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清音死後, 窮奇和檮杌便將姚冶帶離崑崙山,去找霊涯。但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去路被青龍族首領——孟章神君攔下。
窮奇驚奇地看着握着一柄散發着青藍色光芒長劍的人。
“孟章神君怎會在這裡?”
天帝不是命蒼落帶領青龍族將領去鎮壓煩擾麒麟族與白虎族的饕餮與混沌了嗎?居然還有時間抽身來管其他人的事?
“把他放下。”
蒼落的目光一直鎖定趴在檮杌背上的姚冶。窮奇站到檮杌身前, 不打算將人交給蒼落。
“不好意思, 神君大人, 君上之命不可違, 姚冶不能交給你。”
蒼落看着窮奇, 沒有一絲退卻之意,提起劍柄印有青龍圖紋的劍。
“那我便將他搶過來。”
自從崑崙虛一劫後,燭九陰和執明神君都不再回到崑崙虛, 而當時被派去鎮壓魔族起義軍的蒼落一直沒有機會回去那裡。直到戰事將息,他才得以抽身回到崑崙虛, 但那裡卻已同記憶中大不相同了。蒼落翻遍整座崑崙山去尋找羽清音和姚冶, 希望能尋得蛛絲馬跡來找到二人, 可最後卻也是一無所獲。
但蒼落未曾放棄去尋找這二人,他在繁忙的族內事務中抽取時間去打聽去巡查, 百餘年過去,都未能找到有關這兩人的消息。
換做是一般人早就放棄希望,接受現實不再去尋找了,但蒼落卻一直未曾放棄。他相信羽清音不是那麼輕易就會死掉的人,更相信姚冶不會就此消失不見。
終於, 他等來了被白澤派來的卿木澤, 告知了姚冶被囚禁的地點。雖然那次將姚冶救出來後未能成功將他帶走, 但這次, 蒼落可不會輕易放開姚冶的手了。
混沌和饕餮仍在爲難麒麟和白虎一族, 本該上陣指揮的孟章神君——蒼落卻在得到白澤的消息後,擅離職守直奔崑崙山而來。
白澤派人送信到蒼落手中, 受傷的姚冶被檮杌和窮奇劫持。拿到這封信的蒼落不顧下屬的阻攔立即動身離開了自己的崗位。他不管族內長老知道後會怎麼責怪自己,不管被天界知道自己救了在逃的重犯會受到什麼懲罰,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只知道自己要救姚冶,絕不能讓他被別人帶走。
“姚冶乃是我同門九師……”蒼落忽然想起姚冶現在不是女兒身。“九師弟,怎能容忍你們對他爲所欲爲?”
“神君大人此言差矣。”窮奇的氣勢不減,昂首應對。“當初姚冶會去崑崙虛拜師乃是君上的命令,說來他本就是君上的人,被我們帶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蒼落微微皺起眉心,他不是沒聽說過崑崙虛那件事和姚冶的關係。白澤已經將其中關聯向蒼落簡單說明過了,姚冶卻是是受別人指使纔去崑崙山拜師的,但之後他做過些什麼,蒼落也全看在眼中,白澤讓他自己判斷,姚冶是好是壞。
“他不一樣。”蒼落握緊劍柄。“姚冶是我的人,別想從我眼前把他帶走。”
是……我的人?
窮奇面露詫異,隨後換上笑容。
“神君大人莫非是被這隻九尾妖狐迷惑了心智?”
“我清醒得很!”
蒼落朝檮杌衝過去,目標直指姚冶。窮奇正欲反攻,耳邊卻響起了霊涯的聲音。
「把姚冶給他。」
檮杌疑惑地看着窮奇,懷疑自己聽錯了,霊涯不是說要保住姚冶的命嗎?怎麼還要將他交給天界的人?窮奇其實也有疑問,但畢竟霊涯親自發話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窮奇退到檮杌身邊偏後的位置,見窮奇做出奇怪的反應,蒼落停下動作警惕地看着。
“既然神君大人如此掛念這隻九尾狐,我們就把他還給您。”
檮杌屈下兩隻前腳,將姚冶從身上放下。蒼落不是很相信他們,雖然心裡很想立刻過去扶起姚冶但還是選擇先觀察這兩隻的舉動。窮奇見檮杌放下姚冶後,用左/翼拍打檮杌一起向後退去。
“那麼,請允許我們就此告退,神君大人。”
蒼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們,窮奇和檮杌便慢慢退後,離開。
遠離蒼落,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后,檮杌纔開口問道:“君上爲何突然又要捨棄姚冶?”
窮奇也在思考,並沒有立刻回答檮杌。
“我們所有對於君上來說都只是棋子,隨時都會被捨棄。”
檮杌低下頭。這沒錯,在霊涯心中除了刑天,他們都是可以捨棄的。所以檮杌對霊涯纔不會如窮奇那般忠心。爲何要對一個不把屬下的命當回事的主子盡忠?
“早晚有一天我們也會被君上舍棄。”
“選擇爲君上效力的那一天就該有所覺悟,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
窮奇瞟了一眼檮杌,似乎對他的話感到失望和不爭氣。
“就連姚冶……”
就連曾經常伴君上左右的姚冶都被輕易放棄,他們幾個難道還會比姚冶更得霊涯的寵愛嗎?
“姚冶和孟章神君……君上此舉應當是有什麼深意。”
窮奇和檮杌加快速度朝霊涯所在之處趕去,而還在原地的蒼落在他們離開後終於衝上前將姚冶扶了起來。
“師……小師弟?”
蒼落單手抱着姚冶,用另一隻手輕拍姚冶的臉頰。姚冶在他的觸碰下緩慢地睜開雙眼,視線慢慢對焦,看到蒼落的臉後,他皺眉把雙眼轉向旁邊。
“……這是哪兒?”
“崑崙山之外。”
“……什麼?”忽然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羽清音倒下的那一幕,姚冶用雙手推開蒼落欲站起身。“你讓開,我要回去找羽清音!”
蒼落當然不會放手,他緊緊抱着姚冶,任他捶打推搡都不撒手。
“我不會再放開你的。”蒼落眼神堅定地凝視着姚冶,白澤在通知來救姚冶的同時就說過,珍惜這最後的機會,而且羽清音已經沒救了……“就算你趕回去,也看不到清音了。”
“呵,大師兄你居然也說出這種話。”姚冶停下來看着他,面帶嘲諷。“若是羽清音死了,我也不會繼續活下去。”
蒼落訝異地看着姚冶,險些鬆開緊緊抱住他的雙手。
姚冶居然要追隨羽清音而去嗎?他們二人的感情何時這麼深厚了?
“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也還有別人在乎。”蒼落收起劍,將姚冶扛在肩上,站起來。“我不許你死。”
“放開我!”姚冶拼命捶打蒼落的背,兩隻腳也四處亂蹬。“蒼落你是我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我的死活!?”
蒼落擡手按住姚冶不老實的雙腳,這句話讓他有些神傷。
“我是你的什麼人?我不是你們的大師兄嗎?”
對於羽清音爲何要血洗崑崙虛,蒼落雖然不瞭解他的不得已和身不由己,但蒼落相信他的五師弟不是個壞孩子。
“無法救下清音,那我至少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