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疑臣不反

“我兒說什麼?讓爲父將四哥的官職重新恢復爲內牙諸軍都指揮使?還讓爲父下罪己敕書爲程昭悅等冤案的不查之事,懺悔自身失察之過?”

“只是‘權領內牙諸軍都指揮使’也就是在父王您病體徹底痊癒之前,暫領此銜而已,一旦父王康復,此職權既無需撤職以傷和氣體面,也不必擔心四伯父長期控制兵權,到時候只需要另外給四伯父再加封其他官職即可。{首發}

而且縱然退一萬步講,四伯父有異心想在內牙軍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右統軍使胡進思乃是內牙軍積年宿將,從先王即位其即已經與闞燔分掌內牙軍,闞燔因跋扈被殺後,父王對胡進思更是重用有加,四伯父便是想要在短短數年內將內牙軍收爲己用,胡進思又豈肯放下實權,以此兩相制衡,實在是毫無危險。”

“可是,可是……”錢弘佐的大腦一下子有點轉不過彎來,錢仁俊是他所有兄弟裡面目前最有芥蒂的一個,畢竟猜疑這種東西就像一顆毒樹之種,一旦種下,就會蔓延入骨髓,能夠不去想它已經是非常難的,要想正視、徹底剷除猜忌,那簡直和天方夜譚一樣困難。

“父王!此事正當時機,兒臣知道您在顧慮什麼:您肯定是在想,自古君疑臣則誅,臣疑君則反。若臣疑於君而不反,復爲君疑而誅之;若君疑於臣而不誅,則復疑於君而必反。李從珂、石敬瑭殷鑑不遠,不知兒臣揣測的對不對?”

李從珂是後唐末帝,石敬瑭就是因爲和李從珂相互猜忌而上演了君臣誅反唐晉興替的大戲,只不過石敬瑭這人沒啥節操,打不過之後以割讓燕雲十六州爲代價借契丹兵對付李從珂,從此讓中原華夏政權失去了陰山屏障。如今距離石敬瑭嗝屁還不過五年,這個例子自然是夠鮮活的了。

這番話說出來,錢弘佐就不僅僅是眼睛瞳孔變大那麼簡單了,他渾身一個激靈如同帕金森綜合症病人一樣顫抖了一下,用看着外星人一樣的眼光盯着錢惟昱,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小小年紀就能總結出這樣一句道破了千古君臣之間互相揣摩的至道。

而且,連仰妃也不由得渾身發抖起來,此前錢惟昱的超常表現她一個婦道人家還聽不太懂,但是這一番話說出來,明顯高逼格得不行,外行人都被鎮住了。

要不是爲了急於讓父王聽從自己的勸誡,錢惟昱也不想這樣表現,見父王說不出話來,他立刻趁熱打鐵接上。

“但是,天下人都害怕這一君臣猜疑之鐵律,唯獨父王與四伯父之間不怕:父王此前已經赦免其疑似謀反之罪,爲其平反,古今爲君者信任爲臣者,於此爲甚,那石敬瑭、李從珂之間,哪有如此胸襟膽識?

父王之所以願意赦免其罪,所畏者何?自然是爲我錢氏三代家風頗爲剛正,兄弟一心遠勝他國。自武肅王晚年以來,宗室之人遍封各州爲刺史、節度,兩浙十四州之地均有宗室爲一方牧守。而一旦內部但有不臣之心者,立刻便爲宗室衆人所唾棄。

先王之時,曾有宗室堂兄弟錢元球、錢元生異心,然初一起事便爲宗室全體唾棄,再無人響應,隨即撲滅。自此而下,再無宗室敢生異心。而先王以來,爲君者亦因宗室團結一心,不敢爲無罪殘害兄弟手足之事。

連父王您都敬畏我錢氏家風,四伯父難道不怕麼?這種家風形成一種震懾的慣性之後,就意味着只要有不臣之人,就絕無人響應,偶爾有人內心陰懷響應的念頭,也會因爲揣摩天下其他人都不會響應而忌憚。

這種情況下,父王再下罪己敕書、襟懷坦蕩地坦陳此前程昭悅構陷案中過失,重新爲四伯父授予重權,四伯父便會被推上風口浪尖、夕惕若厲,絕不敢有絲毫不臣之心,否則,他只會爲天下所唾棄。如此,君臣相疑的死結也就解開了。”

在人人無恥的環境下,虛名是不能把人趕鴨子上架的;但是在大家都還要臉的國度,情況就不同了。江東之地被蠻夷胡化的程度一直是比較低的,門閥望族也比較多,大環境畢竟還是要臉的人多。關鍵是,就算有人捨得一身剮不要臉,以目前錢氏的門風,他又有幾成把握賭絕大部分人能跟着他一起不要臉呢?

兩世爲人而且上輩子深諳治亂之道的錢惟昱明白,宗室藩王這種東西,如果保持一個較強的綜合實力,在一個王朝內部拖上十代八代的,那麼等到開國時候的名臣悍將精兵銳卒全部老死之後,肯定會成爲一個大問題的。

但是如果是王朝初立的時候有一大羣有實權的地方宗室藩王,情況就不一樣了,這對於任何有不臣之心的人都是一個很大的威懾哪怕那個有不臣之心的人本身就是宗室。

當然,即使是一個王朝初年,給宗室分封實權而不爲禍,也是有幾個必要條件的:

第一就是不能像明建文帝朱允或者漢景帝那樣主動削藩把所有宗室藩王都擠兌到君主的對立面;

第二就是不能讓國中主持大局的君主變成晉惠帝司馬衷那樣一個“胡不是肉糜”的****智障癡呆兒;

第三,則是被分到各地實際掌權的宗室子弟也要上進、保證稍微有些才能,不能是腦滿腸肥不讀書的昏庸之輩,免得濫權禍國。

這三個問題目前的吳越國都沒有,所以作爲一個數十年內的權宜之計,分散宗室的力量以制衡不臣者、保護宗室繼承的穩定性還是很有用的。至於以後,錢惟昱還年輕,以他的壽命至少還有五十年來解決這個問題,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錢惟昱心中那個後世而來的邪惡靈魂幾乎在那裡桀桀怪笑,慶幸自己一個無恥之徒這輩子居然投生到了一堆講究仁義禮智信的族人中間,真是不利用白不利用了。這番道理錢惟昱向父王錢弘佐分析明白之後,錢弘佐也就基本上接受了他的看法。

“如果爲父下了敕書,你可是準備讓你四伯父和水丘昭券將軍、胡大使再次謀劃對閩中用兵,搶在唐國之前拿下閩中數州建立功業呢?”

“兒臣以爲,去歲一戰我軍據有福州,擊破唐軍數萬。雖然我軍傷亡也頗重,但唐軍損失更重,士卒死傷怕是比我軍多了兩萬人,而且唐國如果要補充兵馬糧草到建州只能選擇從贛州走閩西北的武夷山區,道路難行損耗巨大,短時間內必然難以恢復元氣;

而我軍拿下福州之後,可以直接從浙東沿海走海路水運糧草軍隊,損耗與唐國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此消彼長之下,很快就能扭轉局勢。

如今閩中安定,並無瑕隙,但是我們也該秣馬厲兵預作準備,相信一年半載之內,就會再有良機。自古建立威信,軍功最快,有水丘將軍和四伯父等人統軍、參贊,以兒臣的年紀,只是虛掛一軍職銜附其驥尾罷了,絕不會自作主張。”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錢弘佐本就不是窮兵黷武的嗜殺之人,在軍事方面雖無明顯的才能,也算是審慎,沒有天賜良機一般不動手。

去歲福州求援之時,衆將都以爲唐軍勢大,福州不可救,只有錢弘佐本人和內牙軍大將水丘昭券二人力主出兵,最後果然建功。今年至今爲止還沒有看出什麼機會,讓他貿然答應兒子的想法,卻是有些爲難,所幸錢惟昱提出的理由還是比較充分的,也能夠服衆,錢弘佐這才考慮。

思想鬥爭了一陣之後,本着“兒子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好”的想法,錢弘佐總算是有了決斷:誰不想自己死後由親生兒子可以繼位呢?只要審慎持重,做好出兵的籌備倒也不算錯,爲了這一點,激進些也就忍了。錢弘佐把前因後果想了一遍,表情終於從一開始的凝重變得如釋重負。

“我兒,你有心爲國建功是好的,可是有一件事父王必須先和你說清楚。你今年才十歲,以如今的形勢,如果你沒有到十八……十五歲之前,父王就……的話,那麼爲了國家安定,父王是不會遺命傳位於你的。

就算父王有此心,宗室爲了國家也不會答應,如今不是太平時節父王想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會怎麼做,是強自繼位,還是以社稷爲重?”

此前的對答如流,已經讓錢惟昱神經漸漸放鬆下來了,到了這時,見父王問到了戲肉,也不由得凝重起來,兩世靈魂交戰思索,纔算是給出了一個答案。

“亂世之時,國有長君,社稷之福。如果兒臣確實無此福分,自然不會強求。只要我吳越錢氏興盛,一人一脈之得失,又何足道。當然,如果兒臣屆時功業確實足以服衆,那麼也不會徒然以年齒之長幼定奪,這點還望父王明鑑。

最後,此次我軍如果再襲閩中,很有可能會激怒唐國,唐國如今正是大敗之後國力軍力青黃不接之時,年內不太可能對我做出反擊。但是兒臣觀中原、馬楚盡皆不穩,如果假以時日也許是一兩年後唐國恢復國力之時,那時如無其他牽制唐國的諸侯,那麼唐國很有可能集結重兵向東兒臣願於此時再爲國建功。”

從經濟、人口和土地規模上來說,南唐的國力比吳越要強大一半多。吳越如今戶口在五十多萬戶、三百萬人口,按照國家危急之時五戶一丁的比例擴軍,也只能籌建十多萬人的軍隊;而南唐有一百三十餘萬戶、七百多萬人口,同時因爲和中原直接接壤、人口中中原流民比例更高,急難之時可以徵調三十萬至四十萬人的兵馬。

當然,不熟悉五代的人,可能會覺得這個戶口人口數量有點少,但是其實結合數十年的戰亂對社會生產的破壞來看,南唐和吳越的人口已經不算少了

歷史上,在五年之後,中原的後周世宗柴榮登基的時候,也就是顯德元年,當時普查國朝人口,結果中原只有二百三十萬戶、一千兩百八十多萬在籍人口。連中原王朝主體都只有兩百多萬戶、一千兩百萬人口,南唐和吳越的七百萬、三百萬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貫穿整個五代史來看,南唐和吳越保持持續和平的時候,主要也是中原王朝非常穩定或者南唐、楊吳自身內部不穩的時候因爲那些時候吳越可以結納、進貢中原王朝,使南唐不敢東向。

那種年代,一旦南唐對吳越用兵,那麼不願意看到江南一統的中原王朝就會牽制性地襲擊南唐的兩淮之地,吸引南唐的部分兵力爲吳越解圍,好繼續維持江南東西分裂的現狀坐收漁利。

而南唐或者此前的楊吳政權大規模進攻吳越的時間段,也很清晰,那就是中原王朝內亂不已朝代交替的時候。

四十多年前楊行密猛攻錢那陣子,就是因爲晉王李存勖與朱樑爭天下遷延日久,晉軍屢屢把朱溫父子的樑軍擊潰,以致後梁無力南下協助吳越。

而如今後晉初亡、後漢僅有三年壽命,那麼也就意味着在後面的後周朝穩定局勢之前,中原王朝將無法牽制南唐,當初楊吳攻武肅王錢的歷史時機將重現。

但是如今錢惟昱想要勸諫父王所面臨的問題在於:這些事情錢惟昱是通過對歷史的瞭解知道的,但是父王錢弘佐不可能知道這些。

所以錢弘佐在聽到兒子說的論調之後,第一反應立刻就是質問道:“我兒爲何會有如此想法?大漢天下初立,驅除契丹胡虜,中原正是百廢待興之時。而且就算唐國寇邊,難道我兒還要再動刀兵解決問題麼?”

吳越國力不如南唐,窮兵黷武正面死磕絕對是不明智的,前面對兒子的表現多少有些欣慰的錢弘佐,此刻聽了錢惟昱的話,還以爲兒子沉不住氣,稍微被稱讚了幾句就對兵事有了草率之心。

“父王大漢天下如何,我們暫且不論,然大漢驅逐契丹,契丹又豈會不圖報復?只要契丹不死心、中原朝廷數年之內必然無法恢復元氣南顧,而唐國富庶,定然可以先騰出手來。

屆時如果我們已經成功拿下了閩地,那麼唐國要想走武夷山區翻山越嶺而來襲擊閩地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國與唐國的邊境太長,最北面靠近長江的蘇州、潤州之間都是一馬平川之地,如果唐軍從蘇州進攻,實在是不可不防。”

錢弘佐不知道如今新生的後漢只有三年國祚,錢惟昱卻知道。可惜的是錢惟昱不可能把這一點告訴父王,哪怕是想要依靠牽強附會地推演把這個消息推演出來,也做不到。

這是爲什麼呢?那是因爲,如今剛剛即位開國的後漢高祖劉知遠確實年事已高,隨時有可能掛點。但是如今其長子、在後漢軍中素有根基的太子劉承訓這個時間點都還沒有死呢!這種情況下,就算劉知遠馬上就死,誰能相信素有威望的太子不能控制國政?誰敢相信後漢很快就會亡國呢?

歷史上劉知遠的長子、後漢太子劉承訓是在今年十二月份急病死的,而劉知遠也是因爲長子死了之後悲痛不已,才導致本身疾病加重,在又過了一個月後,也就是明年正月駕崩。

已經二十六歲、在軍中有根基威望的太子死了;換了一個只有十七歲、剛剛立爲太子不到一個月、也從來沒有被作爲太子培養過的次子劉承佑倉促繼承後漢皇位,這纔有了後面李守貞叛亂、史弘肇郭威等權臣主少臣疑的問題。如果劉承訓不死的話,以劉承訓的年紀和威望優勢,後漢被後周取代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錢惟昱依靠自己的歷史知識可以知道這些事件的發生,但是無論如何他無法用合理的推理來解釋這一切,他總不能先知先覺地直接告訴自己的父王:大漢太子劉承訓雖然今年才二十六歲、目前沒災沒病血氣方剛,但是半年後他就是會突然死掉。

所以,急中生智的錢惟昱只有牽強附會地攀咬契丹,把契丹對後漢的威脅誇大一些,好讓他繼續後面的假設。在生搬硬套了“契丹威脅論”之後,錢惟昱不給父王細想的時間,立刻拋出了自己的應對措施: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兒臣懇請父王能夠給兒臣一個機會,效法先王入宣州田處爲質之故事。兒臣願意孤身入唐爲質,勸說唐主西向,以兵進馬楚爲先雖然如今馬楚內部亂象初萌,然唐軍沒有五六年之力,也是不可能徹底吞併馬楚故地的。

屆時,如果唐主李有兒臣這個人質在手,以馬楚故地之亂,與我吳越衆志成城之團結,相信唐國會做出一個明智之選的。如果兒臣註定無此機緣繼承父王基業,至少也讓兒臣爲國立功!”

“如果唐國寇邊,你想爲國出質,引誘唐軍西向馬楚?這有何益?”

“父王,如此亂世,哪個諸侯敢立幼主?‘國有長君,社稷之福’之論之所以廣爲諸國接受,與天下大亂的大環境是不無關係的。

那些願意立長君的國主們,所想的無非是讓自己的弟弟當了一方諸侯,總比讓自己的年幼的兒子坐上那個位子之後爆發內亂外敵被人一鍋端了要好,到時候連想退一步讓子孫後代當個富家翁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一旦王位到了‘王叔’手裡之後,要想重新回到‘王侄’手裡,那就很罕見了。”

“你說的這些,父王自然知曉,可是這和你甘冒奇險,預作出質的打算又有何關係?”

“父王覺得,如果將來大位更替之時,兒臣身在國內,卻因年齒幼小資望不足而不爲衆人擁立;或屆時兒臣身在唐國、爲國立功,衆臣欲立我而不可得;兩者相權,何者更爲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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