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桐依然坐原來的位置,但是將軍夫人一落座的提議就讓這幫夫人小姐興奮了。
“各位夫人小姐,今天難得大家高興,何不讓各位小姐施展才華,給宴會增添趣味。”這個提議得到一衆的認可,尤其是那些小姐們,早就想要出來說說話,但是礙於規矩,不敢而已。
先出來的是一個五品官員的千金,她拿着一張古琴,焚香端坐,彈奏一首曲子,也勉勉強強,有些懂得各種行道的,已經無聊到在打瞌睡。
那位千金還樂在其中,沉醉到眼睛都眯上。
“彈得都是什麼啊,狗屁不如。”孫如香向來喜歡損人,現在竟然當着這麼多人面,數落這位小姐。
於是乎本來還能聽得下去的琴聲,這下就變成羣魔亂舞,最後那位小姐也彈不下去,捂面而匆匆離席,估計好一段時間都不敢拋頭露面。
五品官員的夫人雖然暗中責怪自己的女兒不濟,但是要不是這我將軍小姐作怪,起碼不至於如此丟臉。
但現在女兒已經憤恨離席,她也不可能多做停留,來到白秋桐跟前報備一聲,便匆匆離去。不把宴會的主辦人放在眼裡。
“孫小姐,做人要積點口德,否則容易招仇恨。”白秋桐不冷不熱提醒一句。
孫如香本想立馬反駁,被她母親眼神阻止。
“是,王妃。”
接下來的大家很快被第二個出場的小姐的畫技給奪走注意力,這位小姐畫的是百鳥朝鳳圖,盞茶功夫,便大功告成。
在場的看官無不拍手稱奇,目不轉睛,那畫上的景物就像是活的一樣。
“好。”就連白秋桐都叫好,那位小姐落落大方,來到她跟前。
“王妃見笑了。”
白秋桐點點頭,笑眯眯道:“不知道小姐的芳名,本妃最近正在找以爲老師,看到小姐有如此畫工,正想請教。”
那位小姐先是一愣,接着惶恐謝罪,“王妃恕罪,我。”
“哎,小姐快別多禮,本妃說的是實話。”
小姐擡起頭看她,見她笑的雖然帶着疏離,但是起碼沒有冷厲,便老實把自己的名諱個給報上。
“回稟王妃,我乃國子監之女上官敏兒。”
“好,不錯,不錯。”白秋桐不知道想到什麼,“沛蘭,記得不用爲本妃找什麼老師,就要這位上官小姐。”
“是,主子。”
上官敏兒得到青睞,並沒有太多的喜怒哀樂,只是淡淡行禮,回到自己的位置。白秋桐暗暗讚歎,這位上官小姐果然不凡,氣質出衆,倒是有幾分與旁邊的繁華富貴格格不入的樣子。
第三個也是武將之女,不過人家可比孫如香有用多了,一套劍舞下來,雖不是凌厲帶風,起碼也是有模有樣,在女眷裡頭也屬於佼佼者。
一個接一個上來演示才藝,讓人應接不暇,大部分都是能看看,不過來來去去那是那幾回事,琴棋書畫,看多就算是再好,也會有厭煩的時候。
倒是一向喜歡出風頭的孫如香,這回沉得住氣,一直按兵不動。白秋桐知道她想幹嗎,不就是想要來個壓軸,好
豔壓羣芳,奪回有點面子。
可惜這回她的想法也錯了,孫如香最後站了出來,不過不是爲自己,而是對着她來。
“我聽說王妃博學多才,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見識見識,今天便是個好時機,不知道王妃是否願意爲我們施展一二,讓我們開開眼界呢。”
孫如香這招倒是不錯,這麼多人在看着,白秋桐如果拒絕,那豈不是顯得她小氣,到時候七王妃的名號就會染上污穢,就連向琳琅估計也會受到她的牽連。
白秋桐不說話,靜靜坐在那裡。
“孫小姐,你果真失禮,王妃是什麼人物,哪裡能像街頭賣藝,施展什麼。”剛纔被白秋桐點名做老師的上官敏兒,竟然出來爲白秋桐說話。
“哼,上官敏兒,不要以爲你以後就會升上枝頭當鳳凰了。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還不快給我閉嘴。”孫如香都要氣炸,被白秋桐壓着就算,現在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可以指着她的鼻子罵嗎。
上官敏兒的性格比較直,而且有點嫉惡如仇,跟她親近的人都知道,如果能入她眼的人,就算對方是皇上,她也會維護到底。
“孫如香,你好大的口氣,你不過也就仗着你的父親,就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不要忘記,我們的父親也在朝中有那麼一席之地,也是爲皇上,爲國家嘔心瀝血。”
上官敏兒的話得到衆人的一致認可,這個孫如香確實太過分,平日就仗着自己的父親,不把人放在眼裡,喜歡辱罵誰就辱罵誰。
“上官敏兒,你信不信我讓你父親淪爲賤民。”孫如香這暴跳如雷說的話,差點沒把她的母親給嚇死。
“香兒,住嘴。”
本來就在氣頭上,還被母親這麼呵斥,以前不管自己這麼對那些小姐們,母親都任由自己。現在肯定就是因爲白秋桐在,所以母親逼不得已纔會如此。
“敏兒,你先坐下,既然大家這麼想看本妃,本妃要是再不樂意,那真的就顯得本妃小氣了。”白秋桐笑盈盈站起來,剛纔那場硝煙瀰漫的爭吵,跟她彷彿一點關係都沒有。
上官敏兒雖然還想繼續,但是知道白秋桐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這位好像對什麼人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王妃,其實不管是手段跟謀略,都不會比誰差。
白秋桐話剛說完,沛蘭就自動去準備東西,大家都翹首以待,只有孫如香跟將軍夫人等着看笑話。
白秋桐出身商人之家,最多也就讀過一點書而已,要是說能夠見人的才華,兩人都相信白秋桐是不會有。
所以纔會提議進行才藝表演,她們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說。現在孫如香心裡的火氣稍微消去,坐在那裡,洋洋得意看着。
可是結果總是出乎人的意料,白秋桐站在一張桌子前面,上面擺放着文房四寶,在她右手邊則是放了一個屏風,什麼只是白布。
“不知道哪位小姐願意爲本妃演奏一曲?”既然是白秋桐說話,加上她的身份擺在那裡,沒有人不願意,加上她剛纔特意爲上官敏兒說話,已經贏得很多人的認可。
“王妃,小女不才。”說話的是個舉止有禮的夫人,看
她雍容富貴,只是在穿着跟別的夫人沒有什麼兩樣,氣質高貴。
“那就有勞小姐夫人了。”白秋桐淡然回禮。
那個夫人笑而不語,此時站出來一位千金,雖然一身簡單的絳紫色的禮服,也無法抹掉她身上那股貴氣。
“不知芳名?”對於這兩個人,白秋桐多了一抹欣賞,行爲舉止落落大方,給人舒服的感覺。
“王妃你叫我秀兒便可。”
“那就有勞秀兒小姐了。”
秀兒走到琴前坐好,噔,這一聲起頭頓時讓人精神一震。白秋桐站在屏風前面,閉上眼睛,深深吸氣。秀兒那邊彈了好一會,她還是不爲所動。
大家便開始議論紛紛,猜測她到底意欲如何。
“哼,竟會裝,真是可笑。”孫如香很不屑,就等着看她的笑話。
就在大家都失去興趣,彈琴的秀兒也露出失望,剛纔那位出來解圍的夫人也同時不太滿意皺眉。
突然,白秋桐動了,嫩白的手拿起筆,一頓,便拉開她的華麗序幕。只見她筆走龍蛇,在光滑的屏風前面,竟然也帶出刷刷的聲音來,好像勁風吹過。
她的身體動得越來越厲害,旋轉,跳躍,就跟在跳舞,但是她的手卻沒有離開那支筆。筆在她的手裡成爲一把利劍,勾勒出她想要的模型。
秀兒本來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彈奏,但是看到如此瀟灑自如,超脫凡塵的她,心裡也被激起一陣豪情。彈奏的手也加快,曲子的調更高。如同千軍萬馬在奔騰,那氣勢嚇得人肝膽俱裂。
噹噹噹,琴聲越來越快,快到有些人心神完全被攪亂,而白秋桐動作依然是行雲流水般,寬大的屏風都被她畫上濃黑的墨,最後手筆的時候,她腳尖離地,突然在那副本來已經完成的畫作上,打了個交叉。
這個舉動引起轟動,個個都驚呆看着她,就連秀兒都忘記彈琴,呆呆看着。
只有她不慌不忙,把筆放下,伸手向沛蘭。而沛蘭就像是早就知道她有這一舉動似的,遞給一杯茶。
白秋桐喊上一口,對着那屏風,撲地全部噴出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屏風上看不出是什麼圖案的墨跡,就像是擁有了生命一樣。竟然呈現一副山河圖。那磅礴的全峰,落日的餘暉,映照在滾滾而流的江面,尖叫掠過的雄鷹,更爲這一幕增添幾分氣勢。
再也沒有人說話,全部睜大眼睛看着。不知道是誰拍了手掌,才讓大家如夢初醒,紛紛加入喝彩的行列。
“好,王妃果然與衆不同。”
咦,不妥。白秋桐轉身看向聲音來源處,這是個男人的聲音,今天不是隻讓女眷入席。
白秋桐並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這是隔着一道屏風,她也不太確定。想起沛蘭跟她講的事情,這男的該不會就是那位吧。
她便不做聲,看一眼孫如香,見對方兩眼噴出的怒火都快要把自己給燒着。
而她這一眼在孫如香的眼裡卻不同,以爲她這是故意跟自己示威。
“哼,不就是一副破畫嗎?不虧是低賤下作的商女,就會些伎倆,討人歡喜。”
(本章完)