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去,對樑公子說:“我進去主要就是抓住三點,一是預防,二是隔離,三是治療。霍亂有四種傳播途徑。
一是經水傳播,水在傳播霍亂時起主要作用。在衛生條件差的地方,江河、河渠、池塘、湖水、井水和港灣海水等極易受到污染。在夏秋季人們有喝生水、用生水漱口、洗刷食具、浸泡蔬菜、水產品等的習慣,這些增加了經水傳播的機會。所以一定要向大家宣傳,一定要用燒開了的水。這是預防的關鍵所在。
二是食物傳播,霍亂可以通過食物傳播。食物傳播霍亂的作用僅次於水,但在已有安全飲用水的地區,輕型和臨牀型病人,污染食物而引起傳播的作用可能更爲突出。對於病人用過的食物一定要就地銷燬,不可再留着食用。
三是生活接觸傳播,與病人或帶菌者直接接觸或接觸了病人污染的物品也可發生霍亂。接觸傳播多在人員密集、衛生條件差的情況下發生,常在小範圍內引起感染。如出現一戶多例現象。所以一旦發現病人,這戶人家及周圍的鄰居都得隔離。病人與接觸者要分開隔離,以防交叉感染。隔離期對接觸者需留觀5天,無症狀後再解除隔離。病人要等到症狀完全消失後6天才可解除隔離。
四是經媒介昆蟲傳播,本病流行時蒼蠅可以帶菌。所以所有的食物一定要煮熟纔可食用。決不能食用生食、冷食。至於治療主要是補充水分。霍亂病人最終都是死於脫水。藥物等我進去後會吩咐那些郎中配製的。”
我一邊說樑公子一邊點頭,說完後梁公子頓了頓:“明日我同你一起進幽州。”
旁邊那三人都叫了起來:“主子,萬萬不可!”
邱章倒是很堅定地站在我這邊:“我陪你!”我感激地朝他一笑。
樑公子指着我說:“上官公子不過一介布衣,尚知‘醫者父母心’,我等身爲朝廷命官更是義不容辭。”
我有點敬佩地望着他,看不出他還是個好官。不過他又不會醫術,進去又有什麼用!我開口道:“那個…樑大人!你身上有傷,還是不要進去了。我跟大哥進去就行了。”
我看見邱章及樑大人的三個手下都竭力忍住笑意望着我!心中有些不悅,我說什麼啦?讓他們覺得這麼好笑!
樑大人也眼含趣味地盯着我,然後說:“這點小傷有什麼!你不是說明日我就箭步如飛了嗎?天不早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進幽州。”
邱章刻意將我安排在幾尊泥塑後面靠牆角的地方。自己與樑大人他們四人在離我較遠的泥塑前躺下。見大家望着我,邱章解釋道:“我這二弟有個怪僻,睡覺一定要獨自一個人睡,不然他睡不着。”
我也歉意地朝大家笑笑,大家倒都沒說什麼。第二天醒來從泥塑後面出來時,只有樑大人一個人坐在那兒,邱章及另三個人早不見了蹤影。
樑大人朝我笑了:“上官公子好睡啊!”
我走到樑大人身邊,察看他的傷口:“樑大人!你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
“叫我影炎吧!” 樑大人淡淡一笑。
“嗯,影炎,我大哥及你那三個手下呢?”我東張西望的問。
“他們先到幽州去了。我們也出發吧!”說着他站起身。我這纔看清他的全貌,他的個子好高,總有一米八幾吧!
我們跨上快馬,趕往幽州。城門外的守衛一見我們,沒有任何阻攔,朝我們行禮,放行。我們驅馬直馳到幽州州府門口,遠遠的就看見門口站着一羣人。我們一下馬,爲首一個身着緋袍,佩銀魚袋的官員趕忙領着衆人跪下:“幽州太守任景文參見樑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吃驚地瞪着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居然是王爺!樑王爺!怪不得昨天那四個人用那種眼神看我。
“平身!張先生將本王的話帶給任太守了?”樑王冷冷的問。
“是!卑職已經按照王爺吩咐安排下去了。”任太守低首答到。
我跟着樑王走進州府。掂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不會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戰神樑王’吧!”
樑王輕輕一笑:“據本王所知,大周朝只有一個樑王。怎麼,不像嗎?”
我心想:是不像!誰能想到戰神居然是如神子般俊朗的男子。在我想像中被稱爲戰神的,應該是個凶神惡煞如廟裡的四大金剛般的人物。
“樑王不是叫錢煜祺嗎?你怎麼說你叫影炎!”我有些不高興地問。心想:我救了你一命,你居然告訴我假名字。
“本王是叫錢煜祺,影炎是我的字。” 錢煜祺輕輕一笑答道。
我這纔想起來,他們古人的名字中還有字的。似乎叫字,比叫名字更親近些。人家是拿我當自己人看呢!我還小心眼地以爲人家騙我。
進到府衙內,我見到了邱章及樑王的三位手下,此時樑王才正式介紹他的三位手下,原來昨夜背樑王進來的年輕人是樑王手下的第一大將宣武將軍-郭東鑫;那個儒雅公子是樑王軍中參將-張楓震;那個中年漢子是樑王府的老管家劉洪泉。
樑王派他們先來幽州府就是讓他們按照我昨天說的,來安排隔離、預防事宜,具體地說就是由郭東鑫將軍與邱章組織人員負責隔離的事宜;張楓震組織人員負責向城內居民宣傳預防事宜。劉洪泉負責招集城內的郎中到州府聽命!
我剛坐下任太守就來回,說已經組織郎中在大堂內等着了。我跟在樑王身後來到大堂,樑王介紹道:“這治療之事,就由上官公子全權負責。”
我也不推遲,讓身邊的侍從準備好紙筆。揮手寫下:附子理中湯、急救回陽湯、活血解毒湯、急救回生丹、衛生防疫寶丹等幾個方子,吩咐道:“這是針對霍亂用的藥方,現在大家以五人爲一組,每組拿一張方子去準備藥材。越多越好!”
然後我回頭問樑王“病人都集中在哪兒了?”
郭東鑫趕忙上前:“我們準備把所有病人都集中在城西前朝時已經荒廢的護國寺內。任太守已經派人將護國寺打掃乾淨、按王爺的吩咐整理好了隔離室等一切措施。只是病人目前還沒有集中完畢。大家牴觸情緒很重。尤其是東條巷的蕭將軍家,蕭夫人染有重病,可是蕭公子就是不准我們將他母親帶走。附近的一些居民看他這樣,也都不肯配合。”
樑王輕聲問道:“是在下亥之戰,戰亡的那個蕭將軍嗎?”
“正是!”
“走!帶本王去看看!”樑王起身就走。我及衆人跟在後面。
到了蕭家,果然見一個二十歲左右清秀的青年男子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攔在正房的門口,那個青年男子正在跟士兵爭辯:“你們不用再說了,誰不知道你們的伎倆,一定是想把我娘他們這些病人帶去殺了!你們休想帶走我娘,除非先殺了我!”
樑王揮退那些欲衝進去的士兵,走到他身旁:“你是蕭利吧!我們不會殺你娘,也不會殺任何一個病人。我們來只是想幫助大家。不然我們不用進城,只要將幽州戒嚴,任你們自生自滅就行了。現在我們只是想把他們集中在一起好方便治療。再說你爹曾經是本王的部下,蕭將軍的家眷,本王是決不會虧待的!”
“您是樑王?”蕭利問。樑王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同意你們把我娘帶走,您能保證一定能治好她嗎?”蕭利身邊的一個十五、六歲清秀的姑娘問道。
樑王愣了愣沒說話,只是朝我看。我跨前一步,望着小姑娘說:“我是負責這次治療的大夫上官月!我不想騙你,我不能給你這個保證!別說現在沒見到病人,就算見到了病人,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她。霍亂是很厲害的傳染病,死亡率很高。我們只是大夫,不是神。可我能保證的是:我們醫署的每一個大夫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病人!我們決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病人!”
然後我又對蕭利說:“你孝順你娘是應該的,可你不讓我們把你娘隔離,就很有可能會傳給你的家人。雖說我們不一定能治好你娘,可如果不治療,你娘必死無疑!”蕭利想了想讓開了。
此時那個小姑娘對樑王說:“我可以陪着我娘嗎?我可以幫你們照顧病人!幫你們煎藥。你們一定需要醫女的。”
蕭利叫道:“秀兒!不可以,要去也是我去!”
秀兒朝蕭利一笑:“哥!你是蕭家唯一的男丁。怎麼可以讓你去呢!再說,照顧娘總是我方便些!”說着秀兒走到樑王的身邊:“請王爺成全。”
我見王爺輕輕地退了一步,他這是怕被傳染呢!到底是王爺,性命比我們普通人是寶貴些。我有些嘲諷的想。
樑王爺回頭望着我:“這事由上官公子定吧!”
我對秀兒笑了笑:“你說的對!我們是需要醫女。你可以加入。不過要等你過了5天隔離期,確定沒被傳染後才行。而且到了醫署後你一定要聽從我的安排。”
“好!好!謝謝上官公子。”秀兒高興地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