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快點了。”吳戟看了看不知道多少次門外經過的工作人員了,“外面的工作人員來往的頻率越來越快了,估計是要有香客來了。”
“什麼香客,那是韭菜!”萬鵬從桌子下鑽出來,仔細端詳着桌布,嗯,把禹像放在這邊在正面看不見。
“萬鵬,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那些工作人員好像看見我們都沒什麼反應誒。”吳戟一邊在桌子的側方看着桌下的禹像,一邊偷偷的看着門外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員。
“是嗎?”萬鵬將信將疑的別過頭去看了看外面,他剛剛都在擺放石像的位置,根本沒有在意外面的情況。
等了幾分鐘後,還沒見到有工作人員進過,萬鵬也將懷疑的眼神投向吳戟,你彷彿在逗我。
“不是,真的,剛剛有好幾撥人從外面過,有的還朝着裡面看了幾眼。”吳戟急忙開口辯解道,這是事實啊,只是現在沒了而已。
萬鵬的眼神中透露出鄙夷,“那你說,如果你是工作人員,看見在非營業期間,有人在寺廟中鬼鬼祟祟的,你會只是經過嗎?好了,”萬鵬覺得先跳過這件事情,“吳戟從你那邊可以看到禹像嗎?”
吳戟很想要辯解,可是萬鵬說起了正事,他有什麼辦法呢?還是隻得如實回答。
“我這邊看得見,很清楚。”
“行。”萬鵬從地上爬了起來,順手捶了捶自己的腰間,繼續開口道:“這樣就行了,接下來我們兩就在這裡看着,有事就跑。”
說完,萬鵬便走到了吳戟旁邊坐下,不是他不信任吳戟,只是有些時候,只有經自己的手,自己纔會心安。
在從側面的一角成功的看到禹像後,萬鵬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他,輕而易舉就完成了這艱難的任務。
看着旁邊一看就很自豪的萬鵬,吳戟真的很想告訴他,神像後面還有位置,他們大可以將禹像置於神像之後,只是看着萬鵬艱難的調整位置,吳戟準備等萬鵬失敗之後再說,誰想到萬鵬直接成功了,想了想,吳戟覺得先不說了。
“吳戟你說,郭海那邊怎麼樣了呢?他手機也沒電了,待會出事了都辦法聯繫我們,要不,我們待會出去找找他?”萬鵬現在無事可做,終於想起了郭海。
“郭海嘛,你擔心他還不如想想待會我們吃啥,再說,”吳戟往後靠了靠,將位置完全讓給了萬鵬,“說不定他現在事情做完了都在擔心我們這邊怎麼樣了呢。”吳戟完全沒有爲郭海擔心的想法,他都快成陸地神仙了,還能摔跟頭不成?
此時的郭海並沒有閒心去想這邊的事情,因爲,他的麻煩比較大。
看着下面不時走過的工作人員,趴在房頂的郭海有些疑惑,怎麼這寺廟中的工作人員數量猛增,明明昨天還沒幾個人的?難不成,今天有人來團建?所以來了很多臨時工?
“剛剛那小子在房頂上趴着幹嘛?莫不是想行刺?”一個面相平凡的中年大叔和自己的青年搭檔低聲的說着。
搭檔直接就是一個肘擊,用一種略帶尖銳的嗓音說道:“叫你平時少看點那些爛劇,很腦殘的知道不。”
說完,發現大叔用一種很詫異的眼神看着自己,也發現了有些不對,捏住嗓子微微輕咳,直到聲線成了正常男青年的嗓音才鬆了一口氣。
“阿姐,你這紕漏也太大了,要不是我和你同隊,你這起碼要去祠堂進修一次。”大叔用着一種很是詫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青年搭檔,
隨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中指的打低下,食指和大拇指不斷地摩擦着。
青年搭檔嘴角一抽,“行了行了,回去讓你在我的化妝品裡面挑一樣東西可行了吧,真是的,還敲詐起我來了。”
大叔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看着前面那大叔配青年的工作員工組合逐漸走遠,郭海也從屋頂上滑了下來,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被發現,這個寺廟裡面的員工安排到是挺合理的,二人一組,而且多半爲中年搭青年,很好的規章制度。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儘可能的將灰塵拍乾淨,其實他原本也沒有打算爬上屋頂來躲避這些工作人員的,他大可以裝作提前進來的遊客,可是他剛剛溜到大門口時,看見了外面被迫無法進入的遊客,那個大鬍子工作人員還說着時間未到,不可逾規提前進入之類的東西,搞得郭海怪尷尬的。
所以啊,現在郭海可以算得上是非法入侵,當然不能被那些工作人員看見,好在郭海身體素質夠好,連續幾波工作人員他都躲過去了,郭海很滿意,除了衣物上的灰塵,簡直完美。
“你說,那個趴在屋頂上的孩子爲什麼不來休息室偷一件員工衣服呢?”員工休息室中,一位看起來就很兇的大叔叼着根菸,滿臉疑惑的看着櫃子裡面滿滿當當的備用衣物。
“你這一天天的淨想當然了,他又不知道員工休息室在哪,再說,他肯定是認爲我們這些工作人員都認識啊,怎麼會想到如此傻缺的辦法。”旁邊的椅子上坐着那位早上打探浪哥故事的女子,只是,坐姿略有不雅。
“嘿,你的XXX露出來了。”叼煙大叔瞥了一眼女子,滿不在意的說着。
女子也沒有更改動作的意向,繼續將腿翹在辦公桌上,“小雅,你說,我們待會要不要也去看看那位?我已經有好多年沒看到過了。”
大叔的嘴裡突出了一個完整的菸圈,看着菸圈逐漸消失在空中,淡淡的開口說道:“是啊,然後告訴他,你小時候還扒過他的褲子,看他什麼反應是吧,但凡你收斂一點你那性轉化妝的怪癖,我現在二話不說就陪着你去看,你信不信?”
女子收起了高架在桌子上的雙腿,直接就坐到了大叔的懷中,玉手輕輕的放在了大叔的下巴上,慢慢的拂過其茂密的鬍子,然後又把手放在了大叔臉上的傷疤上,手指微微用力。
“可是,我就是喜歡小雅你現在的樣子嘛。”聲音略微發嗲,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大叔的身上,依偎在其懷中,還用着自己的頭髮蹭着大叔的臉龐。
“希望你下次能幫我把那玩意也畫出來,我一定好好寵愛你。”大叔的手攀上了女子的臉頰,微微用力,力道逐漸加深。
“嘿,那個傻子已經爬了五次屋頂了,嗯?你們兩個女的在幹嘛呢?”
門口是一個目瞪口呆的男子,別誤會,這位可是真男人。
隨着一聲悠揚的鐘聲,寺廟外攔着香客的大鬍子也讓到了一旁,那些跟風而來的韭菜們也是第一時間衝向了商店,今日,財神像前面的第一炷香,必定是他/她/(它?)的!
而商店這邊,阿柳和他的搭檔正坐在櫃檯後面,看着那些香客動不動好幾百,大幾千的消費,阿柳承認,他有點眼紅了,族裡面可以報銷很多的費用,可是工資其實也不是很高,而這些白花花的銀子,是可以隨時就用的啊!
阿柳有些猶豫,畢竟他還是一個新人,他不敢把自己的二維碼貼出去,當然,他也沒有時間去做這些,只能一邊幫顧客拿着東西,一邊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流向了資本家的口袋。
幸運的是,香客只有這麼一段時間人擠人,隨後便是三三兩兩的過來買香,而且金額都不是很大,那種眼看着金山而不能有所作爲的心痛感總算是結束了。
“唉,怎麼這麼快這些香客就買完了,不行,阿柳你說我們要不要今天半價酬賓,狠狠地撈上一筆。”搭檔看着商店外零零散散的香客,提出了寶貴的意見。
阿柳擡頭看着自己一臉老實的搭檔,滿臉疑惑,什麼意思?
搭檔停了停手上的動作,摩擦了一下那虎口上厚重的繭子,“忘了和你說了,新人特惠,今天的收益你拿三成,當然,僅此一次。”說完,搭檔向着阿柳遞出了自己滿是繭子的左手。
阿柳的眼中燃起了希望,他苦學多年金融,今日,他便爲這座寺廟免費的出謀劃策,爭取一日之內,清空庫存!
隨着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老實臉搭檔的右手朝着身後比劃了一個手勢,那邊的陰影處也同樣伸出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隱去。
“話說如果我不同流合污的話,你們會怎麼做?”阿柳在思考商業計劃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看向了他的搭檔。
而一看就很老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我們這邊人很多哦。”
那種物理安心的感覺瞬間充滿了阿柳的內心,他算是知道浪哥爲什麼和這羣人玩的這麼好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不過,浪哥你放心的走吧,你的位置我阿柳會繼承的!
“三,三爺,我覺得我已經不能再承受下去了,這份機緣我受不住啊!”浪哥就如阿柳走時一樣,坐在三爺的面前,只是他的手上,緊緊的抱着一個龜殼,龜殼上紋路時隱時現,每一處紋路都似乎有着無窮無盡的奧秘。
只是,對於浪哥這個境界的人來說,探究此等奧秘還是太早了一些,畢竟,從那兩條血淚上就可以看出。
“說什麼呢,阿浪,這可是你父親都求不來的機緣呢,好好看,好好學,不要浪費,看到悟出來東西爲止,不然我就把這龜殼刻在你的腦海中,每過三日給你一份小機緣。”陰影中傳來了平靜卻帶着點愉悅的聲音。
浪哥努力的想要將眼睛移開,只可惜他身體的本能根本無法捨棄這份天大的機緣,他後悔啊!早知道就提前和阿柳那個混蛋打好招呼啊,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阿柳,不要讓我逮到你的把柄。”浪哥在心中暗暗發誓,但是走神的代價是,嗯?他剛剛看到哪條紋路了?晚了,什麼都找不到了,嘶,這條紋路,竟如此神異,不行,不能看了,不,錯過了就沒了,不,此條紋路必定不凡,看下去,不……
就這樣,浪哥在反覆橫跳中靈臺空明,心中再無雜念,被血色覆蓋的雙眼一閉,頭一歪,暈了過去。
“或許,這樣我就解脫了吧。”這個浪哥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只可惜,三爺的手段比阿浪吃過的鹽都多,一枚銅錢從陰影中飄出,左搖右擺的飄進了龜殼中。
隨着一聲清脆的撞擊,浪哥正了正癱軟的身姿,還未來得及求饒,意識又被眼前的龜殼所吸引。
與外面格外熱鬧的情景不同的是,間隙域中顯得格外的壓抑。
男子最終還是沒能禁得起蠱惑,一個閃身便到了河流旁邊,強忍着心中的不適,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河邊,看着深不見底的水面。
“是不是從未來過此地呢?或者說,你是不是從來沒認真看過這河流呢?”老劉的身影從後方浮現,由虛變實,一句話也剛好說完。
這次,男子沒有忽視老劉,只是側目看了一眼,“這水,不對。”
老劉頓時明白這是男子在詢問自己這是什麼水,畢竟男子不像他,他的間隙域中有各代先賢留下的古文經傳,而這位,只有千篇一律的禹的過往。
沒有報復男子之前對自己的無禮,老劉很是配合的開口解釋道:“琰水,世間少尋,不可窺其底,不可投其物,曾有一位仙人將金丹投入,頃刻間化爲烏有,以此得名。”
還沒等老劉說完,男子便大手一揮,河水瞬間騰空,在這間隙域中,掌控者幾近神明,哪怕他即將消散,但是這點小事他還是能做到的。
感受着不同尋常的壓力,男子皺了皺沒有,旁邊的那人沒有瞎說,這琰水的確神異,但是他現在沒有時間去管這琰水從何而來,爲何在此,因爲,河牀中裸露出來不僅僅是泥沙,還有,五座殘破的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