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蠻好吃的……”
“我跟你說,我上次去拍那部戲,有個演員可逗了……”
朱靈和肖蟄堆在一起,兩人聊得嘻嘻哈哈的。
聞晟剛和粉絲拍完合照,狀似無意地掃了那邊一眼,面無表情的。
“好帥啊。”粉絲交頭接耳,被迷倒了一片。
“哎,好了好了,聞晟他等下還要拍戲,現在天也晚了,你們都是女孩子,太晚也不安全,先回去吧。”聞晟的經紀人知道他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就跳出來哄粉絲離開。
“晟大,我們該你帶了點小心意,你拍戲辛苦,加加餐哈。”粉絲妹子意猶未盡,害羞地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便當盒。
這時候楊駿走到肖蟄他們那邊。
“哎,楊導。”朱靈跟他打招呼,開玩笑地說,“你的飯盒裡肉怎麼那麼少,導演該加根雞腿呀。”
“導演不能搞特殊。”楊駿搖搖頭,在肖蟄旁邊坐下來,“幹得不錯。”
“難得啊,你也有夸人的時候。”肖蟄受寵若驚。
“實事求是而已。”楊駿冷哼了一聲,“不過我提醒你,有好的開端就堅持下去,什麼私人感情通通都給我放一邊。”
他指的是什麼?
琴阮瑤還是聞晟?
想到聞晟,其實他還是好奇,今天是怎麼莫名其妙在冷水池裡起火的?
肖蟄隨口應着楊駿,下意識地朝那邊看,正巧聞晟也看過來,臉上表情挺微妙的,別人估計看不出,不過他可看出來了,明顯那傢伙就是在不爽嘛。
被粉絲煩到了?
剛纔不還和美女合照得挺開心的。
“晚上的戲拍完,出去吃點夜宵?朱靈也去嗎?大家第一天聚在一起,去熟悉熟悉。”楊駿也沒注意他在發呆,吃了一口飯接着說。
“行啊。”朱靈沒意見,看肖蟄還沒回答,捅了捅他,“你不去?”
“去,去啊。”肖蟄回過神,“全劇組都去嗎?”
“嗯,我在問,好確定要去什麼地方。”
他們正說着,聞晟忽然從粉絲堆裡抽出身,走過來。
“喲,你粉絲給的便當呢?”肖蟄不想被他俯視,乾脆站起來,無奈還是有點身高差。
“聞大哥,今晚劇組出去吃夜宵,要不要一塊?”朱靈也站起來了。
“全都去?”
“可能會有一兩個有事去不了,不過基本都會去的。”楊駿也起身,“新人最好和人熟悉一下,多少能有個照應。”
他的身高和聞晟差不多,不過總還是少那麼一兩釐米的距離。
“對啊,都去嘛,這劇組裡我合作過的也就是你和肖大哥了,我們倆都會去,你要不去多遺憾。”朱靈見他不說話,就幫着勸道。
聞晟瞥了一眼肖蟄,“嗯。”
“太好了。”朱靈笑得眉角彎彎,擠眉弄眼地和肖蟄比了個剪刀手,“對了聞大哥,我們晚上那場戲,要不要現在來排練一下?”
“先吃飯。”
“哦,看我,開心過頭了。”朱靈敲敲腦袋,重新坐下,“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站着吃飯可不好。”
“你要在這邊吃?”肖蟄重新坐下後,旁邊多了個面癱臉,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問出口。
“有問題?”
“沒有。”他搖頭,望了一眼那邊,聞晟的經紀人正打發着他的粉絲,“你不用去跟你粉絲說一聲?”
“說了。”
“肖蟄,雖然你今天表現不錯,但還是有一點小問題,你如果能這樣稍加註意,比如說在那個時候,多一個顫抖的小動作,或者是表情再微妙一點……”楊駿一邊吃着飯,一邊指點着肖蟄。
“對!我怎麼沒想到還可以這樣表達呢。”肖蟄還來不及嚼飯就叫嚷起來,“那如果那一幕……”
“你能講究點用餐禮儀,先把飯吞下去嗎?咕噥着誰聽得清。”楊駿鄙夷地離得遠點,以防止飯粒噴到他身上,“這還有女士呢,講究點形象行不?”
朱靈竊笑,“沒事,吃飯嘛,吃得舒服就好。”
人女孩子是客氣,肖蟄哪裡不知道,訕訕地把飯噎下去,隨便解釋,“我這不是激動了點,一時忘形而已。”
“是嗎?”聞晟這時候輕飄飄得甩出一句。
他差點沒噎死。
其實肖蟄平時在公寓裡也這樣,看到什麼好玩的也不顧嘴裡有飯,嘰裡呱啦先說一通,就怕嚼完把要說的都給忘了。
聞晟也不是沒嫌棄過他,只不過一直被他以“在家裡禮貌給誰看啊”這樣欠揍的藉口塞回去。
“是的。”他扯起兩邊嘴角,警告地看着聞晟。
“你剛纔想問什麼?”楊駿在一邊接起話茬。
“哦,那個,下一場戲不是有一幕要揭發血鷹當刺客的原因嘛,我在想單純用氣憤的表情也不過,悲傷又還少個味,而且還得表現出慢慢對老友放鬆了警惕,眼神傳達我怕不到位,老抖手也不是辦法,還有什麼小動作……”
“用聲音。”
“那是臺詞,後期還要配音什麼的,有沒有別的建議?”
這兩人一個把作品當兒子,一個把演戲當人生追求,湊一塊去簡直就是沒完沒了,一討論起來那是一個熱火朝天口沫橫飛。
朱靈偶爾也會插話幾句,不過插話的機會其實也挺少的,她吃完飯盒,看聞晟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們兩人,就上去搭話,“他們說得有些還蠻有道理的,仔細聽聽還能學到蠻多哦?”
“嗯。”他發出一聲不知道是應承還是冷笑。
“上次我們那個戲你有沒有去看反響,都挺好的,我偷偷去某個吐槽網站看了看,要被粉絲的吐槽笑死。”朱靈說到這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有點忍俊不禁,“哎,不過那待遇太不公平了,我出場彈幕那麼少,你一出場整個畫面都不能看了,密密麻麻全是字,好歹我也是女主角,太不公平了不是?”
“嗯。”聞晟看着還在聊的兩人,眸色漸深。
“哎,話說你喜歡吃什麼,要是今晚去吃火鍋多好,天氣冷吃着暖和。而且這附近有家火鍋店特別有名,既能容納那麼多人,又能照顧到那麼多人的喜好。”
“火鍋店?”聞晟挑眉,說出了一個店名,“是這一家?”
“你也知道這一家啊?”
“嗯。”他閒閒地整理了一下有些皺的衣服,聲音不大卻吐字清晰,“我家就在這附近,去吃過。”
“你家在這附近啊?哪裡?我的也是耶。”朱靈驚喜地說道,音量不知覺有點大。
正在談演戲藝術的肖蟄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句,暫時終止了和楊駿的探討,驚訝地轉過來看聞晟,“你搬到影視城附近了?”
“嗯。”
“你一個人能找到這麼好的房子?”他又是好奇,又是不爽。
一想起那天他當着自己的面,不知道給什麼人打電話找的房子,他就覺得鬧心。
再說影視城這一片,交通很方便,發展得很繁榮,附近都是高檔住宅區,有些明星爲了拍戲方便,也會特地在這附近買房子住。因爲如此,打着這麼個噱頭,這裡就算是出租的公寓,價格也是貴得讓人咋舌,而且有錢有時候都未必能租到買到。
“一個朋友幫忙。”
“哼,你統共才幾個朋友,肯定又是那傢伙吧?”畢竟當着朱靈和楊駿的面,肖蟄還是不想把話說得太開。
這樣籠統的對話,別說朱靈,楊駿也插不上嘴。
“嗯。”看着肖蟄那藏不住的不爽,聞晟反而勾起了嘴角,“你若是需要,我也能讓他幫忙。”
他幾乎立刻就回答:“鬼才要,你自己好好享受吧。”
“咦,那照這麼說,聞大哥你是剛搬過來的呀?這附近出租的公寓倒也就那麼幾個,你是住在翠苑吧?”朱靈問道。
“不是。”
“他肯定是住在朋友家,怎麼會去住出租公寓。”
“住朋友家,難道是女朋友?”朱靈看肖蟄那擠兌的語氣,誤會了什麼,吃吃地笑。
“不是。”
這麼一提,楊駿忽然記起來,早先去過一趟肖蟄那邊,當時聞晟好像是住在他那裡的?可是現在一個搬出來,一個又有點兒陰陽怪調,他有點領悟過來——
不管兩人是什麼關係,肯定是吵過架了。
那邊肖蟄話不經過腦子,一下就跑出來了,“你看他那副面癱臉,哪個女的敢跟他。”
“跟我倒也不會跟你。”聞晟上下地打量了肖蟄一番。
“那可不一定,你沒看剛纔那麼一堆女粉絲的。”朱靈調皮地眨眨眼,隱隱覺得今天聞晟好像特別容易接觸,也就漸漸敢在他身上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