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風的反應嚇到,冷月瑤在回過神來後,對凌風吼道:“不要說了,這個孩子...”
捧住冷月瑤的臉頰,凌風打斷冷月瑤道:“爲什麼不說?月瑤,這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你不高興嗎?”
“凌風...”看着凌風極其認真的眼眸,冷月瑤一直搖着頭,她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明明不是這樣的,凌風,你爲什麼要這樣說?
看到冷月瑤的反應,不知道情況的朱顯、暖心和王大夫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是王大夫還是最快回過神來的,對前面的兩人道:“你們不要先忙着高興,我話還沒說完”
緊緊抱住冷月瑤,凌風笑道:“抱歉,王大夫,我太激動了,你繼續”
聞言,王大夫問道:“這位姑娘不久前是不是受過一次重傷”
“是”凌風應道:“不止受了重傷,而且還中了毒...阿塘體內是不是還有餘毒未清...”說到後面,凌風一臉憂急的神色。
王大夫搖了搖頭道:“餘毒倒是沒有,不過身體倒是受到了一些損傷,本來要是姑娘沒有身孕,我開些藥,長時間調養調養,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恐怕姑娘中毒、受傷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身孕,所以自然影響到了孩子,這個孩子有可能會胎死腹中,就算運氣好,存活下來,生下來後也是體弱多病的...”
聽了王大夫的話,率先開口的卻是朱顯“就沒有辦法保住這個孩子嗎...?”暖心也期待地看着王大夫。
李奇聽到朱顯這樣說,下意識地拉了朱顯一把,朱顯回頭看着他,露出疑惑的目光,放開朱顯,李奇衝朱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臉上的笑容消失,凌風看着王大夫,沉聲道:“那王大夫的意思是,讓我們不要這個孩子”
“若是這樣,反而簡單,憑姑娘現在的身體狀況,現在落胎有很大可能會一屍兩命”王大夫實話說道:“但是如果慢慢調養,就算孩子保不住,起碼大人會更安全一些”
聞言,凌風在冷月瑤開口前先開口道:“阿塘,把他生下來,這是我現在唯一的請求”
“你應該聽到了,這個孩子到最後都不一定能活,不如現在就不要!”冷月瑤咬牙道,但是她知道,就算孩子是健康的,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她也不會將孩子生下來。
“阿塘”聞言,凌風鬆開抱住冷月瑤的手,凝視着冷月瑤傷心道:“好,我不攔你,如果你就這麼想離開我的話...既然我凌風在你心中一點地位都沒有,強留也是留不住的...”
凌風說着便轉身離開了屋裡,看着凌風的背影,冷月瑤眼中含淚地喚道:“凌風...”
見此,朱顯看着冷月瑤嘆道:“葉姑娘,對凌風來說,你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就算孩子最後不一定會活下來,你爲何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凌風的心”
“我...”緊緊抓住牀單,冷月瑤咬着下脣,她說得出口嗎,這個孩子不是凌風的,而是她的屈辱!
看到冷月瑤這個樣子,李奇也於心不忍,於是對王大夫道:“王大夫,我們出去談”
拿過自己的藥箱,王大夫也往堂屋裡走,看了一眼眼中愧疚之意十分濃重的朱顯,李奇握住朱顯緊握的拳頭,將朱顯也拉出了屋裡。暖心看看冷月瑤,又看看向外走去的朱顯和李奇,最終還是選擇留下,小心翼翼地上前喚道:“葉姑娘...”
忽地抱住暖心,冷月瑤無聲地哭泣着。回抱着冷月瑤,暖心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堂屋,李奇和朱顯都看到正和王大夫交談的凌風,只見凌風緊緊抓住王大夫的手,哀求道:“王大夫,請你一定要救救阿塘和她腹中的孩子”
“我只能說盡量,等下,我會開一些補藥和安胎藥,能不能母子平安,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聞言,凌風放開王大夫,低聲無精打采道:“謝謝...”
上前抓住凌風的雙肩,朱顯自責道:“凌風,你罵我吧,要不是我,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掙開朱顯的手,凌風勉強笑道:“不怪你,是我太沒用...”
沒有理交談中的凌風和朱顯,王大夫對李奇道:“李捕頭,你坐下,我給你看臉上的傷”
“哦,好”李奇聽話地坐在了長凳上。
因此李奇沒有注意到,在聽到王大夫對李奇的稱呼時,朱顯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心神不寧的凌風同樣沒有注意到,唯有阮玉清將一切看在眼裡。
在王大夫給李奇看傷敷藥的期間,朱顯斂去自己的一堆問題,繼續對凌風道:“凌風,你進去吧,現在葉姑娘很需要你”
凌風搖了搖頭“我想先冷靜一下,阿塘也需要先冷靜一下,過後我會和阿塘好好談談的”
猶豫了一會兒,朱顯問道:“凌風,雖然現在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妥,但是我還是要問,你和葉姑娘成親了嗎?”
沉默了片刻,凌風回道:“沒有”,然後在朱顯說出責怪的話之前道:“但是我會娶她,很快”
聽到凌風的話,李奇身體一僵,但是沒有多話,可同樣聽到的阮玉清沒有辦法保持沉默了,開口道:“風,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知道,既然認了這個孩子是我的,我自然會負起責任,等月瑤把孩子生下來了,我就告訴她一切,現在若是就這樣告訴她,或者什麼都不做,依月瑤的性子,玉清,我真怕她會想不開”
“所以你要承認你對月瑤的愛”
“對,月瑤只是看似堅強,什麼都不說,月瑤會胡思亂想的”
“但是現在說了,會讓月瑤以爲你在同情她”阮玉清擔心道。
“不,我不會讓她有這樣的感覺”凌風搖着頭,忽然直視着朱顯道:“朱顯,我要娶阿塘,我要給她一個婚禮”
微微一愣,朱顯嘆了口氣道:“就算你和葉姑娘情投意合,但是也該發乎情止乎禮,而且這件事你應該問葉姑娘的意見”
“也對”但是在看了看冷月瑤所在的屋子,凌風怎麼也邁不開腳步,於是氣餒地坐在了凳子上。
而這時王大夫也爲李奇處理好了傷口,對李奇道:“既然來了,我還是去給你母親也看一下”
“哦”李奇聞言立刻就要領王大夫進屋。
但是朱顯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李奇,我有話跟你說”
看了朱顯一眼,李奇對王大夫道:“王大夫,我娘就在裡面,你...”
“來了這麼多次,我自己進去就行”
說完,王大夫便輕車熟路地走進了李母的房間,不一會兒就隱約聽到了屋子裡傳來的交談聲。
看着朱顯,李奇疑惑地問道:“阿顯,你要說什麼?”
“李捕頭!是怎麼回事?”
愣了一會兒,李奇低頭回道:“就是這麼回事,我在縣衙...”
然而李奇還沒有說完,朱顯便壓着怒火道:“縣衙!現在的這個縣令在做些什麼,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阿顯...”
“不要這樣叫我”朱顯怒氣衝衝地看着李奇“我看錯你了,李奇,我原本以爲你是有情有義之人,我信任你,但是沒想到,你居然在助紂爲虐,李奇,你的眼中看得到什麼?你看得到百姓的疾苦嗎?...”
朱顯疾聲厲色地斥責,完全不給李奇一點解釋的機會,凌風在旁邊聽着,終於聽不下去了,起身走到朱顯和李奇的中間,看着朱顯。
“凌風,你讓...”
“啪!”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朱顯的話,朱顯不可置信地看着剛打了他一個耳光的凌風。
和朱顯一樣驚到了,但是李奇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回過神來,分開凌風和朱顯,查看着朱顯明顯有一個紅印的臉頰,呵道:“凌風,你做什麼?”
“我是要把他打醒”凌風看着朱顯道:“朱顯,你爲什麼不用腦子想一想,若李奇真是那種助紂爲虐,喪心病狂之人,他現在還可能住在這樣一個屋子裡嗎?還會對你這個不知過了多久的兒時玩伴掏心掏肺嗎?單憑一個在縣衙的職務,就如此否定李奇,你不覺得你自己很過分嗎?...”
面對着凌風一句又一句責問,朱顯也冷靜了下來,並低聲道歉“對不起”
“朱顯,你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不是我”凌風說完便離開了堂屋,走到了院子中。
看了一眼看着有些落寞的凌風,李奇便對朱顯柔聲道:“阿顯,你沒事吧,雖然凌風是好意,但是他不該打你的”
搖了搖頭,朱顯看着李奇道:“他打得好,李奇,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的,我...”
“我沒關係的,如果罵我可以讓你現在的心情好一點,你想怎麼罵我就怎麼罵我,但是請你在罵完之後,相信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哪怕會賠上這條命”
“不”朱顯搖了搖頭,遠離李奇道:“我不能再把你拖累進來了,葉姑娘就是因爲我,才中毒受傷的,我不能再害別人,對不起,李奇,我會馬上收拾離開你家...”
“阿顯!”單手放在朱顯的肩上,李奇安撫道:“凌風不怪你,葉姑娘也不會怪你...阿顯,不要再說拖累我之類的了,凌風已經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而我也決定好了,會幫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