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哭聲,阮玉清沉默半響,說道:“風,你想要我對芳雪說出所有的一切”
“嗯”凌風在阮玉清看不到的地方,重重地點了點頭。玦情猶豫了一下,也嚴肅地凝視着在他上方的阮玉清說道:“玉清,我的想法和風一樣,畢竟司徒翰臨爲你瘋狂的樣子,我也見過”
“哈哈...”爽朗的大笑聲突兀地響起,凌風和玦情看着起身的阮玉清,不知道此時的阮玉清到底是怎麼想的。猶豫着,凌風還是小心翼翼地說道:“玉清,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我們向着司徒翰臨的意思,我們只是...”
“我知道,我都明白”阮玉清停住了笑聲,臉上流露着似是看開了一般的表情“風,你說得對,我錯了...我其實也一直都知道我的決定是錯誤的,但是那一道坎,我真的過不了,只要芳雪露出一絲難過不安的表情,我總是會想起死在我面前的楊將軍,不只是不願認輸,還有那份無論如何也消除不了的罪惡感...但無論怎麼我也是欠了翰臨,太多太多...”
“所以,你還是選擇隱瞞”這次開口的是玦情“玉清,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幫你的”
“謝謝”阮玉清笑着拍了拍玦情的肩“但是真的已經不能這樣下去了,翰臨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不想他再痛苦下去!至於芳雪...她也有知道一切的權利啊!”
“玉清...”凌風和玦情同時喚着此時無比傷感的阮玉清。
“呵呵...”阮玉清扶額苦澀地笑道:“風,玦情,我想,要是我一點都不愛翰臨,那該有多好,那麼現在我是不是就可以輕鬆一點”
“玉清,只要一切都說開了,你和司徒翰臨不是不可以在一起,你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凌風寬慰着。
但阮玉清聞言卻搖了搖頭“風,要是以前,我們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我和翰臨之間...”
“不要在意我!”阮玉清沒有說完,凌風便急道:“我無所謂的,你不能因爲我和月瑤而失去...”
“不是,風,不是你和月瑤的問題,我和翰臨,他知我,我知他,他愛我,我也愛他,可我們的感情從先皇逼婚開始,或許還要更久,便已經千瘡百孔,就算沒有芳雪,沒有你,我和翰臨也不可能長久...風,我也早就說過,兒女情長不適合我”
“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凌風還是不甘心地問道。玦情也符合着“玉清,我相信司徒翰臨對你的感情可以跨越一切”
“或許吧”阮玉清含笑着對凌風和玦情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好了,也該走了,可不能讓玉軒哥和翰臨等得太久,也不能讓芳雪陪着他們一直等下去”
阮玉清說完,便邁步離開。玦情沒有立即跟上,而是看着阮玉清離開的背影,明明他在,風在,甚至阮玉軒和司徒翰臨也在,可爲什麼,她的背影看起來如此悲傷、寂寥、淒涼...
而凌風看着玦情一直沒有動的樣子,懷念着在孤峰峰頂的時間,簡單、平凡,他想要和他所珍視的,所愛的一直過着那樣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即使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阮玉清的苦衷,依然無能爲力...
而在阮玉清給凌風、玦情講述事實的時候,阮玉軒回到了沁月湖邊,司徒翰臨等人自然是不在原地了,而是在附近的一個涼亭中。司徒翰臨和楊芳雪坐着,楊芳雪柔媚地和司徒翰臨說着話,但司徒翰臨心不在焉地,顯然沒有聽進去。綠盈和珠兒站着,相比珠兒的畢恭畢敬,綠盈就顯得很焦躁,就差沒有在原地走來走去了。
沒有停留,阮玉軒徑直向司徒翰臨走去,司徒翰臨看到他了,很自然地站起身來,司徒翰臨起來了,楊芳雪怎還敢坐着,在珠兒的攙扶下也站起身來,綠盈在看到阮玉軒,眼睛一亮,可是沒有看到阮玉清,眼中還沒下去的憂色再次加濃。
待阮玉軒走近了,差不多想清楚了的司徒翰臨,還不等阮玉軒停步,便冷靜地問道:“看來你是知道了”
阮玉軒點了點頭,在司徒翰臨身前不遠處停下,咬牙道:“對不起,要是我早點知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
短暫的沉默,阮玉軒眸光微沉,回道:“至少你不用一人面對,至少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局面,翰臨,你應早日告訴我的”
“那麼你現在又是如何知道的?或者說是誰告訴你的?”司徒翰臨的面容嚴肅而冰冷。
冷靜下來,阮玉軒也知道司徒翰臨擔心的是什麼,或許也只是不願去深想罷了,而現在他也不願糾結這個話題“誰告訴我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翰臨,你和玉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是我和玉清的事,你不要插手”
“正因爲是你們的事,所以我才更要插手,我已經和玉清說清楚了,也給出了我的決定,天亮之前,我會等玉清的決定,由誰來說出一切”
“她沒有立即阻止你!”聽到這裡,司徒翰臨眼中似是有了些許期待,猶豫着問道。
“沒有”阮玉軒嘆道:“你就是太遷就她了,你越順着她,她會越得寸進尺的”
“你不也一直在遷就她嗎?”
阮玉軒這一句話說完,司徒翰臨嘀咕了一句,便沒有說話。可是聽着兩人的對話,楊芳雪雖然不是能完全聽懂,但也知道兩人說的是阮玉清,而且還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一部分,不願再聽下去,在司徒翰臨和阮玉軒都止聲的時候,楊芳雪臉色蒼白地喚了一聲“王爺...”
司徒翰臨和阮玉軒同時回頭看着她,楊芳雪也不怯場,聲音柔軟甜膩“妾身身體不適,想回去休息了”
“你便是楊芳雪”開口的是阮玉軒“你還是陪我們一起等着吧,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了,到時該還的,一定不會欠你...”
楊芳雪自然是不願留下,柔弱無依地看着司徒翰臨,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妾身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但是此時司徒翰臨也不會讓楊芳雪離開,可也知道楊芳雪並不是完全地撒謊,便讓人去取保暖的衣服,接着纔對楊芳雪道:“再等一會兒吧”
“可是,王爺...”
然而楊芳雪還沒有把話說完,司徒翰臨一道冰冷的目光,讓她頓時止聲,甚至本就有些涼意的手腳,頓時變得冰冷,強笑道:“是,王爺”
收回那冰冷的視線,司徒翰臨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阮玉軒也跟着一起坐下,楊芳雪本不敢坐下,在司徒翰臨的授意下,纔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