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成阮玉清驚訝了,這個叫玦情的先是喚他風,接着又叫她的名字,難道他...有了疑惑,阮玉清便直接說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你真的是阮玉清”從阮玉清的話語中,玦情更加確定了。
“是,我是阮玉清,你是叫玦情,對吧”阮玉清說着,放下懷中的小狼崽,走到玦情的面前,眸光忽然間變得犀利起來“告訴我,你知道多少!?”
被阮玉清的氣勢和凝結的殺氣壓着,玦情連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不由自主地嚥下一口唾液,玦情用乾澀沙啞的嗓音回道:“大概...全部都知道”
“是風告訴你的”
玦情沒有說話,但點了點頭,阮玉清見此也不爲難玦情了,收回自己放出的氣息和殺氣,轉身去翻火上的烤兔子“風信你,那我也信你,你現在檢查一下身體,我已經將你體內的大部分毒素逼出了體外,但是還有一小部分,你自己能解決吧”
玦情聞言微微一愣,便盤腿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玦情睜開眼睛,露出了震驚的目光,雖然知道阮玉清會比他強,但是這強的可不是一丁點,他的身體他比誰都清楚,毒已經快深入他的五臟六腑,恐怕就算有解藥都不一定有用了,可是阮玉清卻看似輕描淡寫地便將他體內的毒逼出,雖然不是全部,但是這等實力,恐怕連全盛時期的教主都做不到...瀲灩,你還真是惹了一個不得了的人!
回頭看了一眼在看着她發呆的玦情,阮玉清不悅道:“你那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風,他怎麼樣了?”玦情站起身來,走到火堆旁坐下。往火裡添着柴火,阮玉清回道:“睡得很香,你不用擔心,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這裡是孤峰,不過你是在哪兒找的山洞,有火都還這麼冷”
“外面都是雪,自然冷”
“雪?”玦情茫然地看着阮玉清,然後邊說邊向外走去“你說什麼,我們是在山裡,周圍都是樹木,哪來的...雪...”
聲音戛然而止,玦情默默走回火堆邊,說道:“我們應該在孤峰的山頂,想必是風逃離蛇羣的時候,跑到山頂了”
玦情猜測着,出神間卻聽到了阮玉清異常冰冷的聲音“蛇羣!是怎麼回事?還有...”,阮玉清在玦情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繼續問道:“眼睛,臉上的傷,還有身上的傷口,你知道我沉睡的時候,凌風到底發生了什麼!?”
沉默了片刻,玦情將他所知道的簡單地說了一下,自然也包括他是怎麼認識凌風的,和凌風爲什麼會告訴他,他和阮玉清的事。
聽完玦情的講述,阮玉清最先問出的卻是“也就是說,我身上的這些都是那個叫瀲灩的弄的”
“嗯,我找到風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但是我卻被瀲灩下了套,中了毒,最後還是你救了我和風,對了”玦情想到一些事“風說過,他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不適,但是那個時候他確實和我待在被瀲灩下了毒的水中,所以...”
“你身上只有一種毒,但是我身上有兩種”阮玉清不帶停留地回道:“以毒攻毒,在中你身上的那種毒之前,風便中了毒性差不多的另一種毒。所以那個叫瀲灩的,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反而救了風”,這些是阮玉清在醒來後循環內力緩解疲勞時,發現的。
雖然阮玉清這樣平淡地說着,但是玦情從阮玉清的聲音中聽出了讓他打顫的冷意,再看到阮玉清滑動在臉上疤痕上的手,玦情開口道:“阮玉清,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吧,不要怪風,要是我一開始就把瀲灩聽到了我和教主的對話的事告訴教主,要是我不攔着司徒翰臨,要是我早一點找到風,你的身體也不會...”
“我沒有想要怪誰”阮玉清看着玦情道:“更不可能怪風,這些傷就算好不了,我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造成這些傷口的時候,風將那些疼痛都完完全全地承受了下來!”
阮玉清說着的時候,將她的手都緊握到能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接着阮玉清眼中更是閃爍着厲色“不管是爲了霜華縣那一百多人的性命,還是爲了風,玦情,瀲灩必死,如果你要阻止我,就算風在意你,我也絕不手軟”
“我不會阻止你,瀲灩若死,對教中是好事,就算你不動手,教主知道了瀲灩對風所做的一切,也絕不會放過瀲灩”
“是嗎,看來我還得去會會你們的那個教主,說起來他還是罪魁禍首,若是知道他會給風帶來這些,風在正陽縣救他的時候,我就該阻止。說吧,你們這個教主叫什麼名字,他不會真的叫追風吧”
“不是”玦情搖了搖頭“教主叫狄剎雲,阮玉清,我知道瀲灩住哪兒,你還是不要和教主碰面”
“爲什麼?”阮玉清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玦情“你應該沒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完吧,玦情,我可不是風!”
凝視着阮玉清,玦情嘆道:“確實呢,一樣的模樣,給人的感覺確實完全不一樣。好吧,這件事,告訴你也好,教主想要囚住風,就算知道這樣做會讓風恨他,也要讓風,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噢...你想違抗命令吧”阮玉清戲謔道:“玦情,我實在猜不出你拼上性命幫風的理由,不會是和狄剎雲一樣,愛上了風...”
“不是”玦情淡定回道:“只是有一些錯覺”
“錯覺?”
“看着風,像是在看自已一樣的錯覺”玦情將目光投向了洞外“除此之外,或許和你一樣,對於身處黑暗的人來說,風真的太耀眼了,那樣的光芒,足以讓人追尋...”
然而阮玉清注意到的卻是玦情前面的那句話“看着風像是在看自己,玦情,這會不會是你能聽到風的聲音的原因”
“誒...”玦情愕然地看向阮玉清。接着阮玉清笑道:“猜測而已,你可以當沒有聽到”
交談間,阮玉清的兔子也烤好了,撕下一塊扔給翹首以盼的小狼崽。阮玉清直接扯下兔子的大腿遞給玦情,玦情接過後,阮玉清又將另一條大腿扯下,然後向洞口扔去,讓玦情十分疑惑,還來不及問出自己的疑惑,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阮玉清扔出去的兔腿便不見了,相反在火堆的不遠處,坐着一個頭發和鬍鬚發白,皮膚乾癟的小老頭。
玦情一驚,轉身便要開始找劍,但是阮玉清淡然地阻止了他,看着毫不客氣開始進食的小老頭,阮玉清極其冷靜的問道:“我們的事你差不多都聽清楚了吧,那麼禮尚往來,你是不是該說一說你的事,老前輩!”
但是小老頭並沒有及時回答阮玉清,阮玉清也不着急,開始享用自己的勞動成果。玦情見阮玉清都那麼淡定,也冷靜了下來,吃着食物,補充體力。
等三人加一隻把一隻兔子消滅乾淨後,小老頭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後,便理着自己花白的鬍鬚,欣賞地說道:“小丫頭,不錯嘛,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老夫在跟着你?”
“前輩的隱匿手法確實高明,若我再弱上一點,也鐵定發現不了,但是要是風醒着的話,就算我弱上一些,風也可以看到你”阮玉清盯着小老頭“前輩,該讓你知道的,不該讓你知道的,你都聽到了,我的誠意夠足了吧,你是不是也該交一下你的底了”
“呵呵...小丫頭,老夫已經四十年沒有見過活人了,現在有些高興,你若是能在老夫手上過上十招...”
然而阮玉清卻不等小老頭說完,便向小老頭攻去,小老頭迅速躲開“沒想到,你還挺着急的,是不是有些太傲了,覺得贏得了老夫”
阮玉清卻不在意地笑道:“就是清楚和前輩的差距,才先下手爲強的,而且...”阮玉清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眸中透着興奮的光芒“好久沒有遇到高手了,就算前輩不說,我也早已按耐不住了”
“哈哈...”小老頭爽朗地笑了起來“夠爽快,我喜歡”。經過短暫的交手,小老頭本來是見阮玉清本身負傷,又太過年輕,想着或許經驗不會太足,所以才說過上十招。但是現在十招早已過了,阮玉清卻越打越帶勁,於是小老頭也認真對待了。
兩人從洞內打到洞外,玦情隔着一定的距離,目不轉睛地看着,高手對決,而且還是不知比他高出多少的高手對決,看着絕對是受益良多,所以玦情可是兩人打到哪裡,就跟到哪裡。
甚至還不忘分析,阮玉清的武功路數,他看不出來,但是那個小老頭的招數他卻可以看出一點,因爲那是魔教的武功路數,而他們又在孤峰峰頂,再加上剛纔小老頭說,已經四十年沒有見過活人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對得上的,這個前輩應該是四十年前失蹤的第四十一代魔教教主周劍。
現在的狄剎雲是第四十四代魔教教主,所有這個人還真是一個老前輩!但是阮玉清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能和他打成這樣,阮玉清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啊!
玦情感嘆着,已經徹底甘拜下風,若是阮玉清狀態完好,他簡直要懷疑阮玉清是不是可以和他們的這位上上上代教主打成平手。打了好幾個小時,阮玉清和周劍之間至少過了五百招以上,有些時候兩人的速度太快,玦情都跟不上。
在阮玉清差不多快要輸的時候,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凌風終於幽幽轉醒了,不過一醒來,眼前就一直在晃,於是不明情況地驚叫道:“玦情,你在哪兒?我們墜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