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惜岸也沒有走多遠,看到一家酒肆便拐了進去。把孫止放到座位上後,凌風以略帶戲謔的語氣說道:“他都已經醉成這樣了,你還帶他來這兒?”
孟惜岸意外地看了一眼凌風,凌風心一虛,知道自己似乎又說錯什麼了。好在孟惜岸也沒有深究,到讓凌風鬆了一口氣,老實坐着等,看着孟惜岸又是點酒又是點菜的。
等孟惜岸將目光轉向他後,凌風才說道:“本來我是想見孫公子的,不過嘛”凌風看了一眼孫止“現在已經見過了,我已經沒有疑問了,孟公子,跟你過來,我是想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進京?”
“你還想進京趕考?!你不是什麼都忘了嗎!”
孟惜岸的語氣很衝,凌風張口想說什麼,可一直趴在桌上的孫止突然間直起身來,並且又抓住的凌風“文柯,你退婚,你給我退婚,就算你救了我一次,你也給我退婚...”
“什麼意思?!”凌風反抓住孫止的手腕,急問道:“孫止,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風一急下手便難免沒有輕重,孫止喊着“痛”,掙扎着...孟惜岸也隨即抓住凌風的手,不悅地喊了一聲“文柯!”
凌風一驚,頭腦瞬間冷靜了下來,放開孫止,低聲道歉“對不起”,不過看向孟惜岸的時候,凌風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孟公子,那日的真相對我很重要,請你如實相告!”
孟惜岸沉默地看着凌風,凌風淡然地爲孫止倒酒,順便還吃着上好的小菜,畢竟又走了很多路,他也確實感覺有些餓了。孟惜岸則看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凌風,感慨了一句“文柯,你變了,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失去記憶都會變成這樣嗎?”
凌風夾菜的手一頓,接着放下了筷子“這些很重要嗎?只要你表面看到的是文柯不就行了,孟公子,我現在只想知道,我落水的真相,不管事實如何,請你告訴我”
孟惜岸沉默了片刻,開口訴說道:“真相和我先前所說的大概一致,那天孫止說話難聽了些,你就先動了手,你們糾纏的時候,孫止沒有注意身後,在他差點掉入河中的時候,你救了他,但是你自己卻掉進了河裡”孟惜岸頓了頓,繼續道:“文柯,難不成你以爲是孫止,是我們有心害你嗎?”
“這樣想很正常,不是嗎?”凌風沒有一絲羞愧之意“醒過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那麼對於自己出事的原因自然想要知道,而孫公子又完全有害我的動機”
“那你現在就相信我說的?”
“相信”凌風沒有絲毫懷疑“我說過了,我信你”,說這話的時候,凌風有些汗顏,其實他不過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如果錯了的話,那就只能對文柯說一聲抱歉了。
想到此處,凌風又有了些感嘆,他倒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簡單,原以爲要查清楚還需要一段時間,甚至已經做好要給文柯鳴冤的準備了,卻不想文柯原來是做了一次‘活雷鋒’,或許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因此斷送性命吧。
在孟惜岸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中,凌風繼續了最開始的話題“孟公子,你還沒告訴我你們什麼時候進京呢?”
孟惜岸恢復平時高傲的姿態,冷聲回道:“大約在半個月後,難不成你想跟我們一起走!”
在凌風一副就是你說的這樣的表情中,孟惜岸感覺自己被打敗了,但是他可不示弱“文柯,你想跟我們一起,我沒意見,但是你有銀兩嗎?我們可不會幫你”
“銀兩?”凌風想了想後道:“要不你借我,到了京城我想辦法還你”
面對凌風一副理所當然神情,孟惜岸覺得他面前的一定不是文柯,而是一個臉皮厚到了極致的地痞,於是他自然沒好氣地說道:“文柯,我們拿錢讓你退婚,你都絕不接受,現在你找我借錢...”
“我說了會還你”凌風接口道。
“不用還,只要你退婚,我就給你一百兩紋銀”
“不行”凌風反對道:“我說了是借,與婚事無關,當然你要是不同意,我只能找惜柔借了”
凌風此話一出,孟惜岸差點氣到吐血“文柯,你還是不是男人!你還要不要臉!”
“只要能進京,不要臉又怎樣”凌風意志堅定地回道:“孟公子,你到底借,還是不借?”
“...借!”孟惜岸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一個字,他可不想這件事鬧到他妹妹那兒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凌風笑眯了眼,熱情地爲孟惜岸倒酒,嘴裡也說着“孟公子,你明天有時間嗎?”
“作甚!?”
“我想去我落水的地方看看,可是我不認識路,所以...”
“我不會帶你去的!”
孟惜岸的態度十分堅決,凌風可不會就這樣算了,他很遺憾地嘆道:“那還是算了,明天只能找孟小姐去河邊走走了...”
“文柯!”孟惜岸憤怒地直接吼了出來,凌風還一副欠揍的表情看着孟惜岸,無辜道:“有問題嗎?你不想去,自有人會去”
孟惜岸咬牙切齒地看着凌風,磨蹭了半天,終於吐出了四個字“我帶你去!”
“謝謝你”凌風開始還很有禮貌地道謝,接着又說出孟惜岸想揍人的話“你家沒那麼好進,明天正午之前,你來找我,我等你”
“文柯,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孟惜岸冷靜了下來“你究竟是使了什麼手段騙了惜柔?!”
“誰知道呢?”凌風幾分悲傷幾分感嘆,整個人都帶上了憂鬱的氣息,文柯騙了孟惜柔,那麼他凌風是不是也騙了冷月瑤呢。如果他沒有和月瑤糾纏不清,那麼月瑤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她的心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凌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孟惜岸看着眼前突然間十分悲傷的凌風,本來還很氣憤的情緒好似被安撫了一般消失殆盡。他伸手晃了晃凌風,不客氣地叫道:“文柯,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裝可憐嗎...”
孟惜岸的話將凌風拉回了現實,他苦笑着對孟惜岸搖了搖頭,起身對孟惜岸道:“對不起,我先走了,明天見”
凌風說完轉身便跑開了,孟惜岸看着凌風遠去的背影,一臉的困惑,失憶真的會讓人判若兩人嗎?想不出結果,孟惜岸轉頭看向還在一杯接一杯灌酒的孫止,認命地搶過孫止手中的酒杯,把爛醉如泥的孫止架了起來,他們都沒帶下人,就只有他親自把孫止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