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玉清是被狄剎雲進門的聲音吵醒的,雖然狄剎雲已經放輕了動作和腳步,但是沒有睡熟的阮玉清還是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坐起身看着向她走來的狄剎雲,阮玉清問道:“什麼事?”
面對着十分不爽地看着他的阮玉清,狄剎雲也很不爽,沒想到醒來的居然是阮玉清“我是來...叫你吃早飯的”
狄剎雲說着話的時候,很僵硬,不過阮玉清也懶得拆穿他,只是回道:“風還沒醒,我也暫時不想動,你讓玦情午時的時候來叫我”
“嗯,哦”
狄剎雲輕輕應着,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門,風還沒醒嗎?是真沒醒,還是阮玉清在騙他。狄剎雲這樣想着,關上房門的時候,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玦情,接着就說道:“阮玉清叫你午時的時候,再叫她”
“嗯,玉清確實該多休息一下了”玦情點着頭說着“教主,你一大早的是找玉清有什麼事嗎?”
“誰找那個瘋女人,我本來想找的是風”狄剎雲說這話的時候,可以說是咬牙切齒“這個女人也太精了,我一進去便醒過來了”
“教主昨夜要是沒有偷襲風的話,估計玉清還沒這麼大戒心,所以說,教主怪不得別人,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玦情完全沒有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妥,在接收到狄剎雲像看怪物一樣的目光時,玦情不自在地假咳了幾聲,接着說道:“教主,你還是不要去招惹玉清比較好”
“玦情,你未免把阮玉清看得太高了”狄剎雲哼着氣,完全沒把玦情的話當一回事。
玦情聞言,只是默嘆,沒有和狄剎雲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教主到我這裡來,可有別人知道”
“沒有,我偷偷過來的,怎麼,你這是要趕我走!”狄剎雲挑眉看着玦情,很有你要是說是,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架勢。
“我怎敢趕教主走,只是,既然教主知道我回來,那麼瀲灩也應該知道,不過她應該不知道我和教主已經見面了,以我對她的瞭解,昨夜一點動靜都沒有,恐怕就是她的極限了,所以她今天一定會過來,教主,瀲灩是玉清在此停留的最大目標”
“哼,用不着阮玉清插手”狄剎雲的聲音毫無溫度可言“以前放任她,那是因爲她是教中的右護法,還有些用處,現在她膽敢傷害風,在我知道這些的時候,她就是一個死人了”
狄剎雲說着這些的時候,便往外走去,玦情立即叫道:“教主要去哪兒?”
“自然是要把瀲灩處理掉,不過我可不會讓她就這樣輕易死去,她加註在風身體上的痛苦,我一定要讓她百倍償還!”狄剎雲現在對瀲灩可以說是恨得牙癢癢。
然而狄剎雲的話音未落,玦情便抓住了狄剎雲的手臂,阻止了狄剎雲前行的腳步,狄剎雲不滿地回頭看向玦情,放開狄剎雲,玦情解釋道:“教主,對你來說,瀲灩不可原諒,是因爲她傷害了風,對玉清來說,是因爲瀲灩傷害了風,還有霜華縣那一百多條性命,但是對風來說,他在意的不是瀲灩對他的傷害,而是因爲他而死的,霜華縣那些無辜的性命”
“那又如何?”
“教主,玉清是朝廷的人,瀲灩的行爲可以說是挑戰了朝廷的天威,玉清要做的便是逮捕瀲灩,所以本來教主懲罰瀲灩,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玉清和風卻不這樣想,你要是對瀲灩處以私刑,玉清恐會生氣,風估計也不太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阮玉清是朝廷中人?!”因爲昨夜的對話中,並沒有說到這一點,所以狄剎雲有些吃驚。
“嗯”玦情點頭,想了想,覺得還是把阮玉清的身份告訴狄剎雲,於是繼續說道:“教主應該知道,朝廷中現有兩位王爺莊王和豐王,玉清便是莊王的王妃,而且除了瀲灩屠了霜華縣的監獄,我不小心把要救玉清的莊王司徒翰臨給打成重傷了,現在外面我和瀲灩的通緝令估計都已經貼滿全國了”
狄剎雲更驚訝了,但是他驚訝的重點是阮玉清竟已經嫁人了,而且還是一國的王妃,等回過神來後,狄剎雲還想問什麼,但是玦情的手下走了進來,說是瀲灩來訪。
狄剎雲和玦情皆是眸色一沉,拉住情緒有些激動的狄剎雲,玦情吩咐道:“讓她進來”,在手下離開後,玦情便對狄剎雲說道:“教主,你可以迴避一下嗎?”
“你要自己抓她!”
“不,我只是想要知道,她直接來找我,想要做些什麼,她做的那些事,她會給我一個什麼解釋?!”玦情用面無表情,毫無溫度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而在這時狄剎雲才感覺到,他的那個左護法回來了,畢竟他從昨夜便一直在忽略,玦情的面容柔和了很多,性情也變了很多,而現在看到這樣的玦情,狄剎雲也放下了心。
玦情打算在院中 ‘招待’瀲灩,狄剎雲也找了一個可以聽到兩人說話,隱秘的位置藏了起來。在狄剎雲藏好後,玦情坐在置於院中的桌椅上,然後等着瀲灩的到來。
瀲灩在玦情手下的人領着進入後,一眼便看到了‘悠閒自在’的玦情,自然地上前坐在玦情的對面,瀲灩率先開口道:“你身上的毒解了”
“若是不解,我還能坐在這兒?”
“凌風現在跟你在一起,還是說,她已經...”瀲灩停住話語,玦情自然聽出了瀲灩的意思,回道:“若是風出了事,你覺得我還能讓你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
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逝,瀲灩笑顏如花“玦情,你要讓凌風見教主,然後將我所做的事都稟告教主”
“誰知道呢”玦情說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在瀲灩都快壓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玦情又開口了“瀲灩,我們的通緝令,你已經看到了吧,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玦情,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難道就朝廷那些人,還能查到我們魔教頭上”
“若是查到了呢”玦情追問道。現在瀲灩很不想和玦情談論這沒有意義的事,於是自然毫不在意地不屑道:“查到又怎麼,難道他們還能追到這裡來。玦情,現在你不要給我扯這些沒用的,要怎樣你纔會幫我保守秘密,不將這些事稟告給教主”
“瀲灩,我現在有一個問題”玦情目光冰冷地看着瀲灩“讓你活着,魔教能夠存在多久?”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犯下的錯,要是小,看在你在魔教的地位上,我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這一個月都沒有反省過,你究竟給魔教帶來了多大的危機,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能逃脫該有的懲罰!”
玦情的話說完,瀲灩有的是憤怒,看來玦情是不打算放過她了。而狄剎雲則是恍然大悟,瞪大着眼眸看着玦情,原來是這樣,這纔是你無論如何都要離開魔教的原因,霜華縣監獄的事,就算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你終究是幫兇,所以在事態變得嚴重之前,你只能離開或者是死,因爲那樣你就連累不到魔教了,是嗎?
呵呵,玦情,要是你真的是因爲風,因爲阮玉清要離開該多好,那樣至少我不會像現在這樣,不願讓你離開了。看着微低着頭,已經散發着殺氣的瀲灩,狄剎雲走了出去,走到了玦情的身後,然後冷聲道:“瀲灩,我的右護法,你現在是要殺人滅口嗎?!”
玦情和瀲灩皆是一愣,玦情是因爲狄剎雲竟走了出來,而瀲灩則是因爲狄剎雲竟然在這裡,那麼狄剎雲現在是已經知道了一切嗎?驚慌失措地站起身,瀲灩頓時臉色蒼白,連退了好幾步,然後才顫顫巍巍地開口道:“教主,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剛纔全部都聽到了,教主,你聽我解釋,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瀲灩,看在你在教中這麼多年,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希望你能讓我滿意!”
“教主”瀲灩一聽狄剎雲竟會讓她解釋,頓時有些高興,於是也沒有這麼慌亂了“瀲灩做這麼多,都是爲了教主,凌風迷惑教主,按照教中規定,本就不應該活着,可是玦情卻屢次包庇凌風,現在更是將凌風藏了起來...”
“瀲灩,我是要聽你的解釋,而不是聽你在這裡廢話!”狄剎雲將攝人的目光投向了瀲灩。被狄剎雲這樣的目光看着,瀲灩頓時汗毛倒豎,冷汗直冒,捂住自己的胸口,瀲灩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大了“教主,我真的是爲了教主,我這麼愛教主,怎麼會害教主?!教主,你要相信我,教主對瀲灩來說,是瀲灩的全部,我一直待在教主的身邊...教主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可是那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凌風,卻將教主的心緊緊拴住,我不甘心...”
瀲灩的話現在帶着一絲悲傷,臉上也帶着哀切,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上前安慰了,可是狄剎雲和玦情可不是普通人,就算瀲灩流露出的是真情實感,都不能讓他們動搖。
瀲灩的悲傷、哀切漸漸消失,看着狄剎雲的目光帶着興奮“教主,現在好了,就算凌風還活着,她都已經沒有了那張勾引教主的狐媚臉了,教主,你現在應該問罪玦情,玦情因爲自己的私情,將迷惑教主的凌風給藏了起來...”
狄剎雲看着瀲灩的目光越來越冷,要不是玦情還算有理智地在一旁拉着狄剎雲,估計狄剎雲都已經直接上前,把此時‘胡言亂語’的瀲灩給劈了。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狄剎雲低吼道:“住嘴!”
被狄剎雲的這聲低吼嚇住,瀲灩立馬禁聲,戰戰兢兢地看着狄剎雲。沒有一絲同情的意味,因爲瀲灩根本就不值得讓人同情,她對她所做的那些事壓根就沒有一絲悔改之意,拍了一下玦情拉住他的手,在玦情放開後,狄剎雲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瀲灩,冷冷地說道:“瀲灩,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那我也就跟你說清楚,風根本就沒有迷惑我,他一直都在拒絕我,是我死皮賴臉地糾纏他,我本來都已經打算放棄了,可是現在...”
狄剎雲冷笑着“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或許都不會再見到風,而你也該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