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移開目光,凌風爲自己找藉口,這可不是移情別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欣賞,欣賞...再次咳嗽兩聲,凌風繼續道:“但是,芳雪並不是被你寵溺長大,不韻世事的少女,這些年經歷的,也足夠讓她成熟,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每一個決定,都有自己的考量,面對這樣的女兒,你該感到自豪,而不是否定”
“嗯嗯嗯”楊芳雪也認可地狂點頭。
凌風笑着摸了摸楊芳雪的頭頂,看着楊芳雪還帶着淚水的臉龐,全身似乎都帶上了淡淡的傷感“父母的措辭不一定都是正確的,父母的期許不一定是兒女期望着的...父母亦不可能永遠都是兒女的避風港!”
凌風擡頭直視着楊母“伯母,或許你走過的路比我們都要多,但是你所經歷的,也不一定是我們所欠缺的,芳雪隻身前往京城的時候,受了多少苦,到達京城又吃了多少苦,這些或許你都可以體會,但是那個時候,拯救了絕境中的芳雪的人不是你啊!”
或許是凌風的言語比之阮玉清更具感情的渲染,楊母在聽完這些後,沉默着,看着楊芳雪眼中堅定不移的眼神,終是嘆了口氣,說道:“先進來吧,在門前站着不太好”
“好啊”凌風笑嘻嘻地應道,畢竟見過凌風這麼沒心沒肺的樣子,楊芳雪和珠兒都見怪不怪了,倒是楊母不太能理解,不過這並不影響凌風的心情,在將地上散落的東西撿起後,拉着楊芳雪,就興沖沖地往廚房走。
楊母見此沒有管,應該是往自己的房間去了,珠兒自然是跟在凌風和楊芳雪的身後。於是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凌風停下腳步,轉頭對珠兒道:“珠兒,你去叫阮老大和司徒來廚房”
“啊!誰?”珠兒一臉茫然地看着凌風。
“哈哈...”凌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是說的玉軒哥和翰臨啦,去幫我叫他們過來”
說完,凌風在楊芳雪也比較奇怪的目光中,繼續向自己的目的地廚房走。楊芳雪被凌風拉着走在後面,看着凌風的背影默默發呆,昨天也像這樣看過阮玉清的背影,明明是同一個人,爲何卻是截然相反的感覺,昨天的是偉岸可靠;今日的,卻是活力溫暖。
使勁搖了搖頭,楊芳雪似是要將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搖散,然後淡定自然地問道:“姐姐,我們去廚房做什麼?爲何還要叫阮公子和王爺來?”
“讓他們來幫忙,我們今天吃火鍋”凌風頭也不回興沖沖地說道。
“火鍋?”
“嗯”凌風轉頭使勁點了點頭“一起吃火鍋的話,感覺彼此的心也會近一些,芳雪,我不想和伯母的關係太僵,也不想你和翰臨、玉軒哥的關係太僵”
在楊芳雪呆愣的面容中,凌風轉過了頭“過去發生的事太多,有悲傷的、痛苦的,但是也有高興的、快樂的、幸福的。芳雪,今天就讓我們一起來記住快樂幸福,暫時忘記那些悲痛,忘記所有的不愉快,好不好”
後面的話凌風再次轉過頭看向楊芳雪,那一刻凌風所帶來的溫暖似是飄進了楊芳雪的心間,她亦露出了溫柔的目光“好,都聽姐姐的”,凌風得到了答案,又轉了過去,快速地向前跑着。
所以他不知道,楊芳雪在他轉過頭後,低聲呢喃了一句“好溫暖,像太陽一樣”,阮玉清聽到了這句話,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風啊,你始終是太耀眼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處理地比我好...”
不過在跑出一定距離後,楊芳雪緊緊地將凌風拉住,凌風順勢停下腳步,目光澄澈地看向楊芳雪“芳雪,怎麼了?”
“方向反了”楊芳雪小聲說道,有點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的樣子。
“啊?什麼?”
可凌風一臉茫然地看着楊芳雪,於是在下一刻楊芳雪鼓足勇氣大聲道:“廚房不在這邊,在那邊”,凌風順着楊芳雪指向的完全相反的方向看去,然後展顏一笑“原來是在那邊,我說怎麼跑了這麼遠,還是看不到廚房的影子”
楊芳雪看着凌風明顯很尷尬,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嘆了口氣,轉身邊走邊說:“還是我帶路吧”
“哦”凌風老老實實地跟在楊芳雪身後走。接着就對狂笑不止的阮玉清道:“不就是走錯路了嗎?有什麼好笑的?!”
“風啊,你追蹤倒是可以,可是什麼時候可以改改路癡的毛病”
凌風聽着阮玉清帶着笑意的聲音,就覺得惱火“我這不是迷路,也跟路癡毫無關係,好嗎?我只是不小心沒有問楊芳雪,廚房的方位而已,不過下次我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絕不會啊~~~”阮玉清拖長了尾音,很明顯不信任的樣子,凌風也懶得和阮玉清解釋或是瞎掰了,上前一步和楊芳雪並肩走着,時不時調戲一下楊芳雪,好不爽快。
但是走進廚房的時候,凌風看着一身黑氣纏繞的阮玉軒,就想轉身逃走,可是還沒挪步,阮玉軒就跨到了他的面前“玉清,你叫我們來廚房做什麼?”
凌風退後一步,和阮玉軒保持一定距離後,雙手叉腰道:“你傻啊!來廚房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做飯!”
“哈?”阮玉軒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雖然和司徒翰臨一樣想到現在的阮玉清是凌風,但還是一副似乎是自己聽錯了的樣子。
而凌風也懶得解釋了,將廚房裡本來的廚子推了出去,無視阮玉軒的大呼小叫,在將廚房裡的菜品看過一遍後,就開始給廚房裡的人安排任務。
楊芳雪和司徒翰臨一點異議都沒有,凌風叫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阮玉軒雖然罵罵咧咧的,可是還是毫不含糊地完成了凌風交給他的任務,凌風自然是做主廚,調製着火鍋底料,讓聞不到氣味的阮玉清單是看着也胃口大開。
在凌風制好底料,司徒翰臨等人也將菜洗得差不多了,凌風讓珠兒去叫楊母,以及蕪殤和玦情。然後直接在廚房外的空地上擺好火鍋,在玦情等人到達的時候,凌風已經煮好了一鍋的菜,玦情還很遺憾的說:“怎麼不叫我,在霜華縣的時候,我好歹也學了一點東西”
“傷者就乖乖閉上嘴,吃吧!”凌風笑着塞了一雙碗筷給玦情,同時也塞了一份給臉色有些爲難的楊母。蕪殤不需要別人叫,自己拿了碗筷就要大快朵頤,不過被阮玉軒給揪到了廚房裡,把剩下的菜都交給了他,美名其曰“大家都出力了,決不能讓你吃現食”
不過蕪殤自然提出了抗議“你們又沒有叫我!這也能怪我!”
“是玉清沒叫,關我什麼事”阮玉軒直接將鍋甩給了凌風,凌風則在蕪殤看過來的時候,露齒一笑,司徒翰臨也投去威脅性的目光,蕪殤只好一個人很苦逼地繼續工作。
或許是自己弄出來的東西,在辛苦過後,吃起來都很美味,阮玉軒和司徒翰臨都很開心地選着自己喜歡的食物,楊芳雪則從一開始就很興奮,現在也很興奮,甚至還抱出了一罈又一罈的酒,凌風見此立即阻止“芳雪,明天還要趕路呢,酒就算了”
“那可不行!”阮玉軒率先開了一罈“難道說你怕了”
“這樣的挑釁真沒意思”凌風瞄了一眼阮玉軒,便移開了目光,看着鍋裡的菜“我要吃菜,纔不要喝酒呢,佔肚子”
阮玉軒聞言頓時有點焉,司徒翰臨和蕪殤很自覺地過來‘安慰’,成功地將阮玉軒惹毛了,於是三人直接在火鍋旁邊開始了全武行。凌風見此明智地和阮玉清秒換,自己興奮地看着打成一團的三人。
和凌風交換過後,阮玉清可沒有心思去管那三人,自己埋頭吃了起來。可是在蕪殤不小心碰落她的碗後,阮玉清忍了;在司徒翰臨不小心將筷子插在她的頭髮上時,阮玉清壓着怒火,換了個位置繼續吃;在阮玉軒將阮玉清夾着快要送到嘴邊的菜,一個不小心踢落的時候,阮玉清徹底怒了。
凌風只見阮玉清折斷了自己手中的筷子,然後在身體留下無數殘影后,阮玉軒、蕪殤和司徒翰臨都鼻青臉腫地乖乖坐下,在三人老實後,遠離火鍋,走出很遠避難的衆人又圍了過來,而阮玉清也如願地吃到了凌風親手弄出來的火鍋。
而開始不太願下口的楊母,在楊芳雪勸着嚐了一口後,也斯文地吃了起來,楊芳雪吃着還給阮玉清、司徒翰臨和楊母夾菜,阮玉軒和蕪殤偶爾會搶菜,但好歹不敢鬧出大動靜,凌風則是看着眼前的一切,笑意不斷,看起來像是吃了絕世美味一般。
可在吃到一半的時候,沈實走了過來,在司徒翰臨耳邊低語了幾句,司徒翰臨頓時冷下一張臉“叫他們滾回去!”
沈實領命就要離開,阮玉清開口了“沈實,什麼事?”
沈實爲難地看了一眼司徒翰臨,司徒翰臨點頭後,纔回道:“王妃娘娘,是縣令來了”
“縣令,他來做什麼?”
“昨晚娘娘不是打了幾個登徒子嗎,其中一個好像是縣令的獨子,醒了過來,便查到了這裡,現在在外面叫囂着要逮捕犯人”
“昨晚?”阮玉清想了想道:“不是讓你將人交到縣衙嗎?”
“是屬下辦事不利”沈實接着便跪了下來“只是將人放在了縣衙門口,用紙寫出了那些人的罪狀”
“哦,那就是說,縣令還不知道在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
“是的”
“叫他們進來吧”阮玉清嘴角露出了充滿邪氣的笑。沈實聞言又往司徒翰臨看去,司徒翰臨自然不會違阮玉清的意,認可地點了一下頭。
“是”沈實起身退了出去。阮玉清等人接着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繼續撈菜吃,只有楊母將楊芳雪叫到身邊,詢問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