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卓聞言笑着,不再說話,但是眸光卻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有着一絲波動。慕容卓不再多話,阮玉軒自然也沉默了下來,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司徒翰臨。年大夫待在這樣一個極其詭異的氣氛中,感覺他都要減壽好幾年了,等到城裡的所有大夫聚集之時,年大夫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經過衆大夫一夜的忙碌,司徒翰臨的傷勢終是穩定了下來,阮玉軒在此期間也寸步不離,慕容卓自然沒有一直和阮玉軒和司徒翰臨待在一個空間裡,中途跑去找李奇和展演了。
而在司徒翰臨穩定下來後,一大屋子裡的大夫便被阮玉軒給攆走了,放下心來,阮玉軒對一大早便站在房中的嚴縣令道:“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展演也還沒有回來,具體的情況下官還不是很清楚”
“嗯”
走到屋外,阮玉軒伸手接過從房檐上滴落下來的雨水,雖說現在雨勢不大,但是天空黑壓壓的一片,正如阮玉軒現在的心情一樣,低沉而壓抑。
昨夜因爲司徒翰臨的傷而強迫自己暫時忘記,但是現在阮玉軒的心是慌的,翰臨傷成了這樣,那玉清呢,玉清現在怎麼樣?在哪兒?在做什麼?又想起展演訴說的,阮玉軒的心更加着急,恨不得立即便知道阮玉清的行蹤。
對了,想到這裡,阮玉軒忽然想起了冷月瑤,玉清一直把月瑤帶在身邊,那麼現在她會不會已經回到了店裡,趁我們注意力都在翰臨身上的時候,又偷偷地帶着月瑤離開。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阮玉軒對嚴縣令說道:“嚴大人,我有事先出去一趟,翰臨就暫時交給你了”
說完,阮玉軒不等嚴縣令說話,便急匆匆地闖入了雨中,從馬廄中牽出自己的馬,阮玉軒毫不停留疾馳在路上,如果玉清真的這樣做了,自己還趕得及嗎?阮玉軒是帶着回到店裡,冷月瑤已經不在的想法,飛奔在路上的。
還好此時天色還早,又因爲雨一直在下,沒有多少行人,因此阮玉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店裡,還沒進門,便傳來了一聲讓他安心的聲音,那是冷月瑤的怒吼聲:“混蛋,放開暖心”
快步進入店內,阮玉軒便看到冷月瑤站在樓梯旁,張老伯一臉憂急地拉着冷月瑤,而在他們前方,東西幾乎已經全被砸了,有六個人持刀站在兩人前面,其中一個用刀架在暖心的肩上,暖心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但是還在強裝鎮定,對冷月瑤說道:“葉姑娘,你不用管我,你不能答應這些人的要求”
暖心的話一說出口,挾持着暖心的男子便抓住暖心的頭髮向後拽,暖心痛得後仰着頭,而那名男子接着便對冷月瑤說道:“我家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們先前的行爲,你居然不知好歹,現在你是要她的命,做我家少爺的小妾,還是就這樣看着她去死,姑娘可是要好好想一想”,說着男子將刀刃向暖心的脖頸移了移,暖心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條口子,鮮紅的血順着脖子,染紅了她的衣領。
“暖心!”冷月瑤見此便要往前衝,然後在看到悄無聲息站在挾持暖心的男子身後的人時,微微一愣,便鬆了一口氣,張老伯同樣看到了阮玉軒,於是放開了拽着冷月瑤的手。沒有了束縛,冷月瑤從容地向前走去“膽敢傷了暖心,你別以爲我會這麼容易便放了你”
聚於內力於手掌,冷月瑤毫不畏懼地衝了上去,不一會兒,地上便躺着六人,將暖心從阮玉軒的懷中撈了出來,冷月瑤將暖心抱入懷中,輕拍着她的背部安撫着。眸光躲閃着,不去看阮玉軒,冷月瑤低聲道:“謝謝...”
“啊,哈哈...”阮玉軒爲冷月瑤的道謝,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來,在冷月瑤又要炸毛的時候,阮玉軒撫摸着冷月瑤的頭道:“月瑤,看來這些日子你變了許多,居然都學會道謝了”
臉色微紅,冷月瑤不甘道:“我以前有那麼差勁嗎?”
“沒有,月瑤可是我可愛的妹妹”阮玉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暖心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妹妹,不是未婚妻嗎?
“玉軒哥哥!”冷月瑤不滿地嘟着嘴,接着冷月瑤又說道:“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跟你回去,你可以幫我照顧一下暖心嗎,我要去縣衙”
“縣衙?你去縣衙做什麼?是因爲凌風嗎,如果是,她現在已經不在那裡了”
阮玉軒的一句話,同時吸引了冷月瑤,暖心和張老伯的注意,冷月瑤甚至上前抓住了阮玉軒的手臂“玉軒哥哥,不在是什麼意思!?”
“昨晚縣衙監獄被血洗,裡面的獄卒和犯人都被殺了,唯有凌風不知所蹤”
“什麼!?”冷月瑤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他沒事的,對吧,玉軒哥哥,凌風很強的,他一定沒事”
“不知道”阮玉軒眼中也閃爍着擔憂“但是翰臨一定知道什麼,可是翰臨昨夜身受重傷,到現在都還沒醒,我以爲她會回來將你帶走,所以趕了回來...不過看來我所想的並不準確”
“也就是凌風他現在凶多吉少”冷月瑤的眼中有着淚花閃現,搖了搖頭,冷月瑤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妥的部分“玉軒哥哥,你們認識凌風,從你的話中,聽起來好像是這樣”
“嗯,當然認識,凌風是...”阮玉軒正要說出凌風的身份,張老伯就開始咳嗽,暖心見此立馬上前關心地爲張老伯順氣,冷月瑤看了一眼張老伯,便又將目光投向了阮玉軒,於是阮玉軒便接着回道:“凌風是阮府的人,在兩年前離開了阮府”
“嗯,是這樣嗎,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冷月瑤有些失落道。
“好了,月瑤,你現在再擔心也沒有用,現在縣衙的人都在找她,你在這裡,也不安全,和我一起去縣衙,回家的事,我們後面再談”
點了點頭,冷月瑤拉着暖心上樓去了,阮玉軒纔對張老伯道:“這些人交給縣衙就好,我帶月瑤離開這裡,想必他們也不會來店裡找麻煩了”
“也好,我也要賣了這家店,離開霜華縣了,既然凌風不在,把兩位姑娘交給你,我也放心”
“謝謝,我的兩位妹妹這些日子麻煩你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凌風纔是幫了我很大的忙”張老伯的目光中透着惋惜。
阮玉軒聞言,並沒有多問凌風幫了那些忙,只是問了一句“不知老伯剛纔爲何要阻止我,月瑤不知道凌風便是他的玉清姐姐,我說出來有何不妥”
看了一眼樓上,張老伯嘆道:“阮公子,請聽我一言,如果不是凌風自己將真相告訴葉塘姑娘,你們便不要讓葉塘姑娘知道這個真相,其中緣由,等你們找到凌風了,再問他吧”
說完,張老伯便開始整理店內的一片狼藉,阮玉軒因爲張老伯的話思索着,雖然想不明白,但是直覺告訴他,不說會是更好的選擇。
等冷月瑤收拾好,並和張老伯告別後,阮玉軒三人便來到了縣衙。本熱鬧的店鋪再次冷清下來,張老伯心裡五味陳雜,等到衙役來將鬧事的人都帶走後,張老伯將店門關上了,而他也是在霜華縣最後一次打開店門了。
在阮玉軒安頓好冷月瑤和暖心後,阮玉軒便往司徒翰臨的房間走去,路上剛好遇到回到縣衙的展演,和展演一同走進司徒翰臨的房間,在展演對着嚴縣令行了一個禮後,阮玉軒才說道:“說吧,有什麼結果?”
“經過昨夜的尋找,我們在城西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地方,據周圍的人說,那裡本是沒有住人的,在半月前忽然有人入住...但是我們去查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人,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李捕頭和慕容公子正在那兒細查,我先回來報告一下進展”
“玦情、瀲灩...”展演話音未落,忽然間響起了司徒翰臨虛弱的聲音。阮玉軒一驚然後一喜,走到牀邊按住要起身的司徒翰臨,說道:“躺好,不要起來,傷勢會變重的”
“這點傷,沒有大礙的,玉軒,玉清便是被這兩個人帶走的,要儘快查出這兩個人的身份和他們去了哪裡,不然玉清會,會...”司徒翰臨的聲音在顫抖,怎麼也說不出後面的話。
“翰臨,你先別急”阮玉軒柔聲安撫“你先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動盪的心因爲阮玉軒的安撫漸漸冷靜了下來,司徒翰臨將他所看到的簡單地陳述了一下,聽完後,展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王爺,你確定進入監獄後已經沒有獄卒和犯人活着了”
“沒有”司徒翰臨搖了搖頭“除了玉清,裡面的人都被殺了”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那些人這麼做的原因”展演皺眉道,連帶着嚴縣令也深鎖眉頭。
“嗯,或許玉清知道原因,但是是我沒用,居然讓他們在我面前劫走了玉清”司徒翰臨自責地捶打了一下牀面,不過很快司徒翰臨便振作起來,說道:“拿紙筆來,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和目的,但是他們的容貌我記得,我可以畫下,供你們追捕”
聞言,阮玉軒沒有阻攔司徒翰臨,反而將他扶了起來,兩張畫像,司徒翰臨是咬牙完成的,等畫像畫好後,阮玉軒又交代了一些事,便讓嚴縣令和展演離開了。
將門關好,阮玉軒將不肯躺下的司徒翰臨按回牀上後,纔開口道:“翰臨,玉清會沒事的,兇險的事玉清經歷過無數回,這一次也一定能夠化險爲夷,你現在要做的便是養傷”
“我知道...玉軒,現在我才知道我真的很弱,就因爲我很弱,所以我才讓玉清在我面前被擄走,玉軒,我想變強,比任何時候都想,現在的我連說保護玉清都做不到,只有變強了,變得比玉清還強,那麼我就有實力去留住她,有實力去保護她!”
“你已經很強了!”阮玉軒笑道:“你只是傷還沒好,又因爲玉清,亂了心神,所以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