忍,咬住了他的舌頭。他“啊”地一聲慘叫,立即放開我,往後退了好幾步。之後,他伸出舌頭,用手摸了摸,又看看手指,好在沒有出血。
“今天你侮辱了我,友誼到此結束!”我急咻咻地說着,邊整理衣服邊朝門口走。
“等等!”他喊道。
這一聲喊叫像是個溺水嬰兒發出的呼號,異常揪心。我停下腳步。他走到我背後來了,我又警惕起來,條件反射地挺了挺脊背。
“對不起!放心吧,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他哀傷地說,“你今天不讓我做男人,明天,我就心安理得地去做女人了。”
我慢慢轉過身。
長髮遮住了他的臉頰,兩條清晰的眉毛虯結起來,淚從眼裡流了出來。他的嘴角向下輕撇着,表情很誇張,像舞臺上的悲劇角色,寸斷肝腸。一種物傷其類的痛楚控制了我,我的心開始一陣陣發痛。
“你還有機會,世上的好女孩很多!”我哽咽了。
“不!試過不少了。對着她們,我怎麼也起不來。”
“做同性戀者,要承受屈辱,你這樣……行嗎?”
“是你封死了我做男人的路!”
“這絕不是你去做Gay的理由!”
他望着我,眼神迷離。他的眼睛使我恐懼,這是一雙女人的眼睛,絕對是女人的眼睛!我轉身,伸手開門,想從這雙眼睛面前逃走,逃到它們永遠也看不到的地方。可是,他卻從背後把我拉住了。
“讓我抱抱你,總要讓一點兒友情留下來吧。”
我硬不下心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他。
他把我緊緊抱住了,沒有激動,沒有顫抖。我已不需提防他的下體,那裡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